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张献忠刚定下议和的方针后,李自成一方面向开封派去使者传令牛金星放人,一面命宋献策前往献营议和。
次日,宋献策来到献营后,随即面见了张献忠。宋献策拱手道:“在下宋献策见过大西王。”张献忠虽然已经准备跟李自成议和,但在没有搞清楚宋献策的来意前,他不能表现的太主动。于是板着脸沉声道:“宋先生来此何干啊?”宋献策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大西王,在下奉闯王之命,前来议和。”张献忠闻言心中大喜,但依旧板着脸道:“李自成抢我地盘,杀我义子,此仇不共戴天,我岂能与他议和?”宋献策随即叹了口气道:“大西王,我闯营一直以来都在围攻襄阳,决不曾派兵进攻大西王,此事之前闯王已派人给大西王解释过了。宋某在此不再赘述,大西王应该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冒充闯军打了你们。在下就不过多解释了。如今闯营和献营同属义军,若是再这样耗下去,得利的只能是朝廷。因此闯王建议两家罢兵,以承天府为界,共同对抗朝廷,望大西王三思。”张献忠叹了口气道:“若要罢兵可以,但不能以承天府为界,而要以襄阳为界,否则本王绝不撤兵。”宋献策沉思片刻道:“大西王,我们围攻襄阳已近一年,若非大西王出兵,襄阳早已破城。要是两家罢兵,我闯营还会继续围攻襄阳。若以襄阳为界,那我们拿下襄阳的意义何在了?”张献忠虽然也知道以承天府为界是最好的,本来跟李定国商量的也是以承天府为界,但作为一方霸主,抢地盘的思维又开始作祟了,只要能咬下一块肉,那就绝不松口。于是板着脸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以承天府以北五十里为界,这是本王的底线,你们若是不同意,那就战场上见吧。”宋献策想了想,以承天府以北五十里为界,那么离襄阳还有一百多里。况且襄阳还在明军手中,闯王要的是襄阳,如今他还让张献忠主动让出了一百多里,闯王一定会同意。于是皱了皱眉,假装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大西王,这…”张献忠瞥了宋献策一眼道:“既然先生做不了主,那就请回吧。”宋献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大西王都开口了,为了义军的团结,我们就以承天府以北五十里为界。望大西王信守承诺,早日撤兵。”张献忠虽然心中暗喜,但还是板着脸道:“好,既然如此,就请宋先生回禀闯王,为了大家的安全,明日一早,我们双方都拔营起寨,各退十里,然后,本王自然会退走,再不干涉闯营围攻襄阳。不知宋先生意下如何啊?”宋献策拱了拱手道:“好,在下这就回禀闯王,还望大西王也做好准备。明日一早我们同时向后撤离。告辞。”说完便转身出了大帐。待宋献策走后,张献忠对众人道:“李自成乃是毫无信义之人,我们不能等到明天,万一他明天耍什么花招,因此我们今晚就撤走。孙可望,刘文秀传令下去,立刻收拾行装,今夜撤离,李定国你带领五千骑兵殿后。”三人随即称“喏”便分别去准备了。
三天后的早上,牛金星便收到了李自成让他放人的命令。与此同时,洛阳传来光复军已经占领洛阳西城楼,但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在等待他的回复时,牛金星知道,他不得不放了这个小王妃了。看来这朱由渠真的是为了他的女人而来,若是为了洛阳城,那么他现在收到的就不是西门丢失的消息。而是洛阳丢失的消息了。想到这里,他突然站起身来对前来索要人质的张芷沐道:“还请姑娘稍等片刻,老夫亲自去请小王妃。”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一柱香后,牛金星来到张思怡的住处,嘭的一脚将门给踢开了,正在院子里喝茶的张思怡吓了一跳。于是紧张的站了起来,毕竟从上次让他晒了一天太阳后,牛金星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来折腾她。不想今天又来了,看这架势今天不让她脱层皮,怕是过不去了。但牛金星却一反往日的不懈之态,而是非常谦恭的道:“小王妃,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张思怡往后退了两步道:“你不来我就好。”牛金星温和的笑了笑道:“看来小王妃对在下的陈见很深啊。不过老夫今日前来只是给小王妃贺喜的。”张思怡苦笑道:“我被你囚禁在此,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何喜之有。”“小王妃言重了,老夫今日只想告诉你,你的殿下来接你了。”张思怡一听瞬间明白过来了,一定是殿下出兵,逼着牛金星将她送回去了。看来殿下真的没有忘记她。见张思怡不说话,牛金星接着道:“如今小王妃要回去了,往日的不愉快,我看就不提为好?否则汉中王殿下可能会误会。”张思怡一听这话便知道。牛金星是想让她回去之后不能在朱由渠面前说自己被虐待的事。于是没有好气道:“现在牛军师怕误会了,我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了。”牛金星冷笑一声道:“哼哼,小王妃,你还是别说的好。如果让你们殿下知道了,对小王妃的名声不好。”听了牛金星的警告,张思怡陷入了沉思。“是啊,如果殿下知道我在闯营被牛金星这么折腾,这说明牛金星已经对自己没有了起码得尊重,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玩物。那殿下会不会怀疑自己已经被牛金星给玷污了。虽然自己现在依旧是完璧之身,可也只能证明自己没有被牛金星玩过,不能证明自己没被牛金星看过呀。只有不提自己曾被折腾过,才能让殿下认为自己一直被牛金星奉若上宾,殿下才不会有那样的怀疑。沉思片刻后,张思怡叹了口气道:“好,牛军师放心,为了两家共同的利益,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得到张思怡的保证后,牛金星满意的笑了笑道:“小王妃果然顾大局识大体,老夫佩服。那,小王妃请吧。”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张思怡白了牛金星一眼,然后大步向院子的门口走去,跟着牛金星来到了闯军大营。牛金星对张芷沐道:“特使大人,小王妃我可就完整交给你们了。”张芷沐向牛金星拱手道:“多谢牛军师放行。”随后便带着张思怡离开了闯营,直奔洛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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