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船帆被海风吹得鼓胀,如同一只巨兽的肺叶。
船身平稳地切开碧蓝色的波浪,发出“哗哗”的水声,单调,却富有节奏。
甲板之上,扮作脚夫的破浪军士卒正在擦拭着被海雾打湿的木板,有人在加固缆绳,有人在检查货箱的油布是否严密。一切都井然有序,与一艘真正的远洋商船,看不出任何区别。
桅杆顶端的了望手,一手扶着冰冷的桅杆,一手举起单筒望远镜。他的身体随着船身的起伏而微微晃动,像一只栖息在树梢的海鸟。
他突然放下了望远镜。
“前方三里,有船队!”了望手对着下方高声呼喊,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
吕不韦手持一具更为精巧、由黄铜打造的单筒望远-镜,立于船头。
镜筒之中,那片蔚蓝的平静被彻底撕碎。
一艘悬挂着北玄“四海商号”旗帜的大型福船,像一头被狼群围困的笨重肥羊,正被三艘体型更小、却挂着南离水师战旗的狼牙战船,死死地包围在中央。
搭钩如利爪,早已牢牢锁死了福船的船舷。
数十名身穿南离水师制式皮甲的士兵,正顺着跳板,如同嗜血的蚂蚁般,怪叫着涌上北玄商船的甲板。
甲板之上,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都他娘的给老子跪下!抱头!”
一名满脸横肉的南离什长,一脚踹翻一个试图反抗的北玄船员,反手一刀鞘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将其砸得头破血流。他狞笑着,一把扯下对方腰间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掂了掂分量,满意地塞进了自己怀里。
“头儿,你看这批货!”
另一边,几名南离士兵合力,用撬棍野蛮地砸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巨大货箱。箱盖碎裂,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色泽温润的青瓷。
为首的一名南离军官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不屑地啐了一口。
“他娘的,又是这些不值钱的瓶瓶罐罐!去!给老子去底下舱里搜!找找有没有金银和丝绸!”
一名年轻的北玄管事,鼓起勇气上前,脸上带着哀求。
“军……军爷,我们是四海商号的船,是奉了朝廷的令,给宫里……”
他的话没能说完。
那名南离军官猛地一回头,眼中凶光毕露,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
“宫里?”军官的脸上满是嘲弄,“在这片海上,老子就是天王老子!别说你这破船,就算是你们北玄皇帝的龙船来了,老子也照抢不误!”
他一脚将那名管事踹倒在地,对着身边的手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船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搬空!有敢反抗的,直接扔下海喂鱼!”
“噢噢噢!”
南离的士兵们发出一阵阵贪婪的欢呼,如同蝗虫过境,开始疯狂地洗劫着这艘属于“盟友”的商船。他们粗暴地砸开货仓的门,将一箱箱货物拖拽出来,稍有不顺便破口大骂,动作间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锦衣卫百户盛秋的身体瞬间绷紧,他腰间的佩刀已无声地出鞘半寸,对着身后的锦衣-卫,打了一个隐蔽的战术手势。
他快步走到吕不韦身侧,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
“先生,是南离的水师!看样子,是在行海盗之事!我等是否要暂避锋芒,绕道而行?”
吕不韦缓缓放下了望远镜,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手指,在冰冷的船舷之上,富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目光依旧锁定着远方那片混乱的海域。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像是在对盛秋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南离与北玄,虽是盟友,却各怀鬼胎。但两国间的海上通商,从未断绝,此乃双方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顿了顿,点出了问题的核心。
“如今,南离水师竟公然劫掠北玄官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背后,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变故。”
吕不韦缓缓地转过身,不再去看远方的战场。
他的目光扫过盛秋那张写满了紧张与不解的脸,最终,落在了自家福船那面高高飘扬的旗帜之上。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不容置疑。
“降下我们的旗,换上……南离‘金蟾商会’的旗。”
盛秋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收缩。
“先生!这……这无异于自投罗网!”
吕不韦没有再做任何解释,只是重新转过身,背对盛秋,只留下一个在海风中衣袂飘飘的背影。
他的声音平静,穿透了喧嚣的海风。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按我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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