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郭允厚、杨涟二人12个时辰轮番守候传国玉玺,盼着朱由校尽快回复的同时,京城也是一派热闹景象。
接到吏部公文的2000多人已陆续到京,就连那些原本在家丁忧却被夺情的官员、进士、举人也悉数入京。
五军都督府这边,江宁、张维贤、陈策、沈有容几位左都督来到京营,为即将降级转就任地方官的将领举行隆重仪式。
看着面前200多名即将脱下军装的将领,江宁心中一阵肉疼——这些都是京营的顶梁柱,培养他们五军都督府也是耗费了大量心血。
张维贤、陈策、沈有容三位老将脸色阴沉,没有当场发飙,已经算是给足江宁面子。
江宁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沉声道:“诸位,想必你们已接到五军都督府和吏部的公文。
今日过后,你们将脱下军装,去地方为官,造福百姓,意味着要从武将转为文官。
你们中有人本是弃笔从戎的文人,有人是入营后刻苦学习才有今日成就。
你们都是大明好儿郎,战场之上刀枪剑雨都闯过来了,如今放下刀、提起笔治理地方,本侯相信你们一样能出色。
希望你们无论在什么职位,永远别忘了自己曾是大明京营的士兵——战场上你们浴血厮杀,守护大明安定。
到了地方,更要坚守初心,造福百姓。”
台下几百名将领瞬间红了眼眶。
他们多是文人学子出身,或家境贫寒,或当初被江宁忽悠进入京营。
起初虽不情愿,但在军营的磨砺中,早已深深爱上这里的军旅生活,对只会之乎者也的文人格外鄙夷。
如今要脱下铠甲换上官袍,实在难以接受。
一名年轻将领抱拳行礼,红着眼眶道:“侯爷,末将有话讲。
如今辽东建奴未灭,林丹汗也只是退回喀尔喀,末将与弟兄们本想先剿灭建奴、打败林丹汗,到那时无论就任地方官还是退伍回家种地,都毫无怨言。
可如今正是出力之时,却要去当地方官,末将实在想不通。”
说罢,虎目落泪,身旁将领也纷纷红了眼眶。
高台上,张维贤、陈策、沈有容心疼不已,恨不得提刀去找杨鹤算账。
江宁却知朝廷难处,必须以大局为重,正色道:“你们都是大明好儿郎,不少人随本侯平定西南土司之乱,本侯都记着。
你们杀敌报国的决心,本侯也都明白。
但无论战场厮杀还是治理地方,都是为大明出力。
这段时间西直牌楼杀了不少贪官,你们中很多人也去看过。
让你们去地方,就是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倘若都想着战场立功,难道就忍心看父老乡亲被贪官污吏欺压?”
将士们默不作声。
江宁轻叹一声:“今日本侯与三位老将军为你们践行,望你们退伍不褪色,牢记自己曾是为大明出生入死的兵。”
随后下令卸甲,几百名将领红着眼眶,不甘不愿地开始卸甲,战友们含泪上前帮忙。
卸甲完毕,他们又全部上交了兵器。
随后,江宁命人捧来木盘,与陈策、沈有容一同为他们佩戴一等天启勋章。
授勋结束之后。
酒肉备好,江宁一声令下,各营主将与即将远行的将领围坐畅饮。
江宁、张维贤等人毫无架子,与将士们谈笑风生,重温平定西南、山东平乱、关外厮杀的往事。
一名将领当场趴在桌上痛哭,其他人也纷纷宣泄心中委屈——为了百姓不再受贪官欺压,他们接受任命,却难舍京营羁绊。
江宁等人并未阻拦,连三军稽查队也上前安慰。
欢送仪式持续到深夜,众人散去,几百名将领仍坐在一起怀念京营的军旅生涯。
次日,江宁亲自带他们去吏部报到。
他没让张维贤等人同来,怕这几位脾气火爆的老同志当场发飙,拆了吏部衙门。
与杨鹤交接完毕,江宁与将领们一一道别,返回五军都督府。
刚到府中,就见张维贤三人脸色阴沉坐在大堂。
陈策递过一份公文:“江侯爷,你看看吧!”
江宁接过,原来是内阁转交的抽调人手担任地方差役、衙役、捕快的公文。
就在这时沈有荣拍着桌子怒道:“地方官缺人,咱们京营帮忙也就罢了,可连差役、衙役这些下九流的活儿也要咱们出人?
将士们哪怕伤残,咱们五军都督府也养得起,何必让他们受这委屈!”
陈策也出声附和。
江宁这才明白,因陈策、沈有荣没参加御前会议,不知增设正十品、从十品官职的事。
他解释道,让伤残将士去地方,是让他们继续为朝廷出力,且有了品级,不再是地位低下的下九流,能安稳生活。
张维贤一言不发,显然对京营的人才的损失气愤不已。
经江宁劝解,陈策、沈有容勉强同意,随后,陈策和沈有容当场放话,若有人敢委屈了这些伤残老兵,五军都督府绝不答应。
江宁笑着赞同,心中暗道:军队护犊子的传统,果然由来已久。
另一边,袁可立、老魏、朱大典、魏广微等人又在西直牌楼监刑,此次处决涉案官员、吏员及地方士绅300余人,皆与辽饷案有关。
袁可立当众宣读罪状与判决,老魏则让人架起火炉熬参汤,自己脱去蟒袍摆弄刑具。
朱由校下旨,让在京官员、国子监太学生及杨贺带来的2000多名预备官员都来观刑,以示警醒。
随着袁可立一声令下,西直牌楼血流成河,腰斩、斩首、削手、凌迟,老魏也亲自动手,秀了一波,杀得酣畅淋漓。
这场面可把太学生和预备官员吓得魂飞魄散,唯有老魏乐在其中。
两日后,朱由校在太和殿广场召见2000多名预备官员训话,五军都督府及内阁还有几位尚书一起陪同。
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人群,朱由校起身问道:“你们都是大明栋梁,或来自江南任学官,或丁忧被夺情,或从京营转任。
即将去地方造福百姓,临行前,西直牌楼的刑场,你们都去看过了吧?
那些贪官就是前车之鉴,望你们时刻警醒。”
除京营出身者外,众人皆神情一凛,深知那些贪官污吏的惨烈下场。
朱由校又道:“地方官最难当,也最好当—,只要让百姓吃饱穿暖不受欺负,就是好官。
若想贪污欺压百姓,自有大明律法和太祖《大诰》盯着,也别抱侥幸。”
众人吓得低头屏息,唯有京营出身的将领神色如常,他们早就见惯了尸山血海,如今一心只想为民办事,自然无惧贪官下场。
朱由校拍了拍手,几名锦衣卫抬来几筐粮食:“民以食为天,让百姓吃饱是学问。
你们看看这几筐粮食,能看出什么?”
部分人上前细看,准确说出产地、年份与优劣,朱由校点头赞赏。
“借这三筐粮食,朕教你们一个道理: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朱由校指着第一筐玉米,“这产自山西太原府军田,百姓与士兵用心耕种,稍后传旨嘉奖。”
又指第二筐稻谷,“产自湖广黄州府,因先前毁田种桑,如今稻谷长势极差,黄州知府满门抄斩,湖广不少官员因此获罪。”
再指第三筐小麦,“这是太仓公粮,霉烂生虫,足见官员渎职,稍后严查太仓。”
广场上的人吓得低头,江宁却觉似曾相识,貌似历史上老朱也用过这招,没想到朱由校学会了老祖宗手段。
就在这时,只见朱由校大喝:“都抬起头!
这三筐粮食背后,是贪官、庸官与能臣。
朕对臣子,赏罚分明。
你们即将赴任,还望牢记今日朕之言,把百姓放在心上。”
随后,朱由校赏赐每人两匹北方棉布,笑着说道:“你们多赴任北方及西南任职,你们其中不少是南方人。
但在朕眼中,地无分南北,人无分南北,都是大明子民。
当年太祖起兵抗元,从南打到北,当年北方百姓也在抵御蒙元。
前些年江南遭灾时,是北方军粮救了你们。
北方苦寒,这棉布做成衣服,望你们记住北方百姓的活命之恩,不负朝廷期望。”
众人领旨谢恩,杨贺带领他们出宫赴任。
江宁被单独留下,进入御书房后,朱由校屏退左右,神情激动地手舞足蹈:“江兄,天大的好消息!”
说着从一堆奏折下抽出一份公文。
江宁打开一看,惊得目瞪口呆——竟是郭允厚与杨涟联名奏报,称找到传国玉玺了!
朱由校得意道:“这是今早通过锦衣卫快马送到的,朕起初不信,读了三遍才确认是真的。”
江宁也赶忙开口说道:“恭喜陛下!
传国玉玺重见天日,大明江山永固!”
江宁由衷道贺。
朱由校嘴上谦虚道:“玉玺只是块石头,治理好天下才重要”,但是脸上得意之色却藏不住。
朱由校让江宁亲自去洛阳接回玉玺,又赐下调兵圣旨。
江宁告辞离开之后,返回五军都督府又签下调兵公文,到京营调集5000骑兵,又让人去锦衣卫镇抚司找来张文和。
五千人马火速出京,直奔洛阳而去。
张文和疑惑问道:“侯爷,咱们去洛阳做什么?”
江宁告诉了张文和,郭允厚找到传国玉玺一事。
随后又笑道:“总不能告诉天下人玉玺是郭允厚从地里挖出来的吧?
所以,文和你的春秋笔法该派上用场了,得给这事添点神秘感。”
张文和会心一笑:“侯爷放心,这事卑职最拿手。”
江宁又叮嘱道:“玉玺回京之后,陛下要昭告天下,到时《天启时报》也得大肆宣扬一下。”
张文闻言,赶忙点头。
江宁率军亲自出马,这让东厂的老魏却急了。
江宁这等身份亲自出马,莫非又查出巨贪了?
可东厂竟毫无消息。
他琢磨半天想不通,只能痛心疾首道:“朋友一生一起走,谁要单干谁是狗,江侯爷您怎能吃独食!”
与此同时洛阳的杨涟与郭允厚正苦苦等待京城回信,一日没有收到京城的回信,心他们便不能安心。
没过多久周王朱恭枵来找郭允厚,说要去河道衙门巡视一番,希望郭允厚能够一同去。
这时坐在旁边的杨涟却笑道:“殿下若无事,可去河道工地看看左大人需不需要帮忙,河道衙门年后再去不迟。”
朱恭枵虽疑惑,但却知道杨涟履历不凡曾经可是东林党骨干,有大明一级抬杠运动员之称,更是朝堂之前赫赫有名的铁骨头。
如今转行干起了锦衣卫,也获得了第一刑讯高手的名号。
横跨文武两界,如此惊人的履历,放眼整个大明朝也找不出来几个。
所以杨涟话中必有深意,便告辞前往河道工地,协助左光斗治理河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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