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的事没能掀起太大波澜。
当夜,林知清便得了陆淮那头的消息。
钦天监搞定了,和亲的日子定在了一月后。
“太好了,我们还有一月的时间!”陆南月和林泱泱有些兴奋。
听了林知清先前的那一番话,她们二人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着急了。
“我得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祖父他们!”林泱泱想都没想就往外跑。
“泱泱,你慢一些!”陆南月忍不住叮嘱道。
她一转头,便撞进了林十安的眼神当中。
二人视线相接,都愣了愣。
陆南月快速转开自己的眼神。
“陆小姐。”林十安开口了:“我有一些事想同你说。”
陆南月抿唇,点头跟上了林十安的步伐。
这下子,只剩下陆淮和林知清两个人了。
陆淮瞥了一眼自家姐姐同林十安一齐往外走的背影,微微皱眉。
林知清眼睛转了转,见四下无人,拽了拽陆淮的袖子:“陆淮,最近你还好吗?”
陆淮看着林知清的手,略微有些意外,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我,还好。”
随后他满脸忧色开口问:“阿清,你确定要着手准备?”
林知清点头:“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
她微微仰头,语调上扬:“陆淮,你要助我。”
看到她上挑的眼尾,陆淮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好。”
陆淮心中很清楚,即便没有他相助,林知清也能将想做的事情做成。
她本身就有这种能力,也有这种毅力。
但即便是知道,陆淮还是忍不住因为她的话而心情愉悦。
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所有人都疏离而陌生的小猫唯独对他伸出了手掌。
虽然陆淮脸上没有表现出愉悦和开心,但林知清却已经从他微微收紧的眼尾看出来了。
陆淮最吃这一套,她心里是知道的。
堂兄,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啊……林知清转移了陆淮的注意力,十分开心。
但随后,她想到了今日城中发生的事,故意板着脸开口道:
“陆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陆淮身体一紧,但迅速恢复了正常:“没有。”
即便他已经懂得隐藏自己的表情与反应,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林知清。
林知清“兴师问罪”道:
“你还想瞒我,我听闻那曲公子去红楼听曲儿时醉酒,摔断了腿,连带着子孙根也不得用了?”
陆淮敲了一下林知清的头:
“说话没个遮拦,谁的嘴这么不严实,将此事告知于你了?”
“你忘了,严鹬可是我的狗腿子。”林知清的语气略带骄傲。
若是严鹬在此,听到林知清这么说他,定然要同林知清吵起来。
陆淮笑了笑:“姓曲的不安分,欺男霸女的事做了不少,我只是给了他一点点儿教训。”
“你骗人。”林知清将手背到身后,明知故问道:“我觉得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咳咳。”陆淮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还能有什么原因?”
当然是吃醋了!林知清在心中回答。
曲夫人一直为难她,先前还遣冰人上了林家的门,再加上曲公子的舅舅乃是沛国公,沛国公极力促进和亲之事。
这些事情,都是冲着林知清来的。
陆淮看上去不在意,实则背地里已经将人念了好几遍了。
不过,林知清看破不说破,她微微笑了笑:
“沛国公那头不会找你麻烦吗?”
陆淮感受到了满满的关心,忍不住也笑了笑:
“我凭证据做事,他能奈我何?再不济就是将我从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弄下去。”
“但是阿清,我不是江流昀。”
他的眼神炽热。
林知清能明白陆淮的意思。
他不是江流昀,不用受制于任何人,自然有底气。
“是是是,小陆大人威武。”林知清开玩笑地行了一个官礼。
“你这姿势比我还标准几分,不愧是林大老爷的侄女儿。”陆淮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那当然,说不准改日就用上了。”林知清的笑容十分灿烂。
二人交换了一下消息。
得知林知清要做报纸,陆淮主动提出帮她。
很快,林十安以及其他林家人也都知道了林知清要做报纸的事。
舒清阁每日都十分热闹。
林知清除了去内教坊,就一直在研究报纸。
她这一次想做的报纸,比先前的要更完整、更专业、更有煽动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吸取了先前做报纸的教训,林知清首先要做的便是寻找合适的纸张。
上一次她用的是普通宣纸,虽吸墨,却厚度不足,多印几张便会透墨,无法保证每份报纸的清晰度。
这样的话,便会影响阅读观感。
陆南月将陆淮和陆箴搜罗的纸张全都拿到了林家。
林知清对着数十种纸张逐一查验,指尖反复摩挲纸面。
一旁的林泱泱等人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打扰林知清。
林知清首先排除了常见的竹纸。
竹纸虽便宜,却质地偏脆,印刷时稍用力便易破损。
且竹纸纤维粗疏,墨色易渗透晕开,若印上文字,恐显潦草。
林知清摇摇头,拿起了一旁的绫纸。
她的手指于绫纸之上轻轻摩挲,很轻易地便左右移动。
这代表纸张过滑,墨汁难以附着,印出的字迹易模糊。
见林知清眉头始终紧皱,陆淮低头在纸张中挑了半晌,最后挑了一张放到林知清面前。
“你试试这个。”陆淮开口道:
“这是江南的桑皮纸,以三年生桑树皮为原料,经浸、蒸、捣、抄等十多道工序制成,应当比一般的纸张要好一些。”
“陆淮,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书呆子呢,你还懂纸张?”林泱泱有些惊讶。
“江南有林家的铺子,都是小淮打理的,如若不然,陆家早就被我同我爹败光了。”陆南月非常有自知之明。
她的医馆不挣钱,真正挣钱的人是自小就打得一手好算盘的陆淮。
林之清对此倒是不算惊讶,毕竟先前她都是向陆淮借银子的。
陆淮的人脉广,做生意的能力也很强。
“桑皮纸?”林知清将那张纸拿了起来,仔细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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