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群慢慢逼近三人一牛,包围圈越缩越小。
尚家叔侄紧握着武器,手心发汗。
大壮也有些不安,轻踏牛蹄。
唯有孟青山不动如山,持枪而立,视周遭豺狼如无物。
豺狼们嘴流涎液,脚步试探性逼近这些近在咫尺的美味食物。
这群豺狼对人类没有一丝敬畏,绝对吃过人肉。
距离孟青山等人十丈的一处灌木丛边,一头体型要比其他同类大上一圈的豺狼,微眯着凶残双眼,嘴里发出一声短啸。
众豺狼得到首领指示,嘶吼着蜂拥而上。
尚家叔侄谨记孟青山的吩咐,站在原地,不断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棒打逼近自己的凶残敌人。
就在这时候,孟青山动了,其身形飘忽模糊,令人难以捕捉。
尚家叔侄只觉眼前有幻影掠过,似风似尘,无法看清。
细微的哀鸣声不断响起,一只只豺狼颈部喷洒着鲜血,成圈倒在凹凸不平的山地上。
豹狼们夹着尾巴,远离那如梦如幻一般的枪影,转身躲入灌木丛。
孟青山挺枪疾行,身形快若闪电,仅仅三步,便已奔至豺狼首领跟前。
高大豺狼惊得魂飞魄散,四肢发力便要狂奔而逃。
孟青山手中梅花枪微摆,枪如游龙,斜斜刺去,直接洞穿这头高大豺狼的颈骨部位。
手中铁枪轻轻一挑,枪尖上的豺狼尸体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 ,";嘭";声落在尚老二脚下。
孟青山收枪站立,冷冽目光环顾四周。
躲在灌木丛里的那些豺狼,目光凶狠而惊惧,紧紧盯着首领尸体,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孟青山提枪走回尚家叔侄身边,无视他们那颤栗表情,沉声道:
“大郎领头,顺着这条直线一直往前走,半个时辰之内,我们一定要走出这片密林。”
“诶……我一定不会拖累小郎君的行程。”尚大郎语气颤抖,急忙应道。
看着周围那十几具豺狼尸体,孟青山问道:“二哥,这些狼皮可值钱?”
尚老二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道:“若是硝制好卖了,一张皮子估摸着能值二十两银子。”
孟青山捡起那头高大豺狼尸体,扔在自己拉拽的那张担架上。
尚家叔侄对视一眼,赶紧把周围那些豺狼尸体收拢好,速度极快的把它们绑在吽吽叫唤的羚牛身上。
十分钟之后,三人一牛沿着来时路,加快步伐一路前行。
山坳那处小树林外,堆放着几摞高高的木柴。
小石头、胖丫头和大牛一家,忧心忡忡的站在柴火堆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焦虑和担忧。
暮色越来越沉,夜幕马上便要降临这片大地。
小石头抬头看天,开口说道:“大家都去拾些干柴,把篝火升起来,火苗越高越好,这样,小山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一群人分散开来,不断从周围抱来干柴,堆放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山地上。
很快,熊熊篝火燃烧在这荒凉的野地上,火苗高高蹿起,映亮了众人汗水淋漓的脸庞。
不多时,黑夜彻底降临,篝火外围漆黑一片,远处,不时有野兽的嚎叫声传来。
二牛紧紧挨着娘亲,面带惧色道:“娘……孟郎君怎么还不回来,他会不会也像爹爹………”
小石头怒目瞪他,训斥道:“闭嘴!小山力大无穷,勇猛无敌,这片深山老林,没有任何一只猛兽能伤得他半分。”
胖丫头面色不虞道:“小娃儿休要胡言,我家老夫人说了,小主子聪慧无比,神勇盖世,纵是山神想要阻拦小主去路,他也定能一斧斩之。”
郑家二婶赶紧道歉:“石头,二牛没有见识,你就原谅他这一回,他也是担心孟郎君安危,下次若是再敢口无遮拦,婶子必不轻饶他。”
二牛嗫嚅道:“石头哥哥……我们一家都盼着孟郎君长命百岁,他是一个大好人,我从没想过要念他不好,你就原谅我这一回。”
大牛上前,狠狠踹了弟弟一脚,喝斥道:
“孟郎君本领高强,眨眼之间便能杀死十七恶贼,进深山如履平地,猎猛兽如探囊取物,怎可能会出事?”
一段小插曲过后,众人围在篝火旁,目光定定望向那片深山老林。
半个小时后,远处传来拉拽重物的唰唰声,其中还夹杂着吽吽叫唤声。
小石头侧耳倾听,确认这是木头碾压路面的声音后,他面色狂喜的提着开山刀,喳喳叫着一溜烟似的向前奔去。
“出来了!一定是我家小郎君出来了!”胖丫头挥舞着手里的开山斧,兴奋的大喊大叫。
大牛一家脸色一松,悬在心头上的那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夜色深沉,这里离深山仅在咫尺之间,非常不安全。
若是在这里遇上狼群或豺狼群,他们这一家劳动力怕是得全部折损在此地。
没有了他们,家里那一老七小,肯定也活不了。
孟青山一行人拖拽着重物,脚步蹒跚的来到了篝火旁。
看着众人如释重负的眼神,他拱拱手笑道:“路上出了点意外,让大家担惊受怕了!”
大牛一家急忙还礼,神情拘束的连连摆手。
郑小叔目光好奇的看向担架,活牛身上绑着的那具豺狼尸体,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只带队围攻他们父子的恶狼身影,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郑小叔上前几步,弯腰仔细端详这只大豺狼。
当他看到狼尸脸颊那道浅浅箭痕时,瞳孔猛然收缩,脸上瞬间布满仇恨。
他咬牙切齿,目光死死盯着这具狼尸,眼眶里刹那间一片血红,眼角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就是这只大豺狼,就是他带着豺狼群围攻我和爹爹哥哥们,苍天有眼呐!”
";扑通";一声,他转身朝孟青山跪下,语气哽咽道:
“谢谢……谢谢孟郎君为我爹爹和三位哥哥报了这血海深仇,郑家无以为报,日后小郎君若有差遣,我等必万死不辞!”
闻言,郑家妇孺齐齐跪倒在地,嚎哭不已,悲痛欲绝。
正是这头恶狼,害得他们家一门四寡妇,险些家破人亡。
大牛和二牛这两兄弟也跪地伏首,疾呼:“爷爷、爹爹,二叔、<大伯>、三叔,你们的仇终于报了,呜呜呜呜………”
小石头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亦是心情沉重,伤感不已。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进山狩猎,拿命挣钱的猎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孟青山脸色平静,淡淡开口道:
“既然这只豺狼是你们一家的血海仇人,那我便将之赠予你们,好好用这尸首去告慰逝去的亲人。”
大牛一家感激涕零,不停磕头拜谢。
孟青山难耐其烦,挥手示意众人归家。
孟家大院,祖母不顾郭家嫂子的劝阻,牵着小狸奴守候在家门口,浑浊目光紧紧盯着院门前那条黄泥路。
天黑许久,现在已是亥时。
天色如此之晚,孟青山尚未归家,也怪不得祖母坐立难安。
孟青山一行人举着火把,紧赶慢赶,终于在祖母和妹妹快要望穿秋水之时,平平安安回到家中。
关上院门,众人一阵忙乎,院子里回荡着欢声笑语。
正堂里,炉火旁,祖母抚摸着小豆丁的脑袋,满满的溺爱之情。
孟青山温声安抚着老人,一再保证下次必在天黑之前回家。
尚大郎走进正堂,眉头轻皱道:“小郎君,大壮背上那头怪牛恐怕要死了,我们得马上处理,不然味道可就大不一样了!”
回程途中,关于这四头怪牛的分配,孟青山已经和尚家叔侄商量妥当。
他拖着的这头牛,以及大壮背上的那头牛,归他所有。
另外两头怪牛,自然归了尚家叔侄。
至于那些豺狼尸体,还有那只猎豹,当然都是孟青山的。
孟青山听到尚家大郎这么一说,顿时感到有些头疼。
家里只有两把菜刀,没有专门肢解大猎物的工具,这头牛,怕是很难处理的了。
如果只是开膛破肚倒也罢了,可孟青山要的是新鲜牛肉,他不想留着这些牛肉过夜。
把羚牛宰杀、肢解、处理之后,立刻把这些新鲜牛肉切成条状,配上密料腌制四五小时,再挂上风干,如此方能制成正宗的西藏牛肉干。
他走出正堂,来到尚老二身边,开口询问道:“二哥,县城几点关闭城门?”
正在饶有兴趣摆弄着豺狼尸体的尚老二,抬头回应道:
“酉时末关闭城门,卯时初开启城门,小郎,你问这干嘛?”
孟青山头痛说道:“大郎刚才和我说有头牛快不行了,我想立刻把它处理干净,也好切了做风干牛肉!”
尚老二站起身来说道:“小郎家里没有工具?小事一桩,我现在立刻赶回县城,把大哥叫到这里,今晚我们三人便把这两头牛给你办了!”
孟青山眉梢一挑,问道:“可现在已是亥时<21-23>,城门早就关闭,你如何入城?”
尚老二哈哈笑道:“哥哥就是守城门的,我若进不去,何人可以进?再说了,不单单我可以在任意时间随意出入县城,你也一样可以!”
孟青山愕然,疑惑道:“二哥此话何解?我现在不过一山野村夫,哪里会有这种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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