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良玉便下令出兵决战。秦翼民带着一万白干军早早的就在城外结阵。而夔州城外的汪兆龄还没起来,突然听见亲卫前来奏报:“报…大将军,夔州城的明军出城了。”汪兆龄一听,瞬间睡意全无,一根头爬起来,对亲卫喊道:“传令迎战,快!”
一炷香后,汪兆龄的大军也开始慢慢出了营寨,在白干军的正面列阵。此时白干军也没有趁机进攻,他们其实不着急,要给包抄的部队留足时间。待大西军列好军阵后,坐在马上的汪兆龄有些疑惑,这秦良玉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在城外列阵却又不进攻,难道其中有诈。正想着,突然白干军的军阵开始踏着鼓点向前移动。见明军开始进攻了,汪兆龄也顾不得多想了,随即命令前军也开始向前移动,准备接战。随着两军距离的拉近,双方都开始用弓箭进行试探性射击。紧接着又是几轮齐射,双方各有死伤,随后长枪兵便冲上去开始接战。白干军以耐苦战而闻名,汪兆龄手下的大西军也是张献忠曾经的主力,战力也强悍至极,双方杀的有来有回。此时汪兆龄反而有些得意,他心想:“闻名天下的白干军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秦良玉有多厉害了,就这两下子。”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如果说秦良玉就这点本事,那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名气。随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正准备向手下部将下达注意两翼动向时,突然听见两翼的山谷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两翼的大西军由于没有做防御,于是只能匆忙迎敌,根本来不及结成军阵。很快北面的大西军就被秦拱民的五千人马冲的七零八落。南面有一千多骑兵,相对好点,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搞得难以招架。此时正面激战的大西军士兵听见两翼的喊杀声,很多人就开始不淡定,甚至有人私自丢下兵器开始逃跑。城楼上的秦良玉见两翼的伏兵已经杀出,献贼前军已经开始松动,随即命令全军出击,直接从正面压垮敌人。
正当两军激战之时,等着追杀败兵的秦昀姝也没有闲着,她并没有按兵不动,而是带着三千骑兵从后面突袭了大西军的营寨。进入大营后,便开始纵火焚烧,大量的军帐被点燃,整个大营很快燃起了冲天大火。放完火后,秦昀姝便带着骑兵撤离了。由于大营中留守的士兵不多,根本无法扑灭大火,整个大营乱作一团。而在前面激战的大西军见后方大营浓烟滚滚,知道自己的后路被断了,外加已被三面夹击,很多人便开始四散奔逃。整个大西军的军阵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向四面八方倾泻而走。汪兆龄和部将们,极力维持着大军的士气,但兵败如山倒,几万慌乱的大军谁也不可能再组织起来了。汪兆龄在部将的建议下,丢下几万大军,带着三百亲卫杀出重围,往奉节方向而去。随着汪兆龄的逃跑,整个大西军很快就崩溃了。四万大军,战死四千多人,被俘近两万,其余的四散奔逃而去。
汪兆龄脱离战场后,领着亲卫一路狂奔,只恨自己没有一对翅膀,结果一头扎进了秦昀姝的埋伏圈。此时汪兆龄已是人困马乏,面对三千生龙活虎的骑兵,他知道要是抵抗必死无疑。随即非常识时务的丢下手里的剑,让所有的亲卫下马,然后自己一人来到秦昀姝的面前拱手道:“将军,我等现已力竭,愿投降将军。在下自知罪孽深重,还望将军饶过手下兵将,他们…他们都跟随我多年了。”说完便开始抹起眼泪来。见汪兆龄的样子,秦昀姝本想笑的,但没有笑出来。只是沉声道:“既然你愿意投降,我也不为难你们。来人,全部绑了,带回去交由大将军处置。”当秦昀姝回到夔州城外时,白干军的士兵正在清理战场,抢救伤兵。她远远的就看见秦良玉向她招手,于是她打马向前,来到秦良玉的近前,一个翻身跳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秦昀姝参见大将军,贼首汪兆龄已被活捉,外加三百亲卫,请大将军清点。”秦良玉赶紧将她扶了起来,满意的笑道:“好!我的孙女真有本事。此次大胜你功不可没,要不是你烧了献贼的大营,他们不会那么快崩溃。”秦翼民也接话道:“是啊,你这丫头,鬼点子挺多呀。让你去劫杀汪兆龄,你却跑去烧了人家的大营。”秦昀姝不好意思道:“我只是看见叔父们都在激战,自己却在一旁看着,能做点什么,给你们减轻一下压力也好,所以我才…此次还违了姑奶奶的将令…”秦良玉在一旁笑道:“行了行了,你呀,就知道贫嘴。今日大胜,我以摆下酒宴,为将士们庆功。收兵!”说完拉着秦昀姝的手便往城门口而去。
酒宴结束后,秦良玉便把秦昀姝拉到小院里语重心长的说:“昀姝啊,夔州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明日一早你便启程去成都。”秦昀姝有些不舍的问:“姑奶奶一定要这么急吗?我还想再陪陪您,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秦良玉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傻丫头,我年纪大了,已是来日无多了。照顾不了你多久了,只要你有了好的归宿,我才能放心啊。记住姑奶奶前面给你说的话,以殿下得为人,你会幸福一生的。若你能得殿下宠信,以后你那几个叔父还要靠你多多照应了。”听完秦良玉的话,秦昀姝眼眶早已湿润,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趴在秦昀姝腿上哭了起来。秦良玉摸着她的头,一言不发。其实,秦良玉也是在给她手下的将士们找个出路。白干军是大明少有的劲旅了,若是交给朝廷,一定会被那帮奸臣祸害。与其如此,还不如送给朱由渠,若是秦昀姝能成为王妃,那殿下就不会把白干军当外人了。
次日一早,秦昀姝带着三十亲卫,依依不舍的出城门。秦良玉将她送出两里才准备回去,临行时对秦昀姝轻声道:“去了告诉殿下,待我死后,他可直接派人来接手白干军。这样的一支强军,要是落在朝廷那帮奸佞的手里,那就糟蹋了。”秦昀姝轻轻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辞别道:“姑奶奶,我走了,您多多保重啊。”秦良玉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走吧。秦昀姝随即勒马向西而去,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秦良玉。直到秦昀姝的身影消失在山谷处,秦良玉才勒马往夔州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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