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升初的考试结束,大丫的暑假生活开始了。
第一件事就是想去窑厂看看,可有那日崔小红的爸爸崔向东说的红砖被销售的很吃香?
这日拂晓大丫就起床把饭做好后,用肥皂把手清洗干净,就去西厢把豆芽装进木桶里,再稍稍浇些水,让豆芽保持湿润,然后再把浸湿的老粗折叠几层给盖在豆芽上面,以防止豆芽青头。
这边金明起床后,先去蹲坑,回来后刷牙洗脸,这是大丫要求的,说金明出门做生意,遇到不爱干净的还无所谓,遇到那爱干净了气的人,一开口说话就一股子臭气,会影响卖豆芽的。
金明觉得听大丫头的话没错,这不,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
虽然累一点也没什么!
走乡串户,认识很多人,也学会不少东西,也懂得了不少人情世故,也听得出人家说的是孬好话,也能辨别出是非。
再也不像以往那样浑浑噩噩,眼一闭一夜过去,眼一睁一天迎来。
家里冷冷清清,老娘唠唠叨叨,老爹唉声叹气,说日子没盼头!
如今……
金明看着大丫头把早饭盛好放在饭桌上冷着,筷子摆好,板凳放好,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金明吃着饭嘴角都漾着笑!
大丫做好一切就顺着自家门前的大路向东跑去,穿过通向马路的大路,一直向东跑,奔跑在田野间的小路上。
一直跑,跑到顺赵桥而下的河边上的南北大路上。再顺着这条大路向北跑,这条大路虽是土路,却很宽很平整。这是赵桥通向窑湾渡口的主干路。
但此时路上却无人。
大丫跑着跑着,心血来潮,来个单手撑地做车轱辘翻,一口气连翻了十几个,利索起身,再向前跑,一直跑到通向渡口的东西大路。
然后再顺着这条路向西跑,一直跑到东岭村的村头南北道,再往南来,这是一条斜道,贯穿田野的拉庄稼的大道。一直通到金庄东头的南北大道。
大丫便顺着那条来来回回奔波去渡口的道路跑回来。
这样,一个晨跑就算结束了,有十里路。
田野里,大道小道,阡陌纵横,隔开一块块畈田庄稼地。
而且每一块畈田都有名字。
就如大丫家的六块田就是六个名字:老妖坟、洋庄子、合坟、石桥湾、刘府、洋鬼子洼简称洋洼,那块地的地边有一处呈长椭圆形的长长的洼地,据说是当时日本洋鬼子挖的战壕。
大丫回到家时,爷爷已经起床拉牛喂牛铲牛屎。
奶奶打开鸡圈门,放出鸡鸭,喂粮食,拿锛铲伸进鸡圈里钩鸡屎,掺些草木灰撒在割过的韭菜根上。
再铲些草木灰撒入鸡圈里,这样能掩盖鸡屎的臭味。
牛棚里也是,金德顺也会撒业草木灰。
三丫起床后,先是蹲坑,后是刷牙,再就是盛饭吃饭,然后就是背着书包上学去。
这学期结束,下学期她就上四年级了。
大丫家住的位置是庄子最前端,独一户。
屋后的庄子里有三排房子,都有左邻右舍,邻里之间经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口角。
而大丫家没有左邻右舍,所以也不会因一点小事,或是小孩打闹磕着碰着了,大人护短而引发的妇女撕逼大战。
结果大人成了仇敌,小孩还依然是狗脸朋友。
前一分钟小孩打闹,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杀猪般哭嚎跑回家告状,大人大打出手,互骂互殴。后一分钟罪魁祸首握手言和,他俩还是好朋友!
结果大人不是脸上挂了彩,就是头发被扯成了鸡窝!
小孩的官司是断不清的!
就如那清宫难断家务事一样。
大丫对自家住的位置非常满意,听不到邻里是非,她也不去搬弄别人的事非。
只想过好自家的日子,做自己想的事情。也不想听别人说三道四,对她指手画脚。
大丫心中惦记着买砖,一刻也不曾忘记。
吃过早饭,大丫对金德顺说:“爷,我现在去河东赵桥北窑厂看看,问清砖价,合适,咱就开票买下,
咱家屋顶又漏雨了。
我寻思着趁这次买砖盖房,多买一些瓦片,到时把这老屋上盖给掀掉,重新换了屋笆,缮上瓦,也就省事多了!”
金德顺说:“好,你既心有成算,那你看着安排吧!到窑场和人说话,要察言观色,留个心眼子!
上天我去街上卖韭菜,我听人家闲聊,说街上人家工地买的砖价,才八分钱一块,红瓦两毛钱一块,是大闸的国营砖瓦厂的价格。
我不相信赵桥这窑厂会要高出几分的价格?
你悄默默地去,不要去找那个崔卫东,出去打过工的人,见过世面,心眼子多,嘴会欢欢人!
好了,爷不多说了,一切你自己定夺!”
“嗯!爷爷,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心里去了!放心吧,有你说的砖价,有因就有果,那就是真的!
如果赵桥的砖价贵,那我就去大闸国营窑厂看看去,顺便把瓦片也买了。”
“行!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金德顺说道。
“好嘞!”大丫爽快应声,便大步向东边的田野走去。
走到菠菜地边,菠菜与菊花菜长的都挺好,嫩嫩的,胖胖的。
大丫蹲下身,伸出自己的小手与菜的高度,比量比量,四指高了。
大丫想,若是下雨,去大队供销社买来二斤尿素撒在里面试试,看它们长的快不快?
大丫来到窑厂后,她先去场地看了看出窑的红砖,窑炉两边已经踞了不少红砖。
有两个出窑人,大丫不认识。
看来崔卫东不摊班,亦或许是下午班。
天太热,出窑干全天的,只怕是受不了,会中暑的。
大丫在红砖场地来回转悠。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子,从一排房舍中的一间房子里走出来。
他一手拿一个大笔记本,一手拿着钢笔。
他不停地打量大丫,便向两排似乎刚出窑的红砖摞子走去。
大丫向他走近,看他伸出纤白的手指在点数字。
一溜子多少摞,点好数,便记在本上。
他穿着天蓝色的的确凉短袖衬衫,下身穿的是老蓝色的确凉裤子,脚上蹬的是一双黑色牛皮凉鞋,左手腕上戴一块手表。
那男人点完数记好数,看大丫站着没动,眼光看他点数在移动着,就不由的好奇问道:“小姑娘,你是来窑厂找活干的吗?
窑厂出砖胚的前道,缺少一个滑板子的。
你干不干?不过来这里干活,要不怕吃苦才行!”
大丫不答反问:“请问你是厂长吗?”
那男子说:“我不是厂长,我是厂里聘请来的会计!
我家是县城的。
我们单位不景气,我是第一批下岗了。
要吃饭就得干!
经朋友引荐来这里当会计。
每天就是点数收数,包括买砖开票,发砖点数。
今天目前还没有人来买砖。
自收过麦子以后,就没什么人来开票买砖了!
唉!没人来开票,这月的工资怎么发啊?”
男子似是自言自语,又是说给大丫听,说完还抓了抓已经有些败顶的富士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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