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剑宗化为焦土。
万狱凝铠立于主峰残骸之巅。甲身暗沉,吞噬天光。脚下是熔融的琉璃状山岩,蒸腾着硫磺与金铁的气味。秦岳的残躯嵌在百丈外的断崖上,焦黑如炭,唯剩半张脸保持着怒目圆睁的凝固表情,瞳孔深处一点剑芒彻底熄灭。
林墨玉抬手。铠甲五指缓缓收拢。焚天剑宗地脉深处,那道被历代剑意淬炼、几乎化为实质的庚金灵髓长河,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咽喉,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断裂、崩解!精纯到刺目的庚金之气被强行抽离,化作一道粘稠的金色洪流,疯狂涌入万狱凝铠的漆黑脉络。脉络深处流淌的暗金道痕贪婪吞噬,色泽愈发深沉,如同凝固的熔金。
铠内浊火冰冷运转。推演力扫过废墟,锁定剑冢深处几处微弱的灵光波动——是几柄侥幸未毁的古老剑胚核心残留的先天金精。意念微动,废墟深处传来几声沉闷爆响,几点锐利到刺破虚空的星芒被强行摄来,没入铠甲关节处的玄冰髓膜。髓膜表面幽蓝光泽流转,将那点金精强行冻结、碾碎、融入自身冰寒法则。
无悲无喜。唯有掠夺。
他转身,踏出焚天焦土。一步落下,空间塌陷,身影消失于扭曲的涟漪中。
下一处,药王谷。
万顷灵药圃上空,空间无声撕裂。万狱凝铠降临。沉浊光晕自然弥散,下方生机勃勃的灵植瞬间枯萎、凋零,化为飞灰。浓郁的草木精气被强行抽离,化作惨绿色的毒雾龙卷,倒卷入铠甲的深褐光晕之中。光晕如同饱食的凶兽,微微鼓胀,色泽愈发污浊粘稠。
谷中警钟长鸣,凄厉刺耳。护谷大阵亮起,青碧光幕流转不息。数道身影冲天而起,为首老者须发皆白,手持一杆青玉药锄,怒喝:“何方邪魔!敢毁我药王谷根基!”
林墨玉无视。面甲两点乌金幽光扫过谷底深处。那里,一株扎根于地心火脉之上的万年“地心火莲”正剧烈摇曳,莲心一点赤红精粹如同跳动的心脏。
他抬手,指向火莲。
轰!
护谷大阵的青碧光幕如同脆弱的琉璃,在沉浊光晕的碾压下瞬间布满蛛网裂痕,随即轰然炸碎!狂暴的冲击波将冲上来的几位长老掀飞,血洒长空!
万狱凝铠一步踏至火莲上空。下方熔岩池沸腾咆哮,炽热火力足以焚金融铁。铠甲玄冰髓膜微光流转,熔岩瞬间冻结,化为冒着寒气的漆黑石壳。铠掌下探,无视火莲本体炽烈的护体神炎,一把攥住莲心那点赤红精粹!
嗤——!
精粹剧烈挣扎,爆发出焚灭万物的高温!玄冰髓膜发出刺耳的冻结声,表面幽蓝光芒疯狂闪烁,强行压制、冰封!赤红精粹被强行剥离莲台,化作一道凝练的赤芒,被铠甲胸腹间燃烧的漆黑炎髓鳞片瞬间吞噬!鳞片幽光暴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黑炎星辰在内部诞生、湮灭。
药王谷谷主目眦欲裂,挣扎着爬起,嘶声欲喊。
林墨玉已转身。空间再次塌陷,身影消失。留下满目疮痍的死谷,和绝望的哀嚎。
北冥,裂魂寒渊。
极寒死寂之地。玄阳仙门三位长老陨落之处。冰隙深处,那截曾被林墨玉取走部分玄冥髓的冰柱残骸依旧矗立,寒气森森。
万狱凝铠无声凝现。玄冰髓膜微微一亮,周遭刺骨寒气如同百川归海,主动汇聚而来,融入膜中,令其色泽更加幽邃,寒气更甚。
铠掌按在冰柱根部。这一次,无需剥离。沉浊光晕弥漫,整截巨大的玄冥冰柱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雪雕,无声无息地软化、坍塌、化为一股粘稠的幽蓝寒流,被铠甲彻底吸收。玄冰髓膜表面凝结出细密的、如同远古符文的冰晶纹路,散发出冻结时空的寒意。
西荒,千山烬灭图。
烈日神殿巡火使曾陨落之地。滚烫的砂砾下,仍有碎日流炎金精的残渣气息。
万狱凝铠踏足焦土。漆黑炎髓鳞片微微翕张。大地深处残留的太阳余烬之力如同受到召唤,丝丝缕缕渗出,汇成一道道暗红色的火线,没入鳞片缝隙。鳞片表面流淌的幽暗光泽愈发内敛,仿佛沉淀了亿万载的熔岩核心。
无尽海沟,黑狱。
幽冥鬼海宗沉船遗迹。归墟沉银砂的气息早已被林墨玉吸收殆尽,但此地沉淀了万载的幽冥死气与诅咒之力依旧浓郁。
万狱凝铠悬于黑暗。铠甲漆黑脉络无声鼓动。下方粘稠如墨的海水剧烈翻腾,无数扭曲的怨魂虚影、沉船的腐朽死气、深海的诅咒之力,如同被黑洞吸引,化作一道道污浊的黑色洪流,疯狂涌入漆黑脉络。脉络中流淌的暗金光泽被染上一层不祥的墨色,隐隐传出万魂恸哭的幻音。
掠夺。无止境的掠夺。
林墨玉的身影在破碎的宙界中闪烁。每一次出现,必伴随着一个宗门或秘境的彻底衰败。中小宗门如待宰羔羊,护山大阵形同虚设,千年积累的灵脉、宝药、矿藏被强行抽干,化为滋养铠甲的养分。哀鸿遍野,怨气冲天,却无人能阻其分毫。
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
玄阳仙门,云海之巅。
数道模糊的身影立于缥缈云雾之中,气息渊深似海。他们目光穿透虚空,落在那道不断闪烁、带来毁灭的暗沉铠甲之上。
“万狱凝铠…已成气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无喜无悲。
“焚天秦岳,竟成其踏脚石。”另一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在集万秽,炼真身。”第三道声音冰冷,“此路,古之未闻。”
沉默片刻。
“劫数将至。”最先开口的老者缓缓道,“此子凶兵,或为破局之刃。”
“任他取。”冰冷声音接口,“库中那三滴‘九幽黄泉髓’,给他。再开‘玄阳秘境’,任其采撷‘太阳火精’。”
“他要的,非是寻常之物。”苍老声音道,“幽冥海那边……”
“幽冥海已遣使传讯,”另一道身影接口,“愿献上‘镇魂碑’碎片,及‘万鬼窟’内沉积的‘九阴煞脉’。”
“焚天剑宗虽灭,其藏剑阁废墟下,尚有一缕‘先天庚金本源’未散……”冰冷声音补充。
“允他。”苍老声音最终定调,“诸天壁垒将倾,劫灰之下,需有薪柴燃尽,或可…燎原。”
焚天剑宗废墟。
林墨玉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无视遍地狼藉,径直走向藏剑阁仅存的半截断壁。铠掌按在焦黑的断壁上。沉浊光晕渗透。断壁深处,一点微弱却纯粹到极致的白金锋芒被强行剥离出来,发出不甘的锐鸣!正是那缕“先天庚金本源”!
本源没入铠甲漆黑脉络。暗金道痕猛地亮起,如同熔炉投入神铁,瞬间将白金锋芒吞噬、熔炼!脉络色泽由暗金转为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沉重的暗白金纹路,流淌间发出切割虚空的细微锐响。
空间波动。一道由纯粹阴影构成的模糊身影无声出现在废墟边缘。身影无面,唯有一双跳动着惨绿鬼火的眼眸。
“幽冥海,献礼。”阴影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一枚布满扭曲符文的漆黑石碑碎片,以及一团不断翻滚、散发着冻魂蚀魄寒意的灰白气团,凭空浮现。
镇魂碑碎片!九阴煞脉!
林墨玉抬手,两物被无形之力牵引,落入铠掌。镇魂碑碎片触手冰凉刺骨,无数怨魂尖啸直冲神魂!铠甲漆黑脉络猛地一颤,暗白金纹路流转,强行镇压、碾碎怨魂嘶嚎,将碎片中蕴含的古老镇魂法则缓缓抽离、融入脉络深处。九阴煞脉则被玄冰髓膜瞬间吞噬,幽蓝冰膜深处,凝结出无数细小的、痛苦挣扎的鬼脸冰晶。
阴影完成使命,无声消散。
玄阳仙门秘境入口。
巨大的光门无声开启。门内并非鸟语花香,而是翻滚的、纯粹由太阳真火构成的赤金色海洋!恐怖的高温扭曲空间。
林墨玉一步踏入。万狱凝铠表面漆黑炎髓鳞片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暗光芒!如同亿万张贪婪的巨口张开!赤金色的太阳火精洪流被强行撕扯、吞噬!鳞片在狂暴的火力冲击下剧烈震颤,发出熔岩流动般的轰鸣,幽暗光泽深处,一点点赤金火星被强行压缩、炼化,最终沉淀为鳞片核心处永恒燃烧的暗红火种!
药王谷残余的几位长老,抬着最后几株封印在万年寒玉匣中的神药,跪伏在通往谷外的焦土上,瑟瑟发抖。玉匣开启,神药光华流转,却被沉浊光晕无情吞噬。
西荒深处,某个古老世家的禁地祖陵。守护大阵被强行撕裂。陵墓深处,一具由星辰陨铁打造的古老战甲被抽出,铠甲表面镶嵌的“星辰核”被剥离,融入万狱凝铠的脊骨主梁。主梁万劫玉骨表面,浮现出点点星辰湮灭的暗斑。
掠夺!疯狂的掠夺!
整个宙界,如同被投入了一张无形的巨网。中小宗门在网中哀嚎、湮灭。而那些矗立万古的庞然大物,却沉默地打开宝库,送出珍藏,甚至主动指点秘境所在。林墨玉的身影如同掠过荒原的毁灭风暴,所过之处,灵气枯竭,宝光黯淡,只余下废墟与绝望。
万狱凝铠在无尽的掠夺中蜕变。
深褐沉浊光晕厚重如承载星域的大地胎膜。
漆黑炎髓鳞片内敛如吞噬恒星的黑洞。
玄冰髓膜幽蓝似冻结时光的永寂之冰。
漆黑脉络中暗白金纹路流淌,切割法则如裁纸。
脊骨主梁万劫玉骨上,星辰暗斑、庚金纹路、污浊道痕交织,化为承载万法的混沌基座。
主梁深处那点乌金幽芒,愈发纯粹、冰冷、恒定。如同宇宙奇点,内蕴破灭万法的终极锋芒。
资源堆积如山。各宗“献上”的奇珍异宝、神物本源,在铠甲周围形成一片混乱的能量旋涡。旋涡中心,万狱凝铠如同无底深渊,吞噬一切。
林墨玉立于旋涡中心。铠内浊火冰冷燃烧,推演力运转到极致。他在熔炼,在整合,在将掠夺来的一切强行铸入这具只为斩仙而生的凶兵之内。
宙界深处,几道古老的目光穿透时空,落在这片混乱的能量风暴中心。
“够了吗?”一道意念在虚无中传递。
“还差一线。”另一道意念回应,冰冷如万载玄冰,“仙门壁垒,非蛮力可破。”
“九幽黄泉髓、太阳火精、星辰核、先天庚金……万秽已聚。”苍老意念道,“只待……那一点‘真劫’。”
“快了。”最后一道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壁垒将开,劫云已生。此子……便是那枚撞破天穹的陨星。”
“或为薪柴,或为……开天斧。”
能量旋涡中心,万狱凝铠主梁深处那点乌金幽芒,猛地一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望向九天之上某个不可知的方向。
一股令诸天星辰都为之颤栗的冰冷杀意,无声弥漫。
万狱凝铠悬于虚空。暗沉如渊,吞噬天光。甲表无华,却似万古玄冰凝结的杀意。赤鳞化幽炎,冰膜转玄冰,脊骨成玉梁,沉浊为底蕴。主梁深处一点乌金幽芒,恒古不动。
浊火在铠内流转。冰冷,沉凝。每一丝力量都如深渊寒铁淬炼。七重劫破,非是升华,而是极致的沉坠。坠入斩仙之道的无间狱底。
他缓缓抬臂。万劫玉骨所化的甲臂,划过虚空。无声无息。空间却如薄冰般裂开蛛网般的漆黑缝隙。非是撕裂,是存在本身的重压碾碎了法则的薄壳。
洗剑池天坑已成焦黑深壑。残留的污浊劫力触碰到铠甲的暗沉光晕,如同水滴落入滚烫的烙铁,嗤嗤作响,瞬间被蒸发、湮灭。劫后余烬,连触碰铠甲的资格也无。
林墨玉垂首。面甲部位两点深邃的乌金幽光,穿透虚空,落向南方。焚天剑宗的方向。那道深入骨髓的“天火追魂印”,此刻不再是跗骨之蛆。它成了一条冰冷的锁链,一头钉在他万劫玉骨深处,另一头……死死锁在焚天剑宗深处,某个燃烧着煌煌剑意的存在身上。
秦岳。
意念微动。万狱凝铠表面幽光流转。一步踏出。
脚下虚空无声塌陷。不是瞬移,是空间本身无法承载这具铠甲的存在之重,在他落脚前便自行崩溃、让路。他如同行走在破碎的琉璃镜面之上,每一步都留下短暂的空间裂痕,随即又被法则强行弥合。
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碾碎万物的必然。
铠甲所过之处,云层凝固,风息死寂。下方山河失色,草木枯槁。非是掠夺生机,而是纯粹的沉坠意志弥散,令万物本能地陷入迟滞与死寂。飞鸟僵直坠落,走兽匍匐战栗。天地间,唯余一道暗沉的轨迹,笔直向南。
焚天剑宗。洗剑池天坑巨变的波动早已传来。护山大阵全开。亿万道金色剑影在云海间穿梭,构筑成一座煌煌不可侵犯的剑域天城。肃杀之气冲霄,搅碎流云。
主峰之巅,焚天殿前。秦岳独立。他右臂空悬,断口处焦黑,残留着法则湮灭的污浊气息。脸色苍白如纸,唯有一双眼眸,燃烧着焚尽八荒的炽白怒焰。他死死盯着北方天际那道缓缓逼近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暗沉轨迹。
“孽障!”声音嘶哑,却带着斩断金铁的决绝,“今日,焚天剑域,便是你的葬身棺椁!”
他猛地抬手!仅存的左臂并指如剑,直刺苍穹!
“焚天——剑阵!起!”
轰——!!!
整座焚天剑宗山脉轰鸣!无数道粗壮如山的金色剑柱从各峰冲天而起!汇聚于云海之上,凝成一柄横亘天地的煌煌巨剑!剑身流淌着熔岩般的炽白符文,剑尖所指,空间扭曲融化!焚尽万物的剑意,锁定那道暗沉轨迹!
万狱凝铠已至剑域边缘。
林墨玉脚步未停。面甲下两点乌金幽光,穿透煌煌剑幕,精准落在秦岳身上。冰冷,漠然。如同注视一块即将投入熔炉的顽铁。
巨剑轰鸣,撕裂长空,带着焚天煮海的灭世之威,当头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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