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尚家简简单单便获得如此大额财富,众人眼神闪烁,神情各异。
一时间,食客们埋头沉思,大堂里安静无比。
“这……这算不算是豪取强夺?”
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打破了大堂沉寂的气氛。
“到底是不是豪取强夺,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山羊胡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呵呵……!那赵员外是仁者还是智者?又或者说,你是人是鬼?”一个冷酷的声音,自山羊胡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说话。
山羊胡打了个哆嗦,猛然回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满面寒霜、眼神森冷的尚家二爷。
他满眼惊愕,如同被扼住脖子的小鸡仔儿,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尚老二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冰冷道:“赵员外,你适才所言之事,可曾亲眼所见?可有人证?可有其他佐证?”
“若是没有半点证据,少不得我要拿你回衙门,告你个诽谤诋毁之罪!”
“造谣北境尚家,影射我家弟弟与靖北侯府的友爱关系,诬陷衙门官吏。”
“你且摸摸怀里钱袋,计算家族产业,若是数罪落实,巨额罚金交不交得上,五十大板受不受得了。”
山羊胡挣扎起身,支支吾吾的想要告罪讨饶,但肩膀在尚老二大手的按压下,肥胖身体竟半点动弹不得。
尚老二抬眸,冷冽目光扫过堂内眼神躲避的众人,肃声道:“谣言猛于虎,但我尚家从不缺杀虎之人。”
“尚家历代先祖,统领北境五万尚家军镇守边关,保家卫国,千年来,无数尚家儿郎血洒沙场!”
“万里之遥的中州神都,巍峨庙堂之上,千年来,常有高官权贵当朝污蔑我尚家权势滔天,仗着赫赫军功,在雷字军中结党营私,谋求私利。”
“更有诸多官员上奏折弹劾我尚家军任人唯亲,自成一系,于北境为所欲为,天人共怒。”
“面对这些朝堂之辞,市井之言,我尚氏一族向来不屑置辩,亦不作回应。”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我家哥哥被罢了官,归家做了屠夫,从军的旁系兄弟、侄儿被分散于雷字军各大营,我尚家上上下下亦无半点怨言。”
嘴里重重吐出一口郁气,尚家二爷目露寒光,铿锵说道:
“尚族无数大好儿郎生于北境,葬于沧澜关前,千秋功过是非,悉听万万个扎根北境之黎庶百姓论断。”
最后,他低头看着山羊胡,面无表情道:“憨厚老实、童叟无欺、行商口碑极好的赵员外,你赵氏家族,快了……!”
快遭殃了!
说完,他炯炯目光横扫堂内众人,冷笑一声,手里拎着那装着毒蛇的沉沉布袋,转身走向后堂,去往那间静雅茶室,找郭大掌柜索取大蛇和铜锅了。
“明年初秋的谷场商贸集会,赵氏家族及与之有股份关联的各家商行,其入场费,于正常价格之上,再增五成。”
尚二爷那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遥遥从后堂传出,惊得赵员外魂飞魄散,身体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动。
此刻,他脑海里一片混乱,懊恼不已。
悔不该听表弟唆使,受不了白送府城一间闹市店铺的诱惑,放不下表弟介绍的那几个大买家,利欲熏心接了这散播流言的活儿。
若是没被尚家二爷当头撞破此事,过后,他有数种办法摆脱自身嫌疑,抽身事外,依靠着姜家外室子在府城的残存势力,闷声发大财。
大家聚在一起谈天聊地,言语间,众口纷纭,对尚家纵然有得罪、冒犯之意,但过后,从何追究,谁又能把当时所言之事、所讲之人分得清楚明白。
法都不责众,更何况尚家也不是法。
今日,他特意选了尚二爷在城门上值之际,来这事发之地传播表弟交代之事,说了这番夸大事实,扭曲事情经过,煽风点火之话,哪里能预料得到,却被当事人正正抓了包。
这把火,最先点着的,竟是可怜的自己。
他抬头看着周围人那避之不及的目光,双手强撑着桌面,踉跄起身,脚步凌乱的走出名食斋。
尚老二离开大堂后,静候在厨房门口的几个侍者,这才敢端着菜肴,脚步匆忙的走到各桌,弯着腰身,轻声细语说着客官慢用。
客人们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菜肴,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拿起筷子,索然无味的吃着。
呵斥小二重新上菜?如今堂上在座的客人,哪个还敢放声说话。
万一被尚家二爷的怒火燎到,殃及他们这些小虾米,到时,别说三天两头下馆子吃饭,家里,怕是锅都揭不开咯。
酒楼后堂,隐隐约约传来郭大掌柜的告饶声。
两刻钟之后,尚老二手里各提着一个大布袋,身后背着一口大铜锅,目不斜视的走出名食斋。
宁远城里,大街上,一辆堆满货物的大骡车招摇过市。
小石头牵着大青骡,手掌抚摸着藏在胸前的小钱袋,面目扭曲说道:
“不经花,太不经花了,这百两银票就不能乱动,一拆散,就只剩下碎银几两。”
丑丫看着他那副心疼表情,呵呵笑道:
“小石头,等会怕是还要再拆一张百两银票,别忘了我们还要去铁匠铺购买训练用的铁枪、铁砂,还有小郎君定制的诸多物什。”
小石头仰天长叹,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赶着骡车继续向前。
武大郎存在感极低的跟在身后,小眼睛不停看向街道两旁,暗自寻摸着有哪家店铺在挂牌出售。
这个年纪不大的宠弟狂魔,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往后的活法。
身后有了尚班头这个大靠山,他在这宁远城里,不再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小丑蛋。
他武大郎自认勤劳善良,若是能拥有一间铺子做买卖,吃得苦中苦,必定能还清孟郎君给的本钱,抚养弟弟长大,花钱供弟弟学本事,给弟弟赚足娶媳妇儿的本儿。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晚霞映照天边之时,三人结束了一天的采买任务,赶着骡车来到了北城门。
城门之下,尚老二把铜锅扔上骡车,在城角处拎起那两袋毒蛇。
他把这两袋蛇交给小石头,仔细叮嘱这毛头小子一定要将之放好,不可轻易打开,万一被里面惊醒了的剧毒蛇窜起咬了,那可不得了,绝对是件惨绝人寰、救无可救之事。
小石头用绳索把这两个布袋小心翼翼拴连在一起,分挎在大青骡肚皮两侧,洋洋自得道:
“尚班头,您就放心吧!这毒蛇绝对咬不到我们,大青它也不怕咬!”
大青骡……我谢谢你这个王八蛋了!
“赶紧滚蛋!”尚老二笑着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往前挥了挥手。
夕阳西下,霞光万丈。
三人一车顺着官道,快骡加鞭,回家去了。
同一时间,直通南城门的官道上,十数铁骑护卫着四辆马车,一路向宁远县城驰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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