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过了最热的时节,但还没入秋。
虞樾在这里也差不多待了一年了。
他把酒坛子放到了石桌上,自己在旁边坐下,夜风凉爽,蝉鸣阵阵。
周围没有酒杯,虞樾索性直接抱着坛子喝。
他在现代喜欢自己调酒自己喝,因此也喝不惯烈酒,这次他买的也是带着些甘甜气息的佳酿。
只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民间的酒酿都有一股豪放刚烈的味道,猛然喝了这么一口,他一下子就咳了起来。
咳得眼角流出了眼泪,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正要再喝一口时,酒坛子被人猛地夺去了。
虞樾抬头一看,是寒影。
“陛下让我来找你,小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寒影本来是皱着眉头的,但是一看青年绯红的眼尾和水润的眸子,他的语气不知不觉就软了下来。
“心里烦闷,就想找个清净地方。”
虞樾拍了拍旁边,道:“你也坐下陪我一起喝吧。”
寒影觉得自己的心酸软一片,他拿着酒坛子不给虞樾,虞樾便又去开另外一坛子酒。
“我没说不让你喝啊,可是酒不是这么喝的。”
寒影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酒杯,给虞樾倒满之后,看着虞樾一饮而尽。
就这样一杯一杯又一杯,寒影觉得不能再让他喝下去了,就把酒杯盖住,正色道:“再喝下去明早该头疼了。”
这次虞樾也没要抢酒杯了,就那么愣愣地盯着酒坛子出神。
寒影以为他醉了,心里一动,便问他:“小七为什么烦闷?”
过了好久都没人应答,就在寒影以为虞樾不会说时,青年开口了。
“因为叶槿安走了。”
彼时男人只觉心猛地往下一沉,像是有一只大手把他的心揪得生疼。
他嗓音干涩,尝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音:“小七……舍不得他吗?”
虞樾摇了摇头,趴在桌子上,声音很轻:“你不懂,他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
寒影急急追问。
“因为……他走了,我也回不了家了……”
他后面的声音很小,寒影没有听清。
他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见虞樾就要趴在石桌上睡去,连忙扶起他,道:“陛下要见你,我去回禀说你醉了,扶你去屋子里睡吧。”
虞樾听到“陛下”二字似乎清醒了几分,他睁开眼睛,握住寒影的手,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三哥,我不想去见陛下。”
“今天我本来想放纵一下,明天就走的,但既然你在这儿,帮我给陛下带个话吧。”
寒影急问:“走?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叶槿安。”
这也是虞樾想了很久想到的办法。
盛玄澈心意已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叶槿安贬到岭南,但主角攻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了。
虞樾不可能任由主角攻受断了联系,他只能去追叶槿安,从叶槿安那边下手。
至少他知道盛玄澈就在盛京,就在皇宫,等他找到叶槿安,他就能继续充当两人之间的媒介,完成第二个主线任务。
虽然怎么完成他还没有想好,但肯定不能任由叶槿安失了踪迹。
“三哥,你帮我告诉陛下,就说我担心叶槿安会勾结太子旧党,死灰复燃,自请去监视叶槿安,已经出发了。”
至于盛玄澈听了这话是什么反应……
虞樾拧了拧眉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寒影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但见虞樾虽然脚步踉跄,但已然酒醒,推开他往自己房间去了,他竟也一时不知是该跟上去,还是该去回禀盛玄澈。
正纠结时,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人影,那个人从阴影中走到月光下,寒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跪了下来。
“参见陛下!”
……
虞樾觉得自己没醉,他回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把文书、衣服、干粮、银子都带上,想了想,又把叶槿安送他的那把匕首藏在了身上。
现在银环没有用了,他总要再带个防身的东西在身上,而且这西域匕首精致华丽,走投无路之时还可以撬掉上面的宝石来卖。
收拾好行李之后,虞樾看了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这个时候城门也不开,索性等天亮了再走。
这么想着,他抱着包袱倚在床柱边,决定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本来是很警醒的,因为虞樾只打算睡一个时辰。
但也许是因为喝了点酒,他这一闭眼,竟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再醒来时,意识还没回笼,耳边就传来了分外嘈杂的人声,和吹吹打打、敲锣打鼓的声音。
“当今陛下真是节俭,封后这样的大事,竟然决定按照民间婚俗来办……”
“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儿?竟未露一点风声——”
“哎!管他是哪家的呢!总归是陛下娶亲,普天同庆,咱们也能见见凤轿,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诸如这般的议论声还有很多,混合着乐器的声音,吵得他脑仁儿疼。
甫一睁开眼,入目便是鲜艳的红。
结合刚才听到的话,虞樾差点以为自己又穿了。
身下轿子的颠簸感很明显,他似乎正端坐在轿子里,被抬往什么地方。
视线被红色遮挡住了,虞樾往下看去,看到了一双缀满了珍珠、刺绣精致华丽的红绣鞋。
“……”
再往外面看去,能看到轿子里也都是红色的,喜气洋洋的好像是要结婚一样……
……结婚?
成亲?!
难道他这次穿成了一个女孩?
虞樾心中惊疑不定,但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肯定是没穿,系统说了,换世界的话会告诉他的,而且任务还没完成,系统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他走。
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是陛下封后,当今陛下应该是盛玄澈,封后的话……
嗯?
封后的话,他怎么坐在喜轿里了??
这么大的事还能弄错??
虞樾当即就想掀开盖头,制止这个乌龙,但是他发现……
不行。
他动不了。
他的手就放在膝盖上,但他完全控制不了它,就像那不是他的手一样。
他坐得笔直,就像最端庄优雅的新娘一样,但是除了眼睛能动,哪里都动不了。
寒意顺着脊背慢慢往上爬,一缕阳光穿过喜轿的帘子,洒在他的手上,但虞樾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只有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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