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向阳也不在意大丫怼她,乐呵呵的道:“我都好久没吃到饺子,今晚可算是有口福了。
谢谢你啊,表妹。
先前对不住了,你别计较我。
我这人没心眼,也不爱记仇。
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大丫说:“好啊,到时候你可莫要赖账?”
吴向阳豪气地拍了拍她那肉嘟嘟的胸口,“哪能!我吴向阳说话可是一言九鼎。”
一阵小插曲过后,吴水波只觉得上了一天班的疲惫全部散去。
他忙把妻子拉出厨房,解开她身上的围裙和套袖,“你们母女三个和金凤聊天,下饺子热菜我来弄。”
厨房里吴水波一人忙活。
曲娟把大丫拉坐在沙发上,询问她的过往。
大丫挑挑拣拣回了曲娟的问话。
很快吴水波把饺子下好,捞出盛放在四个盘子里。
又留下二十个扁食饺子,一会儿小北下晚自习,再下给他吃。
又把曲娟端出来放在台子上的剩菜热热。
“开饭了。”
吴水波走出厨房,来到客厅,把四方餐桌用抹布擦擦,然后进厨房端菜。
“阳阳,去,帮忙端菜!”
曲娟拦下欲要起身的大丫,使唤自己的大闺女!
吴向阳立马起身,口中说道:“是,母上大人!”
曲娟指向吴向阳,笑着说:“看吧,她就是个乐天派,没心没肺的。”
饭菜上桌,吴水波拿出一瓶酒,说:“娟子,今个儿大丫来了,我心里高兴,我、能不能喝两盅小酒?”
曲娟白了吴水波一眼,“当着外甥女的面,好似我苛待你似的。
喝两杯就喝两杯呗。”
吴水波笑,给自己倒了酒,说:“快吃吧。”
大丫说:“小北几点回来?他晚饭回不回来吃?”
吴水波说:“小北五点半放学,有时会回来吃晚饭,有时不会。
现在这个点,他是不会回来吃了,有可能有事,那他就是下了晚自习回来吃。
没事,我给他留了饺子,等他回来,我就下给他吃。”
说话间,吴向阳已经展开开吃大赛。
四盘饺子,她自己就端起一盘子,把蘸料往饺子盘里倒了少许,就一口一个往嘴里塞。
还不忘夹红烧肉,鸡肉。
大丫见她不夹鱼吃,就问:“大表姐怎么不吃鱼?”
吴向阳咽下口中的饺子,说:“吃鱼太麻烦,还要吐鱼刺,一不小心就卡嗓子,吃那干啥?”
很快一盘饺子吃完,还意犹未尽,还想吃!
于是就又伸筷子去别的盘子里夹。
看吴向阳这么贫,大丫吃了七八个饺子,就不吃了,她起身去拿碗盛了几碗饺子茶,端上桌。
就伸手拿了一个馒头,就着晌午剩下的素菜。
吴水波说:“你咋不吃饺子,吃馒头?”
大丫说:“我不爱吃饺子,吃馒头一样,能吃饱就行。”
吴向晴给大丫夹了一块红烧肉,嗔怪道:“看你光吃素菜,也不夹一筷子荤菜。
你不用顾忌姐姐的。
面对好吃的,她就是有些贪嘴。
小时候,我们常常被别家小孩欺负,姐姐就发誓一定要长高长壮,保护我和弟弟,再不受欺负!”
曲娟一脸严肃:“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就别提了。
小阳,你不能再这样贪吃了,该减减肥了。
不然,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吴向阳:“我不!找对象干啥?不当吃不当穿的?”
曲娟:“找对象养你啊,金凤都已经谈好对象了,小伙子长得可帅气了,比电影明星还帅呢!”
吴向晴看向大丫:“你,这也太早了吧?你才十八岁,这么早谈对象,谈好了,迟早要结婚的。”
吴向晴不赞同的摇摇头。
大丫说:“喜欢上了,就谈了。
我们是相互喜欢的那种。
其实,这都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他不嫌弃我爸妈!不嫌弃我家负担重,我有四个弟弟妹妹是拖油瓶,他愿意和我一起承担这个责任,我才真正愿意接纳他。”
吴向晴:“姑姑,真是个傻子吗?我曾经听二丫说,姑姑就是个长相丑陋遭庄子里万人嫌的那种。
因为姑姑,她不知道和庄子里的小孩骂多少架干多少仗。
我感受到二丫很敏感,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和倔强!
但我从你身上没有感受到自卑,只有不屈不挠的坚强!”
大丫:“自卑是负能量,只会让人消极,解决不了问题。
不幸已经是不幸了,那就让不幸化成万幸,有命在,那就努力活着,努力改变不幸!”
大丫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说,默默把汤喝完。
因为她感受到大舅的沉默。
其实,年轻时候的大舅,也是何其艰难?
大概大丫的话语触碰到大舅曾经的酸楚吧?
吴水波仰起头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抹了一把脸,说:“孩子,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你了。
大舅无权干涉你的婚姻。不过,你说的对,男孩不嫌弃你妈妈,愿意和你承担养家的责任,那就说明值得托负终身。
遇到对的人,那就不要错过。
舅舅祝福你,也相信你的眼光。”
吴水波忍不住又想打开酒瓶再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被曲娟拿走了酒瓶。
“说好的,只喝两杯呢?当着孩子们的面,要说话算话,不能言而无信。”
吴水波笑:“好,不喝了!”
便开始吃起饺子来,他和曲娟两人同吃盘饺子。
面对大女儿,一个人疯扫两盘饺子,他没有再张口教育。
吴水波也是吃了七八个饺子,就放下筷子,开始讲述他的过往。
尽管曲娟已经知晓,但没有阻止丈夫再次提及。
吴水波说:“你妈妈之所以憨傻,是因为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那时候是缺医少药,最主要的是家里穷。
我爹被抓了壮丁,留下我们娘四个相依为命。
你妈妈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她也是发烧没了性命。
那是一个深秋,你们的奶奶下田收割庄稼,我在家照看两个妹妹。
因为小妹啼哭,我就把她抱了出来,想着把她抱下田去找娘,谁知道走到半道,忽然下起了雨。
我们三个都淋了雨,我赶紧抱着妹妹往家跑,因为太小,跑不快。
你们奶奶见下雨,也是急忙往家赶,看到我带着两个妹妹淋了雨,她连忙从我怀里接过小妹往家赶。
我牵着大妹跟在后面。
回到家后,俺娘顾不及她自己,就连忙为我们三个换下湿衣服。
尽管如此,当天夜晚,我们一家四口都发了烧。
我娘忍着身体的不适去找咱们当地草药郎中抓了两副退烧药。
草药来力慢!
我抗过来了。
大妹大概身体太弱,她没有扛过来,就没了气息。
小妹就是那个时候烧坏了脑子。
整天啼哭不止。
收完庄稼,又种上麦子,娘就为人家做衣服,挣两个手工费,就把小妹放在笸箩里,一哭就晃晃,谁知道时间一长,她的脊椎就变了形,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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