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里正说完后,笑着对唐十爷拱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刘屠夫放下手中的肉,对奶奶周惠兰说道:“钱我晚点让婆娘给您送过来。”
说完拎起儿子追了出去。
“好了,都散了吧,老二家的,肉,我拿走了,放你这,七丫得被你们弄死去,这段时间,吃的我会弄好拿过来,七丫!你好好躺着,等休息好了好好吃饭,得把自己养点肉出来。顺儿,帮我拎着,可沉了。”奶奶周惠兰嘟囔着,顺手拿起唐大伯母手中的棍子给唐老二两口子一人一棍子,哼了一声回大屋去了。
夜里,整个村子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静谧之纱所笼罩,万籁俱寂,连平日里最为活跃的狗儿们也都乖乖地趴在窝里,不再发出一丝声响。那后山之上,有一人行色匆匆地走着,然而奇怪的是,尽管他脚步匆忙,却半点脚步声都未能传出,仿佛他与这黑夜融为了一体,悄然无声。月色如水般倾洒而下,将那人映照得如同夜中的鬼魅一般,若隐若现,神秘莫测。
“布谷布谷…”
“咕咕咕咕…”
在后山脚下,距离唐琪不慎摔伤的地方并不遥远,那丛丛草木间竟隐隐约约地发出细微而又诡异的声音,仿佛是某种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灵在低语。就在此时,一个极为隐蔽的山缝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宛如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户。那人毫不犹豫地闪身挤了进去,那山缝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在他进入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而他,也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黑夜之中,不曾再有任何人能够察觉他的踪迹。
“头领”只见那白日里尚满脸横肉的刘屠夫刘肆,此刻竟如奴仆般满脸毕恭毕敬地弯着腰,朝着那位于洞中背对着他的老者。他微微低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与不安,仿佛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惹恼那神秘的老者。
“我们在这个村里扎根住下,已然有将近 20 个年头了吧……”老者那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宛如一把陈旧的刀锯在粗糙的木板上划过,虽带着些许沙哑,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尖锐,仿佛能穿透人心。
“是的,确实快 20 年了。”刘肆低声应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感慨与回忆。
“哎……不知道贵人多忘事,还记不记得我们这些在这里默默守候的人呢……”老者微微拢了拢披在肩上的那件略显破旧的外套,口中喃喃自语道。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往事。
“说起来,唐二爷、唐十八爷和唐大少他们,都早已化作尘土,也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啊。”老者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沧桑与无奈。“我们这些人,一直在这里监守着,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虽说八爷、九爷都是老实本分之人,十爷也放弃了一切,甘愿在这村里做个给稚童启蒙的夫子,但这八爷家的四少,却是真的年轻有为啊。”老者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这不亏是唐家子弟,他不仅才华出众,而且长得更是貌似潘安,那模样,当真让人眼前一亮。不知明年他下场去了京城,得迷倒多少大家闺秀、达官贵人呢……咳咳……”说着,老者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显然是身体有些不适。
“头领!那四少……”刘肆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在努力组织着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正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呢,他呀,心里头就只想着要去迎娶那吴秀才家的闺女。他一直念叨着,他的恩师对他有着如同再生父母一般的大恩大德,而他与吴家的小女儿吴婉秋那可是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到比金子还要坚固,两人必定要结成夫妻,结成连理枝。恳请唐夫人能够应允这门亲事,并且把成亲的日子给订下来。要是唐夫人不同意,他就坚决不下场读书了,今天就是他罢学回村的日子……”
“情比金坚……真是个情种啊,也不知是痴情还是傻情。”五十多年前,那时候还不叫唐家,而是唐府,当年那位大名鼎鼎的唐首辅,那可是文能拿起笔来安定天下,武能骑上战马平定乾坤的厉害人物,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深受君王器重、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人,家里竟然就出了这么一个大痴种,此事在当时的京城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既然这世间男子到了适当的年龄就应当娶妻,女子到了合适的时候就应该出嫁,那这秀才家的闺女,自然也是琴艺、棋艺、书法、绘画无一不精,更是那如温香软玉般的美妙之人,如此这般,自是应当给予支持。如今老唐家已然出了两位举人,这可真是贵人天大的恩赐啊,福气太多怕是要压不住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怎能坐视不管呢?”说罢,这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只是他自己在心底默默念叨着。
那老者微微摆了摆手,靠在洞口的黑影缓缓拉开一道缝隙,只见刘肆如同鬼魅一般一闪身便离开了。随着他的离去,洞内原本熊熊燃烧的篝火也逐渐黯淡下来,直至最后一丝光亮都彻底消失不见,而那三道黑影也在天边渐渐隐没而去,洞中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只留下那无尽的黑暗与沉默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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