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林因酒熬不住了,打算回去补觉。
她正欲起身往客房里走。
耳边却传来一声声沉闷的脚步声,以及拖拽重物的动静。
她同苏悯枝对看了一眼,转身跃上青瓦,埋伏于屋檐。
这个点,若不是鱼宝回来……那要迎接的恐怕会是场恶战。
夜色之下窥不清来者的身影,只能嗅到空气愈发浓重的血腥味。
【无铜,来。】林因酒在心中默默道了句,在藏宝阁取来的青铜长剑逐渐在掌中显形,她运转灵力灌入剑中,青铜长剑凭空飞了起来,直至悬停在隐蔽的树枝当中。
苏悯枝掐起剑诀,剑刃划破长空引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凤鸣。
她俯瞰人影藏身的方向,眸色凉薄、朱唇轻启:
“杀。”
话音落下,霎时间四面八方的灵力皆锁定人影的方向打去。
林因酒闭了闭眼,驱动青铜长剑劈下。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响回荡在万籁俱寂中。
疯长的藤蔓拽住了林因酒的胳膊,将她一把拉到了地板上,她摔了个四脚朝天,咬着后槽牙捂住了剧烈疼痛的脊椎骨,正想撑着剑站起来就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凑到了她面前,对方声音听不清喜怒,又或是伤到了喉咙,发不出正常的嗓音、嘶哑低沉。
“你大爷的,大晚上不睡觉全搁这痛击我方友军。”
林因酒当场怔在了原地,试探性开口询问:“鱼宝?”
“这会认出来了……前面做什么去了。”
听对方一说,她才敢确定眼前这不明生物是她家鱼宝啊!
不对——真能怪她认不出来吗?这谁能认得出来啊。鱼宝你知道自己脸上没剩几块完整的皮肤了吗,全是血,和翻出来的骨肉,以前是尸体死状惨不忍睹,现在是人活得零零散散,真的是连千疮百孔都很难形容鱼宝当下的身体状况,死人微活,太恐怖啦!
脆弱的心脏要承受不住了。
……
屏风后的浴桶放满了温水,萦绕的雾气隔绝在封闭的客房。
北由鱼视线对上墙边的铜镜,嘴角不禁抽了抽。
即使那面镜子朦胧不清,她依旧能透过覆盖在镜上的水雾看清自己的那张乱七八糟的脸,是真的乱七八糟,几乎分辨不清五官的位置。
她在储物戒中翻找起曾经炼过的丹药,将其翻了个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从未炼过美容养颜的灵丹。
真是啥都想到了,唯独算漏了这茬。
唉。
果然是高估了和这群人的塑料友谊。
下手可真狠啊,全往脸上招呼。
没办法,在长相恢复之前只好先拿人皮面具出来挡挡。
她沿着脸廓边缘,将人皮面具整齐黏合在皮肤上。
宽松的衣袖勉强遮住了身上的伤疤,顺手捞来件厚重的狐裘搭在肩膀上更是将脖颈前的一圈淤痕挡得严实。
北由鱼见收拾的差不多,推开了客房的门扉,抬脚跨过门槛。
“林因酒,你欠揍啊!”本来眼不见心不烦,可偏偏林某人就爱往她眼前凑。
林因酒被吓得一激灵。
心虚地移开目光;“鱼宝,小苏那边有罐去疤的药膏,我给你涂一下吧。”小苏有世界光环,拿到的物品自然是极好的。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林因酒抿了抿嘴巴,下意识想挽对方的胳膊,手刚伸出去又默默收了回来。忘记鱼宝现在浑身是伤了,不能碰到皮肤,会痛的。
北由鱼无语凝噎,主动伸出手让她有地方挽着。罢了,自己选的亲友,脑子有病就有病吧,反正她有钱,养一个林因酒倒是绰绰有余。
等等——为什么是她养。
女主姐是某人对象,女主姐养啊!
林因酒美滋滋挽了上来,小鸟依人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我们天下第一好!”她要先对小苏说声对不起,恋爱暂停,她去把亲友哄开心了再回来。
“话说回来,鱼宝,你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事儿了。”她记得当时嗅到鱼宝身上有股很浓的血腥味,应该那会就受了挺重的伤,鱼宝金丹修为,按理来说修仙界很少有人能将鱼宝伤成这样的。
何况,这是东州。修士在东州百姓面前不可轻易暴露身份,若不小心扰乱人间的秩序,恐会沾其因果,徒增业障。
简单来说——业障背负越多,渡劫时的天雷也就劈得越多、越狠。
当然,对于鱼宝而言,纵使不背负业障也会被天雷针对死死的,那么就不能用寻常修士的角度来考虑了。
“我们换一个地方谈。”
北由鱼就这么顶着少年版帝尊的脸光明正大踹开了客栈边的柴房。屋子中异常空阔,除却一部分遗漏在地的干柴外,再无任何家具摆设。
不久。
藤蔓把同行的几人全引了出来。
北由鱼点了盏蜡烛安置在门板后。
她反手把解月剑摔在地上,把骨剑中的剑灵一并喊了出来。解月一直被封在剑中不知晓外界的情况,这下好不容易出来竟是一眼看见满身是伤的小主人。
“小主人,你的脸。”解月围着北由鱼焦急地转圈,眼中满是心疼:“我给小主人传点灵力吧。”起码能减少点疼痛。
“没事,现在不痛了。”奶妈会在受伤的第一时间会给自己疗伤的,回春丹一把一喂嘴里,秒不死她,她就是无敌的。
“要不然,你安心养病……有什么事情放着我们来。”沈花和颜昧一人一边挤开了林因酒,轻柔搀扶住了她:“小鱼……你要相信我们。”好歹是各门派的亲传、修仙界这一辈中人中龙凤,在场的诸位哪个不是被宗门给予厚望的。
不至于……那么。
【汝……养病,吾帮忙。】就连梦魇尸傀都给出承诺了:【汝告诉吾,吾可以在暗中好好保护他们的。】
【你猜,我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
【为何。】
北由鱼没有直接回答。
她只是一挥袖子,从储物戒扔出一具又一具套在麻袋中的尸体。尸体腐烂的恶臭渗透进空气中、血流成河,眼前恐怖的画面让众人一惊。
“你去,开那袋。”北由鱼阴暗地拍了下君行谏的肩膀,指向了一个标了红色大叉的麻袋,不容置疑道:“去开!”
君行谏阖上眼眸,屏息垂手揭开了麻袋的一角,瞳孔顿时放大。麻袋中的那具尸体竟与他长得别无二致,无论是生前的修为、衣饰穿着,就连东州身份令牌系的位置都与昨日的自己一模一样。
“滚开,就你和小苏最难杀了。”解月剑叛主、梦魇尸傀彻底丧失理智,以君行谏和苏悯枝为首的两金丹。鬼知道她一个软弱无力的丹修,手边没有爆炸符,就拿着炼丹的异火和回灵丹。
硬生生把人给刮死了。
林因酒翻到了自己的“尸体”,那缺胳膊少腿的躯干恐怕亲妈来了都认不清,全靠一身显眼的衣服分辨。
这反转给众人整懵了。
“鱼宝,你把我们全杀了吗。”林因酒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我去,那我现在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啊!?”
北由鱼用力掐了她胳膊一把:
“疼不疼?”
林因酒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疼!”
“那不就得了,死了又不会痛。”
【我越想越来气,还有你,你知道我一个炼丹师多刮痧吗,你个站桩凭什么血条那么厚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大削、统统大削!
梦魇尸傀:……怎么连它也有份。
“小主人,我……”解月无辜看向小主人举起手:“我真的不知道。”早知如此,他该早些离剑保护小主人。
怎能让小主人受伤。
“晚了!”
她现在是邪恶奶妈。
嘎了嘎了、统统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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