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台上的尸骨突然动了一下手指,小鱼猛地攥紧阿樵的衣角:";那具尸体......刚才是不是眨了眼睛?";
";别碰香尸衣!";阿樵用柴刀格开小鱼伸出的手,刀刃撞上冰玉台迸出火星。尸骨心口的青铜伞骨突然渗出黑血,在台面汇成几行小字:
锁眼当归日 血月照沉尸
角落里突然响起银铃碎响,两人同时转头。阴影里走出个瘸腿老者,手中提的幽冥灯照出他满脸烧伤疤痕:";二十年了,终于有人找到这里。";他晃了晃灯罩里跳动的银丝,";林老大让我守着的秘密,该见天了。";
小鱼下意识按住胎记,那里正与老者手中的银丝共鸣:";你是采珠队的幸存者?";
";幸存?";老者发出砂纸磨擦般的笑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青铜齿轮,";看看这是什么?陆沧溟给每个采珠人装的';良心';。";齿轮转动时发出咯吱声,";当年林老大用阿阮换我们三十人活命,结果全成了活傀......";
阿樵突然劈断脚边窜出的银丝:";所以你引我们来破局?";
";破局?";老者用灯柄敲击冰玉台,尸骨手中的玉佩突然浮空,";我要你们把真正的';钥匙';归位!";玉佩表面";hJ-2035";的刻痕在蓝光中重组,竟与小鱼木簪的裂纹完全契合。
小鱼突然头痛欲裂,零碎记忆涌来:七岁那年被按在青铜镜前,苏锦娘正将木簪刺入她后颈:";从今往后,你就是陆婉宁......";
";想起来了吧?";老者指尖银丝突然缠住木簪,";这才是困龙阵的核心——两千年前的方士法器,被陆沧溟改成换命邪器!";
阿樵的柴刀抵住老者咽喉:";你怎知这些?";
";因为我是最后一个被炼成活傀的......";老者突然撕开烧伤的脸皮,露出底下林阿礁的面容,";我的好妹妹,连亲哥哥都认不出了?";
冰玉台突然塌陷,三百盏幽冥灯同时炸裂。林阿礁的银丝缠住小鱼脖颈:";时辰到了,该用你的魂重启香火鼎......";
阿樵的梵文血突然暴走,在虚空画出逆阵:";二十年前你假死脱身,就为今天?";
";不止我!";林阿礁扯动银丝,尸骨手中的玉佩突然射向小鱼心口,";沈墨瞳用琥珀钥匙温养你的魂,不就是为了此刻......";
小鱼用木簪挡住玉佩,裂纹中迸出的蓝光突然映出幻象:现代风格的地下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人正往青铜齿轮上刻";hJ-2035";。画面一闪即逝,却被阿樵捕捉到:";那是什么地方?";
";未来。";林阿礁癫狂大笑,";困龙阵连通的另一个时空......";
冰玉台彻底崩裂,顾青盏的青铜伞骨突然飞入小鱼手中。伞面展开的瞬间,尸骨身上的香尸衣突然活过来般裹住林阿礁:";你以为能逃脱?";尸骨竟发出陆沧溟的声音,";从你接受换命术开始,就是阵眼的一部分......";
阿樵拽着小鱼跳下冰玉台,梵文血在地面蚀出逃生通道。林阿礁在香尸衣中挣扎嘶吼:";东北方......真正的海眼在......";
整座洞穴开始坍塌,两人冲出洞口时,最后看见林阿礁被香尸衣吞噬。阿樵喘着粗气摊开掌心,梵文血凝成新纹路:
癸卯年辰时 魂归渤海
小鱼摩挲着木簪裂纹,忽然发现里面嵌着极小的电子元件:";这是......";
东北方海面突然升起血月,十二艘幽灵船再次浮现。这次每艘船的甲板上都站着穿现代服饰的人影,他们手中的青铜罗盘正指向小鱼所在的位置。
冰玉台上的尸骨突然发出骨骼摩擦的脆响,林阿礁手中的银丝猛地绷直。小鱼被拽得一个踉跄,后颈胎记渗出青铜色液体:";你早知道我是阿阮......";
";不!";林阿礁癫狂地扯动银丝,冰玉台裂开蛛网状纹路,";你不过是借她生辰养的容器!当年陆沧溟在香火鼎里......";
阿樵的柴刀突然劈断银丝,刀刃卡进冰玉台缝隙:";二十年前白螺滩惨案,是你把采珠队引到困龙阵的?";
老者撕下脸上残破的面皮,露出林阿礁腐烂的半张脸:";我要让陆沧溟尝尝血脉反噬的滋味!";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青铜齿轮刻满采珠人的名字,";看到吗?这些是被他害死的兄弟,他们的怨气养了我二十年!";
尸骨上的香尸衣突然暴起,裹住林阿礁的头颅。陆沧溟的声音从尸骨中传出:";你以为偷学换命术就能反噬我?";香尸衣的银丝刺入林阿礁心口齿轮,";当年你妹妹的魂,早就喂了青铜伞骨!";
小鱼突然握住伞骨,掌心胎记与伞柄纹路契合:";这是阿阮的东西!";伞面突然展开,映出万历三十七年的雨夜——林阿礁抱着女童尸体跪在青铜鼎前,鼎中银丝正刺入她脊椎。
";阿兄......";幻象中的女童突然转头,赫然是小鱼七岁时的面容,";你说会带我回家的......";
林阿礁发出野兽般的哀嚎,香尸衣趁机缠紧他的脖颈:";好妹妹,这就送你回家......";
冰玉台彻底崩塌,阿樵拽着小鱼跃下高台。顾青盏的残影突然浮现,伞尖指向东北角暗门:";真正的海眼在祖坟最深处......";
暗门后传来浓重的尸油味,三百盏幽冥灯照亮甬道。阿樵的柴刀突然被磁石吸在墙上,刀刃映出密密麻麻的《换命书》残页。
";这是......";小鱼触碰墙上的刻痕,指尖沾到未干的血迹,";有人比我们先到!";
甬道尽头传来银铃碎响,穿血裳的身影一闪而过。阿樵突然捂住心口,梵文血在皮肤下蠕动成新纹路:
癸卯年寅时三刻 魂归渤海
推开最后一道青铜门,腐臭味扑面而来。巨大的香火鼎矗立在地宫中央,鼎内沸腾的尸油中浮沉着冰玉棺碎片。鼎壁刻满采珠人的姓名,每个名字都渗着黑血。
";这才是困龙阵的阵枢。";林阿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半截身子被香尸衣拖着爬行,";用你的血激活鼎内机关......";
小鱼突然将青铜伞骨刺入鼎身,鼎内尸油突然静止。无数银丝从鼎底窜出,在空中拼成完整的《换命书》。阿樵的梵文血突然暴走,在地面蚀出逆阵:
";你以为我们真是来破阵的?";他扯开衣襟,心口赫然刻着与林阿礁相同的青铜齿轮,";沈墨瞳二十年前就给我种下阵引!";
香火鼎轰然炸裂,林阿礁在银丝中化作飞灰。小鱼握着伞骨跪倒在地,胎记处剥落的皮肤下露出青铜纹路。阿樵吐着黑血指向东北角:";那里......陆沧溟真正的埋骨处......";
地宫突然塌陷,两人跌入暗河。浮出水面时,十二艘幽灵船正环绕着孤岛,船帆上的人皮哗啦作响。顾青盏残影立在最高的桅杆上,伞骨指向血月:
";锁眼当归......";
小鱼摸向怀中,鱼形玉佩不知何时已裂成两半。阿樵的梵文血在河面画出新的航道图,图中标注的孤岛轮廓竟与木簪裂纹完全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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