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听后三丫的诉说,当即就去了前庄,寻找老谢。
隔着栅栏门,大丫看老谢家的堂屋门是敞开的,这就说明老谢在家。
大丫推开老谢家的栅栏门,走进院子里,发现老谢正拉着一条凉席在堂屋地上呼呼大睡。
屋顶房梁上的吊扇在不知疲倦的转动着。
大丫伸手使劲推了推老谢。
老谢呼隆翻身爬了起来,“咋了?咋了?”
“是我呢!”
大丫用力拽了一把还不太清醒的老谢。
听到声音,老谢揉了揉眼睛,说:“大丫头?你来俺家有啥事?”
大丫连忙把三丫看到说与老谢听。
她没有说是三丫偷看的,而是说自己路过看到的。
“姥姥,小果子年纪也不小了,万一要是怀孕了咋办?你快点去阻止去,要不然,他们都跑了咋办?”
大丫不关心小果子被人欺凌的事。
不是她自私。
而是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发现小果子下田割草,经常被一些坏小子欺凌。
小果子和金明的状态差不多。
有点憨傻,又有点疯癫。
她常年背个粪箕子,不沾家,不是割草就是捡柴禾。
因为在家里经常被她姐小花打骂。
至于小果子被一些坏小子欺凌,大丫猜想她娘不一定不知道,应该是装聋作哑,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孤儿寡母过日子,实在艰辛!
大丫很在意的是张迟提议汪庄几个少年今晚要去偷她家西瓜,先不说西瓜被攉攉什么样子,若是套麻袋把她爸揍一顿,那可不行!
张迟,这个人太坏了!
大丫知道,他这是间接性的想报复她。
今日,若不借刀杀人,来惩治他一下,不然,都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
那就让老谢去搅黄他们的计划。
想摘她家西瓜吃?做梦去吧!
大丫心思百转间。
老谢连鞋子都没穿就往外跑走了。
“姥姥,拿件家伙什,去了先把他们的衣服给掠了,然后去找他们家大人。
是公了还是私了,你看着办?
虽然他们有那么多人,但他们作贼心虚!
我去替你找永正叔。”
大丫大声说道。
老谢收回脚,又拐进灶房摸了一把菜刀,别进大腰裤的裤腰带里,就又快速地跑了出去。
老谢脚很长,大脚板子,没有裹小脚。
解放前,贫下中农家的女孩子是不裹脚的,女孩子都是当劳动力使唤。
大丫看老谢如风一样跑的没影儿了,她就帮老谢把电风扇关上,又随手关上老谢家的堂屋门。
走出院子,把栅栏门给关好,又快步如飞往回走。
金永正家在金林家隔壁。
大丫没有回家,而是从前排房子的一处小巷子里直接穿过去,来到金永正家。
此时金永正和汪锦秀都在家搓麻绳。
看到大丫到来,就问:“金凤啊,今天这么稀的,来俺家是有什么事吗?”
大丫说:“有事呢!”
“俺叔俺婶,我从瓜地回来的时候,看到好几个半大小子,把你家妹妹小果子往炕房里拖。
我本不欲多管闲事。
可是俺婶,那是你妹妹啊?
以俺两家亲戚的关系,我若不说,又觉得对不起你啊!
我听到小果子凄厉的叫喊声,他们人太多,我不好上前阻止。
我就先跑去前庄,告诉了你家俺姥姥,她已经跑去过了。
俺叔,你要不要去看看,到时候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汪锦绣一听连忙催促,“正哥,你快去,你腿脚快!
看俺娘别吃亏了去!
我也去。”
金永正二话没说,丢下手中的活计就跑走了。
大丫说:“俺婶,我就不去了,我一个未婚的去了看到不该看的不合适!”
“那行,你回家吧。”
汪锦绣说着关上了前屋的房门。
大丫原路返回家中。
家里只有吴水秀和双胞胎在家。
得知三丫和金明金旺都已经去了瓜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瓜地里西瓜就如一个个狗崽子趴在地上,看着都让人欢喜。
若是真被他们糟蹋了,没抓到人家手腕子,上哪里说理去?
而且瓜地的两边都是种的玉米。
都有一人多高。
偷了西瓜,往玉米地一钻,也看不见人。
大丫拿了一根可手棍,戴上草帽,状似也往瓜地去。
远远地就听到打谷场传来老谢的咒骂声,以及金老四的哀嚎声。
大丫走近一点。
打谷场上,炕房门口,金永正两只手里提了六个粪箕子。
粪箕子里都装有半筐草。
老谢披头散发,腰间还插着菜刀。
不过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在挥舞着,嘴里骂些污言秽语。
她的另一肢胳膊被队长金德良拉拽着。
边上小果子已经被汪锦绣娘给穿了衣服。
老谢的咒骂声引来不少下田薅草的村民。
炕房里,只剩金老四一人。
他上身穿着背心,下身没穿衣服。
汪庄的几个少年及张迟不见身影。
但老谢知道是哪几个。
她来的时候,先是从地上拣了一个长把镰刀。
一进炕房就去抢几人的衣服。
张迟一见她来,连忙就跑没影了。
几个少年连忙与她争夺衣服。
撕扯间,把她掀翻在地,她手中的镰刀好巧不巧砍伤了金老四的下体。
金老四当即就发出如杀猪般的哀嚎声。
几个少年见状,也不抢夺了,都光着腚跑了出去,如兔子一般钻进玉米地里。
老谢刚刚被掀翻在地,腰被菜刀搁的生疼,幸好刀刃没伤到皮肤。
看几个半大小子逃了,她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只能往金老四身上撒。
她捡起地上的镰刀,把金老四的两个小腿肚子各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就在她再次举刀再去砍时,从此路过的金德良和金永正两人赶到了。
便把她给拉住了。
小果子见到这一幕,她吓得蜷缩到炕洞里,把自己浑身抹得乌黑。
炕房有两年没烧了,都嫌栽烟麻烦。
但炕洞里的黑灰还不少。
汪锦绣来了之后,把小果子从炕洞里给拉了出来,又给她穿了衣服。
金德良让人去把金客叫来,他老子爷做了混账事。
身上还被砍了几刀,只能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来解决问题。
没过多时,金客与周如英两口子都来了。
一看他老子爷被砍的血淋淋的。
金客就对老谢发火,张口骂道:“你这个老女人,怎么下手这么狠心?
你看把俺爹给砍的?
赶紧赔钱!”
老谢:“我赔你奶奶个腿的!”
“你老子强奸了我家小果子,还有你小舅子,我这就去大队部报案去!
看你个熊样,妈拉个逼,还让不让我赔钱?”
老谢说完,拉着如猫猴子一样的小果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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