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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青铜棺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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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的晨雾浸着铁锈味,小鱼用断簪挑开青铜棺缝。簪尖刚触到棺盖符咒,阿樵突然攥住她手腕:";你腕上的金印在渗血!";

沈墨瞳的银丝绞碎棺边藤蔓,蒙眼绸带被阴风吹得猎猎作响:";这棺里封着怀素剜目用的金针。";她指尖抚过棺面困龙阵图,褪色朱砂突然重组——竟是陆府祠堂地窖墙上的《描骨谣》全篇!

";三更描皮易红妆......";阿樵的后颈疤突然裂开,淡金血珠顺脊椎滚落。他踉跄着扶住石柱,看见幻象中的阿阮被银丝吊在棺椁上方:";阿弟,开棺要用至亲血......";

小鱼的金印骤然发烫。她徒手掀开棺盖,三百根金针暴雨般射出!阿樵本能地扑倒她,三根金针擦着后颈刺入石壁,针尾缠着的银丝竟与小鱼胎记共鸣。

棺内躺着具裹香尸衣的白骨,心口钉着卷二的往生鼓碎片。沈墨瞳的银丝刚触到鼓面,整具白骨突然暴起,腐烂的指骨掐住小鱼咽喉:";时辰到了......";

";松手!";阿樵的匕首贯穿白骨眉心,刀刃却被玉蝉蛹卡住。蛹壳炸裂的刹那,怀素手札残页浮在空中:「剜目镇魂者,当偿轮回债」。

小鱼突然夺过金针刺入胎记,淡金血液顺着针纹燃烧:";这债我还!";火焰吞没白骨,香尸衣寸寸成灰,露出底下青铜匣——匣内躺着的,竟是阿阮缝衣用的顶针!

";这是阿姐......";阿樵的指尖刚触及顶针,观星台突然地动山摇。九百面铜镜从地底升起,镜中映出二十年前雨夜——幼年小鱼被塞入冰玉棺时,腕间金印正是阿阮亲手烙下!

沈墨瞳的银丝绞碎三面铜镜,左眼绷带渗出血珠:";镜阵在篡改记忆!毁掉震位主镜!";

小鱼却怔怔望着镜中的阿阮。女子将顶针塞入冰玉棺缝隙,唇语分明是:「护好阿樵」。

";小心!";阿樵的怒吼与镜面碎裂声同时炸响。真正的白骨利爪穿透幻象,攥住小鱼心口——那指骨上套着的,正是青铜匣里的顶针!

淡金血液顺着白骨指缝滴落,在青砖上凝成并蒂莲纹。小鱼突然轻笑,反手将金针刺入白骨眼眶:";阿阮姑娘......多谢你教他编红绳......";

焰光炸裂的刹那,九百铜镜尽数崩毁。沈墨瞳的银丝缠住坠落的顶针,虎斑贝突然裂开——贝内螺语映出十载后的画面:地铁隧道深处,穿血裳的小鱼正将骨梳刺入心口!

";你的命轨......";沈墨瞳突然咳血,银丝在贝面刻下新符,";在十载后......";

阿樵突然将顶针系上小鱼腕间红绳。青年染血的掌心擦过她胎记,烫得两人俱是一颤:";脏东西,这次别弄丢了。";

晨光刺破雾霭时,最后一根金针在青铜棺底显出血谶:「冬至子时,往生人踏月来」。

青铜棺底渗出的血水漫过石砖,阿樵的靴子踩在黏腻的血浆里发出咯吱响。他反手将小鱼拽到身后,柴刀横在两人之间:";站坤位!这困龙阵会吞活人生气!";

";你倒是清楚得很。";小鱼攥紧腕间红绳,胎记被血水激得发烫,";当年陆婉宁教你的?";她话音未落,三具白骨突然破棺而出,腐烂的指骨直掏阿樵心窝。

沈墨瞳的银丝绞碎一具白骨,淡金血珠溅在阵眼石柱上:";坎水位有生门!";她左眼绷带突然崩裂,露出底下跳动的梵文,";阿樵!用顶针破阵!";

";接着!";小鱼扯断红绳掷出顶针。铜锈斑斑的指环在空中划出弧线,被白骨利爪半途截住——

";还来!";阿樵的柴刀劈开白骨胸腔,腐肉中钻出的银丝却缠住他脚踝。他踉跄着单膝跪地,看见顶针滚到小鱼脚边:";快!";

小鱼指尖刚触到铜环,阵眼石柱突然炸裂。怀素手札残页裹着血雾扑面而来,朱砂字迹在她瞳孔中扭曲:「冬至夜,往生人,九百血裳叩天门」。

";别看字!";沈墨瞳的银丝刺穿残页,自己却呕出一口淡金血。阵眼塌陷处升起九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穿血裳的";小鱼";们,每个都捧着冰玉棺碎片。

阿樵突然拽过小鱼胳膊,刀刃擦着她耳际飞过,斩断镜中伸出的银丝:";发什么呆!";

";这些镜子......";小鱼盯着最近那面铜镜,里面的";自己";正将骨梳刺入阿樵后颈,";在演我们的死法?";

";演你个头!";阿樵踹碎铜镜,飞溅的碎片划破他下颌,";是苏锦娘的摄魂术!";血珠顺着青年棱角分明的下颚滑落,滴在小鱼腕间红绳上。

沈墨瞳突然闷哼一声。她的银丝正与镜中钻出的白骨利爪角力,左眼梵文忽明忽暗:";兑位!把顶针按在兑位石兽眼窝里!";

小鱼翻滚避开白骨利爪,胎记金芒在血水中灼出一条路。她跃上兑位石台,却见石兽眼窝里嵌着枚玉蝉蛹——蛹壳表面浮着阿阮的小楷:「阿弟,回头」。

";发什么愣!";阿樵的怒吼混着骨裂声传来。小鱼咬牙将顶针按进蛹壳,青铜兽首突然180度扭转,獠牙咬住她手腕!

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二十年前的雨夜,阿阮浑身是血地将顶针塞进石兽嘴中:";藏好......别让苏锦娘......";

";松口!";阿樵的柴刀劈碎石兽,抱起血流如注的小鱼。青年染血的手掌按在她腕间伤口,体温烫得惊人:";让你逞能!";

";你......";小鱼疼得吸气,";你手上全是尸毒......";

";毒死也比被啃了强!";阿樵扯下衣襟给她包扎,指尖无意识摩挲过那道莲花胎记。两人俱是一颤,血腥气里混进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涌。

九面铜镜在梵文金光中尽碎,沈墨瞳倚着残柱喘息:";阵眼移位了......在、在......";

她突然僵住。最后一面未碎的铜镜里,穿血裳的小鱼正将断簪刺入阿樵心口。真实的断簪突然在小鱼袖中发烫,簪头";阮";字渗出怀素手札残句:「十载冬至夜,往生人重逢」。

阿樵突然夺过断簪掷向镜面。铜镜炸裂的刹那,九百具血裳从地底涌出,最前排的尸骸扯下面皮——赫然是温九娘腐烂的脸!

";好妹妹......";温九娘指尖银丝缠住小鱼脚踝,";苏夫人请你饮交杯酒......";

沈墨瞳的银丝绞碎三具血裳,淡金血液在空中凝成箭头:";离位生门!走!";

阿樵扛起受伤的小鱼,青年结实的肩胛骨硌得她生疼:";放我下来!";

";闭嘴!";阿樵踹开扑来的血裳,";再动把你扔尸堆里!";

三人跌出阵眼时,朝阳正刺破血雾。小鱼瘫坐在观星台残垣上,看着阿樵用染血的衣角擦拭顶针。

";脏了。";她哑着嗓子伸手。

阿樵动作一顿,铜环在掌心攥得发烫:";阿姐的遗物......";

";给我。";小鱼突然拽住他手腕,";这是她给我的护身符,不是你的念想。";

沈墨瞳撕下染血的袖角,将虎斑贝残片扔在两人中间:";要吵等出了白螺滩。";贝内荧光映出惊悚画面——若干年后地铁隧道里,穿血裳的";小鱼";正将骨簪刺入阿樵后颈!

海浪突然炸响,未被焚尽的优昙花根缠着青铜匣浮出水面。匣缝渗出银粉树脂,凝成新谶:「子时三刻,银杏巷西,故人温酒待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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