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哨所内,战时防御工事已然开启。
最新级别的黄金级能量立场将传送门方圆百米的空间化作禁区,一号防线爆炸的烟尘不断从其中涌出,即便相隔千米,阵阵凄冽的兽吼依然能传入战士们的耳中。
抵御兽潮的经历对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即便如此,纵然是最有经验的老兵也不得不哆哆嗦嗦地点起一根烟,缓解着心中的紧张。
他们都曾踏过尸骸遍野的历史,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老人们更明白何为生命的力量。
沉默是恐惧的养料,对死亡的畏惧犹如一颗种子般深埋在所有生命的身体里,它被时间催生长大,化作荆棘束缚着这些曾经无畏的灵魂。
他们怕死吗?所有人都说不怕,包括他们自己亦是如此告诉自己,肩上的责任逼着他们向前,好似蒙住烈马的黑缎,不曾无畏,只是不得不无视。
好在新时代的战场上不只有经验丰富的老兵,在这压抑的氛围里,年轻人们挤上前去。
“哟,班长!抽啥好烟呢?”他们握紧手中的枪杆,手上青筋暴起,面色因恐惧而苍白。
就算如此,好面子的年轻人们亦是梗着脖子和一旁同期们吹嘘着待会要杀多少多少的灵兽。
更有胆大的年轻人,走上前去,打趣着平常严令他们抽烟的班长。
“哇!兄弟们,是群子!”男人推搡着老人,吆喝着向背后的弟兄们展示着自己的勇猛。
他哆嗦着跟班长勾肩搭背,望着班长不怒自威的侧脸,内心直打颤,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对着班长挤眉弄眼。
希望这划时代的眼神交流能让班长记起“群子”的含义。
老人瞟了男人一眼,没有多说,只是缓缓从兜里掏出那一包崭新的,刚拆封的“群子”。
灵气于手心绽放,那平日里的违禁品在那最恪守规则的人手中挥洒。
这是一场狂欢,他们欢呼雀跃。
他们高呼着班长的名号,挑衅的眼神不断看向周边的队伍,耀武扬威在此刻具现。
人群沸腾了,一声声“班长”冲碎了老人们脸上的悲壮。
部队里出来的,从来不会缺少好事者。
有人牵头拍着手,带着队友们一遍又一遍高呼着班长的名号,用军中一句句歌谣,让自家班长在同级中高人一等。
于是,一包崭新的烟再次撕开。
古时开战常常需要敲响战鼓,以震慑肖小,壮三军之气概!
时至今日,繁文缛节随着人族的凯歌而被遗失在累累黄土中。
但精神却跨越时空,亘古流传。
一包包烟绽放在人群里,他们欢呼着,赞扬着自家班长的大方!
一句句歌环绕在哨所内,他们高唱着,嗤笑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在人族扛鼎之人出现前,以血肉铸就的高墙便是万家灯火前最后的栅栏。
“那位兄弟借个火!”
“兄弟兄弟,分我一口啊!”
“别抢别抢,都有都有!”
火系异能者在此刻变成了香饽饽,他们享受着递到嘴里的第一口烟,神情惬意,表情享受。
白烟弥漫在交战的前夕,星火奔跑在人群之中。
老人们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有人别过头去,保全班长形象。
有人看着人群,仿佛看到过去的自己。
也有人,灭了一根,再次叼起一根,颤抖的双手却怎么都点不着。
吼——!
不绝于耳的爆炸声停了,满天的烟尘散了,兽潮再次齐聚门前,大战即将打响。
嗡嗡嗡——
刺耳的鸣叫打断了人们战前最后的狂欢。
白烟散了,火星灭了。
年轻人们停下了欢呼,他们严肃且神圣,迫切且认真地看向前方。
第一阶段,全自动的炮台开始运作,无数道灵光划过空气,穿越提前同频的防御立场,将那刚刚冒头的兽群湮灭。
顶着满天炮火,灵兽不断涌出,尖啸着撕裂了火力网,再一次闯进隶属于人类的领土。
不断涌入的灵兽顷刻间将传送门方圆百米挤满,它们嘶吼着,不断撞击着那防御立场。
防护网上涟漪不断扩散,最终消失不见。
第二阶段,一段七百米的缓冲区域。由提前布置的沟壑,陷阱困住前冲的灵兽,同时由控制组再次削弱。
第三阶段,在距离关口三百米处,真正的白刃战。
兽潮悍不畏死,踩着同族的尸体不断推进着,城头的老人们在这一刻意气风发,他们仿佛回到了当年。
可叛逆从来都是年轻人们的主旋律,他们默契地缓缓向前,一把拉下了前头的老人,在他们愤怒的眼神中站在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那些平日的刺头们,不由分说地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华子”在老人们的怒目中点燃交给了老人。
他们得瑟地笑着,彰显着自己更贵的烟,他们嚣张着,展现着自己更强的体魄,他们前行着,扛下了前辈的责任。
老人含泪发笑,他们老了,就连送死也抢不过他们。
这就是因果报应,毕竟他们年轻时也这样干过。
屠戮开始了。
倒下的年轻人们痛恨着,痛恨着不够强的自己,痛恨着该死的灵兽。只是一个小小的疑惑随着生命而凋零。
这群老家伙,啥时候带的烟?
倒下的他们把答案留给了生者,同期的朋友将在未来年迈之时,在这警笛响起之日,拿出那崭新的“群子”放入怀中。
传承,是人与兽的鸿沟。它们永远无法理解,战胜他们。
而鸿沟亦出现在秘境之内。
只不过是实力的鸿沟。
随着顾尘的脱力昏迷,苏戈不得不背着他,用尽全力逃亡着。
如果青铜级是苏戈能触及到极限的话,那么白银级就真的犹如天堑般横在少年身前。
苏戈试过吗?
他当然尝试过,逃亡的路上,少年也曾妄图反抗。
借着梦雾掩护,用全部的爆炸物突袭怨鬼面,再几乎以全力斩出一剑。
可结果呢?
璀璨的剑光撕裂了爆炸激起的烟尘,然后停在了怨鬼面的手中,寸寸破碎。
实力的绝对差距,让苏戈亦没有办法。
“变!”
月光下,攻击破空而来,跨越两境,观时几乎不起作用,那仅仅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让苏戈的肾上腺素不断涌出着,一有预警,便是猛捏黄林夕的手臂。
顷刻间,流银金属液化护住少年,但恐怖的冲击力依旧是让少年飞出老远。
三人借力而出,踉跄着继续奔跑着,黄林夕一边喘着,一边揉搓着已经淤青的手臂,说道“苏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知道,但我们打不过他啊!”苏戈回道,实力的差距几乎让少年心生绝望。
“你跑吧,不用管我们了。”黄林夕认真地劝着,兴许如果是苏戈一人的话,真的有机会活下去。
“你开什么……变!”苏戈愤怒回头,正要大吼,却又不得不猛捏黄林夕。
砰——!
几人再次飞出。
“别开玩笑了,要我丢下你们,那我还进来干什么?”苏戈苦笑道,但眼中却又闪过一丝释然。
至少这次,他到死都没有当逃兵。
“你听我说,就像之前那样,那我们还有机会活下去几个!”黄林夕焦急说道,入梦发动,计划全盘托出。
“你……!”苏戈怒极反笑,就要反驳,攻击再次袭来。
三人又一次飞出,刚一落地,黄林夕便挣脱了苏戈的手,入梦甩出,梦雾扩散。
故技重施又如何?我是青铜,你是黑铁,带着我那份活下去!
苏戈笑了,笑黄林夕的无知。
梦雾确实翻涌着将少年们的身形隐去,“黄林夕”再度独自逃亡。
怨鬼面再次跟上那虚假的目标,一切就如计划之中一般。
但黄林夕不知道,苏戈有着系统,至少在他们两人出秘境前,黄林夕与顾尘在苏戈眼中就是黑夜中的灯塔,异常显眼。
苏戈几乎刚接到黄林夕塞过来的手镯,便一个擒拿将其塞了回去,连同那怀中的顾尘,狠狠踢飞。
梦雾盖在苏戈身上,虚假的银甲成了黄林夕最后的馈赠。
少年笑着,埋头冲向远方,而他的背后是那杀意沸腾的怨鬼面。
可少年们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此时的阴影中还潜藏着一个不受影响的全新影侍。
命运在此刻露出了嘴角,狰狞恐怖,嗤笑着妄图欺瞒祂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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