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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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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残香烬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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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沈墨瞳的银丝突然缠住小鱼脖颈,虎斑贝碎片刺入冰玉棺中尸身的眉心。腐臭香气骤然浓烈,棺中";小鱼";的嫁衣突然暴起银丝,直刺沈墨瞳的梵瞳。

阿樵的身影撞碎穹顶青铜莲灯,疤痕中窜出的梵文锁链绞住银丝:";苏锦娘的傀丝!";

";你来得正好。";沈墨瞳突然冷笑,银丝缠住阿樵的脚踝将他甩向冰玉棺,";三百因果该还了!";

棺中尸身突然睁眼,瞳孔里浮出苏锦娘的脸:";好孩子,替娘把香尸衣穿完。";银丝刺入阿樵心口的琥珀纹路,梵文血顺着丝线倒灌进尸身体内。

小鱼突然扯断腕间银铃,铃舌中掉出半枚噬心锁:";你当年给我戴这个的时候,就没发现缺了齿?";锁头精准卡住银丝,苏锦娘的尖啸震得地窖砖石崩裂。

";蠢货!";尸身的嫁衣突然炸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换命书》残页。沈墨瞳的银丝绞碎三页纸,泛黄的字迹却已印在小鱼手臂上——全是";青盏";的生辰八字。

阿樵突然将柴刀插进自己疤痕,青色血液喷溅在冰玉棺上:";阿阮教过我,对付死人要用死人的法子!";梵文血触及棺椁的刹那,地窖深处传来铁链崩断声。

三百盏青铜莲灯突然调转方向,灯光聚焦在角落的织机残骸上。苏锦娘的残魂在光柱中显形,手中银针正将香尸衣碎片缝进顾青盏的残影:";你以为换了名字就能逃?";

";逃的是你!";小鱼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与顾青盏相同的银铃烙印,";当年你把我塞进渔船时,往我魂魄里缝了什么东西?";

苏锦娘残魂突然僵住,手中银针掉落。沈墨瞳的银丝趁机缠住她脖颈:";让我看看,噬心锁里藏着什么秘密。";

虎斑贝碎片刺入苏锦娘眉心,二十年前的画面投射在砖墙:暴雨夜,苏锦娘将昏迷的小鱼按在织机上,正用骨针将半卷《换命书》缝进她脊椎。屋外传来阿阮的惨叫,穿嫁衣的顾青盏正被铁链拖向血海。

";原来噬心锁是这么来的......";阿樵的柴刀突然劈向苏锦娘残魂,却斩了个空。梵文锁链缠住的不过是件褪色嫁衣,袖口的瞳孔刺绣突然开口:";十载之约还没完呢。";

地窖突然塌陷,众人坠入血海漩涡。小鱼在腥咸海水中抓住阿樵的衣角,看见海底沉船中升起十二具冰玉棺。每具棺盖上都刻着";癸未年七月初七";,棺中少女的嫁衣正被银丝缓缓缝合。

沈墨瞳的银丝缠住沉船桅杆:";是苏锦娘布的千年局!";

";不,是千年劫。";阿樵突然将木簪刺入小鱼后颈,";阿阮当年留的后手,该启用了。";

剧痛中小鱼看清木簪末端刻着极小的一行字——";万历四十三年霜降,阮留";。海底突然亮起青光,三百具冰玉棺中的嫁衣同时燃烧,苏锦娘的尖啸随着香尸衣灰烬飘散:

";你以为烧了这些就能赢?真正的香尸衣早就......";

阿樵的疤痕突然暴涨,梵文锁链绞碎最后一具冰玉棺:";真正的香尸衣,是你亲手缝给陆沧溟的寿衣!";

血海退去的轰鸣中,小鱼看见怀素虚影立在沉船甲板。他残缺的梵瞳映出众人身影,指尖点向沈墨瞳心口:";该把偷走的东西还了。";

";你欠的债,该还了!";苏锦娘的尖啸震得沉船甲板崩裂。十二具冰玉棺从海底升起,棺中灰烬凝成她的新身体——三百片香尸衣碎片在血月下重组,每片布料上都缝着小鱼的生辰八字。

阿樵的疤痕突然裂开,梵文锁链绞住最近的三具冰玉棺:";你以为换张皮就能活?";青色血液顺着锁链倒灌进棺椁,灰烬中发出凄厉的婴啼。

小鱼攥着木簪后退半步,簪尖对准自己心口:";你再靠近,我就毁了这具身体!";

";你舍不得。";苏锦娘的新身体从棺中踏出,嫁衣上的瞳孔刺绣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暴雨夜,小鱼被按在织机上,脊椎处缝着的《换命书》正渗出黑血,";三百个名字的因果,早把你的魂蛀空了。";

沈墨瞳突然甩出虎斑贝,碎片刺入苏锦娘眉心:";看看你偷走的梵瞳!";贝壳映出的画面让所有人僵住:万历三年的采珠船上,苏锦娘正剜出怀素的右眼,将血淋淋的梵瞳塞进冰玉棺中的女婴眼眶——那是刚出生的小鱼。

";原来我的眼睛......";小鱼踉跄着撞上桅杆。

";是诱饵。";苏锦娘掐住她的脖颈,";我在你眼里养了二十年的蛊,现在该收网了。";

阿樵的柴刀突然横在两人之间:";你养的蛊虫,早被阿阮的木簪钉死了!";刀身映出小鱼瞳孔深处的银丝——此刻正被木簪上的梵文血灼烧。

苏锦娘突然尖笑,嫁衣碎片炸成毒蛾扑向众人。沈墨瞳的银丝织成火网,虎斑贝碎片却在火焰中浮现诡异画面:现代都市的地铁站里,穿血裳的小鱼正将骨梳刺入安检仪。

";十载之约到了......";苏锦娘的声音随毒蛾消散在夜风中,";我在现世等你来穿嫁衣......";

阿樵突然拽过小鱼的手,将她腕间银铃按在桅杆的困龙纹上:";把名字还回去!";

";还了会死......";

";那就一起死!";

银铃炸裂的刹那,整片血海倒卷上天。怀素的虚影在漩涡中浮现,残缺的梵瞳映出骇人真相——二十年前苏锦娘缝进小鱼脊椎的《换命书》,每一页都沾着阿阮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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