喜宴到两点半才结束。
办的很是热闹,整个金庄的户家都来了。就连外庄也有过来喝喜酒的。
这些年,金德顺到处出礼,但自家一直也没有事情可办。
每出一次礼,老婆子金周氏一张脸拉成了鞋拔子。
老婆子不高兴,但金德顺也得去出礼,毕竟出门都要见面的,人家有喜事,不能因为自家没事情,就不前去捧个场,随个礼,他做不到。
和他同龄的人家,都儿孙满堂,有的甚至都见了第四辈重孙的面,他羡慕呀?
常常愁的睡不着觉,因此头发都愁白了。
他与老妻金周氏只育有一女一儿。
不是他们没有生育能力,而是因为金德顺在金明刚出生没有多久外出时,被抓了壮丁。
这一去就是数年。
原本家里人以为金德顺是凶多吉少了。
后来收到他写的家书,才知道他还活着。
得知他被强行入伍参加国民党军,一次战役,国军吃了败仗,他被八路军俘虏过来。
解放后,他又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
战争结束,退伍回来,被政府安排到徐州军区工作,担任电话接线工作。
有一次,因电话线路被大风刮断的大树砸毁,他与战友去抢修线路时,因是下雨天,不小心从电线杆上跌落下来,摔伤到腰部,经过保守治疗,他的腰部就挺直不起来。
于是他就选择退伍,就把家里读了五年书十八岁的女儿送去当兵。
女儿进了军区,就学习了医术,后来又被调往兰州军区,成了军医,就在那里成了家,千里遥远,往返家里就不方便了,一年之间只有在春节前后回来一趟家。
儿子因自己不在家,一次发热有些烧坏了脑子,好了之后,就不如先前那般聪明灵利,好大了,连个数都数不好,看着不憨,但一说话就暴露了缺陷,虽不是憨子,但也不算是正常之人。
先前说了两个精明的姑娘,人家进门之后,在他家过了半个月就回了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还说他就是不知如何人道的傻子。
后来本地的姑娘就再也没人愿意同意嫁给他。
就这样一拖就是十年。
转眼三十多岁了,金德顺愁啊!
后来又时兴买蛮子,先是四川的,后来又是贵州云南广西的。
那年轻的小姑娘,还有小媳妇儿被人贩子一批又批拐过来。
得知被拐来这边是找婆家,也只能认命了。
可是,即便是外地的女子,只要和金明拉几句呱,人家死活就是不愿意嫁给他。
四年前,金明的姐姐,金慧云从兰州回来,带了一个哑巴女子。
那女子二十七八岁,长的白白胖胖的,长相很是富贵。
端看她浑身上下穿着,就知道她的家庭定也是挺富有的。
她若坐在那里不出声,别人不会以为她是哑巴。
来之后,她应该是不习惯这边上茅房吧?就毫不避讳外人,随地大小便。
从这一点上看出这个哑巴脑子还是有些不太正常。
不管这女人是憨是哑,金德顺只想着对方能为自己儿子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留个后了。
无论怎样,金德顺都让老婆子待哑巴好一点,千万不能嫌弃人家。
在老周氏不懈努力下,金明如愿以偿把三十六年的童子鸡给发挥出来它的最大作用:耕耘,播种!
哑巴的身体是健康的,正常的。
两个月后出现了孕吐。
这下子可把老两口乐坏了,好吃好喝地侍候着哑巴,也禁止金明再与哑巴同房。
九个月之后,哑巴生了一个六斤男孩。
孩子生下后,老周氏没让孩子吃哑女的奶水。
生怕孩子也会成为哑巴。
每天就是煮羊奶,或者是到庄子里去找奶吃。
哑女的奶水很充足,两个粮仓被胀的如两只大葫芦,哑女难受,又说不出来,就哀嚎大哭。
老周氏生怕哑女会胀个好歹来,就让金明用嘴去吸。
谁知金明这一吸,还吸上了瘾来。
只要一有空,就趴在哑女的怀里去吸奶水。
因为不用哑女给孩子喂奶,老周氏也没有给哑女好服养,渐渐地她的奶水就不足起来,原先圆润白胖的身体,一下子消瘦起来。
哑女生的那小金孙被老周氏精心喂养到三个月。
忽然有一日,那孩子啼哭不止,肚胀如鼓,可把老两口吓坏了。
就抱着孩子步行四里路,坐了渡船去垓上医院给孩子检查。
经检查,老医生说小娃肚内有胀气,消化不良引起的。
就仔细询问小孩都吃了什么,老周氏说她口嚼了一些鱼肉和发面馍,喂了孩子。
老医生说,孩子太小,又说老周氏不讲究卫生,把病原体传给了小娃。
结果,小娃胀气未消,啼哭不止,又发了高烧,在医院待了三天,就去了。
孩子在医院里待三天,哑女在家三天就拒绝吃饭。
或许母子连心吧,孩子去了,哑女在家也没了呼吸。
这一打击,使得金德顺,一下子白了头。
今天得了儿媳妇,又凭白得了两个孙女和一个孙子,金德顺那空缺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起来。
见来吃喜的人都走后,就回屋爽快地拿出来一千四百块,正欲去递给薛拐子,被时刻注意老头动向的大丫给拦住了。
她拦住金德顺,把老头又拉回屋里,就询问金德顺:“爷,咱家过活靠什么收入来源?”
金德顺被大孙女这么一拦,又听她如此问她,心中并未产生不满,而是耐心地和她说:“咱家有田地十二亩半,地上交去公粮,咱家还能卖出去一些余粮,这是一部分收入。
爷爷有伤残补助金每月三十六,退休金八十块钱。一年也能领个一千多块钱吧!”
大丫听完,心中对新家有个大致了解。
依然拦着金德顺说道:“爷爷,如今咱家一下子添了四口人,就是四张嘴。
今后收的粮食再不能如往年那般卖了。不然粮食就不够吃。
那收入来源全靠爷爷的补贴了。
这场宴席也定花了不少吧?
这一下子薅了这么多钱,若我们一家都平平安安还好,若是生个头痛脑热的,就需要钱医治,你一下子把钱都拿出来,我们家里空了,我们过日子就会拮据起来。
以孙女之见,扣下六百,只给他们八百就成。
他们若不同意,孙女来给他们说。
因为孙女有一点私心,孙女想去上学,三丫和小弟都得去。将来我妈再生下弟弟妹妹,都要花钱。”
金德顺听大丫这番说词,他不知可否?
犹豫间,手中的钱,被大丫一把夺了过去,拿在手中点了点,正好一千四百钱。
大丫快速地数出六百块钱,当着金德顺的面,塞入枕头套子里面,然后手拿一沓子钱出来,唤了一声:“薛爷爷,你来。”
薛拐子见状起身,问道:“大丫,有什么事?”
“给,这里是八百块钱,我做了主,就给你这么多,至于你们几人如何分赃,那就不是我的事。
如果薛爷爷要较真,不顾和我爷爷多年的交情,只认钱,不认人,我不妨哪日跑去垓上公安局去报案,告你和许胖子合伙把我们母子四人给骗出来拐卖了。
我想你比我知道,这拐卖儿童罪是重罪?
薛爷爷也是上了年岁的人,再没有年轻时那一身硬骨头……”
大丫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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