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一位人物在皮尔特沃夫乱窜,还是太危险了。”卡洛琳担忧地说道,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关于蔚的情报上。
“这倒也是。”卡密尔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继续说道,“最好还能将她收为己用。不过,她那样的性格和立场,恐怕不会轻易屈服于任何人。但,也许能利用她。这样的人物,我游历世界的时候在一些地方也见识过一些。他们大多是属于各大战团、家族、族群亦或宗门,每一个都代表了一方的绝对利益。”
“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这个蔚应该在代表了皮尔特沃夫的底层人的绝对利益。”卡洛琳接口道。
卡密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似乎已经想到了一个计策。“那就派一些小混混去各个贫民区搞些事情。”她冷静地说道,“别让密探们过去了,只派小混混去就行。也不用把事情搞大,能扰动那个叫蔚的就行。她不是要保护底层人吗?那就让她保护好了。记得跟各区的执法队打好招呼,尽量拉扯她的精力。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如果时机成熟,还可以把她拉到需要的地方,让她对咱们的敌人动手。用好了,会是一张王牌!”
“卡密尔大人!您真是英明!”卡洛琳忍不住赞叹道。
“拍马屁的话就别说了。”卡密尔轻轻挥了挥手,淡淡说道,“我这里对马屁可没什么反应。好了,下去安排吧。”
卡洛琳闻言,躬身一礼,提着装有曾经的菲罗斯家族家主罗曼德脑袋的箱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卡密尔仰头沉思了一会儿,低下头继续看起了蔚的情报。她越看越觉得,蔚的表现跟某个人有些相像。那份坚韧、那份勇敢、那份对弱者的保护欲……都让她想起了曾经遇到过的一个强者。而且情报中明显表现出,蔚跟凯特琳是熟识的。这可让卡密尔感到有些意外,一个底城人跟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走到一起呢?
“看来还得查查这位吉拉曼恩大小姐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卡密尔喃喃自语道,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划过,“至于这个蔚……范德尔?”
时间似乎一下子又恍回了十年前,那个黑巷的酒馆之中。冲桥事件发生的前夕,卡密尔再度踏足此地,试图劝阻范德尔放弃即将采取的行动,哪怕只是计划中的一场“游行示威”。
“你有太多的不懂了,范德尔。”卡密尔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接着说道,“底城最缺的其实是系统的知识。如果你们真的了解情况,就一定不会如此轻率行事。”
“民怨如潮,岂是轻易能压制的?”范德尔反驳道。
“那便给他们一个宣泄的出口好了。增设几所风月之地,多建几座酒馆,甚至开设几个角斗场,又有何妨?”卡密尔提议道。
“你究竟是不是底城人?”范德尔猛然抓住卡密尔的手,稍一用力,她手指上的皮肤便被扯落。他瞪大眼睛,惊愕万分,“你,到底是谁!”
“这真的重要吗?”卡密尔轻瞥一眼自己裸露的金属手指,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平静,“你应该能听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实则是为了帮你。”
“可你的建议,只是在给他们带来伤害!”范德尔的情绪依旧激动。
“受伤,总比丧命强。”卡密尔的眼神依旧坚定如初,语气平静无波,“民怨如同火山,一旦爆发,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局面吗?”
“我们只是要让上城的那些老爷们看看,我们底城人的决心!”范德尔的语气激昂,但神态却逐渐平静下来,“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底城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如此行事,只会吓跑上城人。”卡密尔轻轻摇了摇头,“日后,他们恐怕再也不敢轻易踏足底城这片土地。”
“那正是求之不得!”范德尔激动万分,“往后底城,将不再受上城人的摆布,将由我们底城人自己做主!”
卡密尔看着范德尔那通红的面庞,心中五味杂陈。她原先还是很欣赏这位底城领袖的性格跟气魄的,那种不畏强权、勇于抗争的精神,在底城这片被压迫的土地上显得尤为珍贵。然而,他却出生在底城,这个充满苦难与不公的地方,失去了最重要的成长机会。
没有丰富的知识储备,没有足够的见识跟眼光,范德尔的视野被局限在了底城这一隅之地。他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也无法理解上城与底城之间复杂而微妙的关系。他竟然还觉得上城人不再来底城是好事,殊不知这恰恰是底城走向衰败的开始。
底城的钱大多都被上城人赚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想办法从上城人那里把钱赚回来,通过贸易、合作或是其他方式,让底城的经济得到发展,让底城人的生活得到改善。而不是像范德尔那样,吓住上城人,让他们不敢再来底城。这样一来,底城人还怎么赚钱?底城的社会循环又怎能维持下去?
假若上城人不再来底城了,底城人赚不到上城人的钱,底城本身的社会循环自己就得崩。
底城本身除了矿产外,其他资源都匮乏至极,根本无法自给自足,所以,钱只能往外流。这是底城无法改变的命运,也是底城人必须面对的现实。然而,范德尔却似乎意识不到这点。在他的眼里,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无法对事物有更明确的认知。
卡密尔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位底城领袖已经注定了底城永远不可能成功自立。他的短视和狭隘,将底城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卡密尔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酒馆。
卡密尔摇了摇头,挥散了脑海中的景象。她把蔚的画像举到自己面前,喃喃自语道:“这应该不是单纯的魔力觉醒现象。魔力觉醒可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这个蔚身体里流动着什么特殊的血脉?还有那个搞爆炸的金克丝……范德尔啊范德尔,你都死了。可你留下的这俩女儿,可真够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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