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听着,时而莞尔,时而默然。过去的那些日子,他像被狂风吹倒的孤树,而此刻,他像是跌入了某个温暖的港湾,一时竟不想再离开。
一次夜里,他从梦中惊醒,满身冷汗,梦见自己被导弹炸得粉身碎骨。他惊恐地坐起,却发现屋外月色皎洁,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坐在门口编织藤篮。
“怎么了?”梁韵秋察觉动静,转头问。
“做了个噩梦。”他喃喃。
梁韵秋轻轻走进来,给他披上外衣,“怕黑吗?我陪你坐会儿。”
他们并肩坐在床沿,沉默了好久。梁韵秋忽然低声说:“你其实不太像个普通人。”
刘军苦笑,“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像……打过很多仗,背后有很多故事的人。”她说着,眼神却变得柔软,“但你别怕,在这里,你可以安心一点。没人会来找你。”
“谢谢你。”刘军认真地望着她。
“你不用谢我。”梁韵秋轻轻摇头,声音几不可闻,“我只是……觉得你背后应该有非常多的故事。”
空气静了片刻。
然后两人的目光又一次交汇。那一刻没有语言,却满是意味。暧昧在夜色中无声地蔓延。
刘军的心微微一颤。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他不再只是为生存而奔波的逃亡者了。在这个偏僻宁静的小村庄,有一个叫梁韵秋的女子,正悄悄地,在他破碎的生命中,悄然种下温柔的希望。
刘军静静地坐在院子后面那棵老槐树下,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他肩头。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气息仍不稳,体内真气运行时如被刀割,先天四重的功力此刻连一半都难以调动。他能感觉到丹田中那一团灵力仿佛被冻结了,只能依靠梁韵秋每天精心熬制的药汤,慢慢修复。
他摸了摸口袋,原本放着手机的地方早已空荡。那部手机,在他钻出铁球、漂流到河中时就被水彻底泡坏,如今连外壳都裂开了一道缝。
但他并不急着去镇上买新手机,也没有立刻打电话求援的打算。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他很清楚,沈天策那样的人绝不会轻易收手。对方以国家机器的力量,对他发动了一场灭绝式的追杀——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竟然直接动用导弹,彻底摧毁整个化工厂。那不是震慑,也不是警告,而是斩草除根。
在沈天策的眼中,他刘军,已经不再是“人”,而是必须抹去的隐患,是威胁,是“未来不确定的变量”。
“如果现在被他知道我还活着……”刘军垂下眼眸,手中握着一截削过的树枝,在地上缓缓划着,“他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用更加严酷的手段,彻底解决掉我。”
他明白,像沈天策这样的掌权者,最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死而不僵”的敌人。
他们可以接受失败,但无法容忍变量。
何况,他现在身受重伤,身边也无亲无援。那铁球虽然帮他躲过一劫,但并非万全之计。他的异能空间因为受到高热和冲击,也陷入半停滞的状态,许多原本能够调动的资源,此刻也被锁住了。
“再等几天吧。”他暗暗想。
等身体好转一些,再等局势明朗一些,他才会决定是否重回棋盘——这盘棋,他不能鲁莽落子。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不只是一个孤身逃亡者了。梁韵秋,还有她那位慈祥而敏锐的外婆,已经将他当作家人一般看待。在这间院落里,他吃过她煮的饭,喝过她熬的汤,甚至在无数个夜晚听见她在屋外轻声哼唱乡间的小调。
这份温情,如灯火一般,为他这段狼狈的人生照亮了一隅。
“我不能连累她们。”他轻声说道。
这时,梁韵秋端着一碗草药汤从厨房走来,看到他愣神的模样,皱了皱眉:“又在发呆?”
刘军笑了笑,接过药碗,低头喝了一口,苦涩得舌根发麻,但他却不再像最初那样皱眉。
“你很聪明,”他忽然说,“但也很胆大。”
梁韵秋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能看出来,你其实知道我不是什么普通人,也知道救我可能会惹来麻烦。可你还是救了。”
梁韵秋轻轻一笑,声音低低地,“我奶奶说,救命的人,不问前程,只看缘分。”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忽然多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情愫。
刘军心头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柔光。
他忽然意识到,在命运的洪流里,自己也许不再是孤身一人。
只是,现在还不是归来的时候。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军的伤势在梁韵秋的悉心照料下慢慢恢复,虽然真气依旧运行迟滞,但脸色已经不再苍白,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曾经的锋芒。不过,他此刻藏锋敛芒,不露一丝破绽。
他与梁韵秋,竟也在这宁静村庄中过起了短暂却温暖的田园生活。
【早晨的鸡鸣与柴火香】
每天清晨,天还未亮透,村子后山的鸡就开始打鸣。刘军被吵醒时,总会看见梁韵秋已经在院子里劈柴生火,穿着洗得发白的麻布上衣,头发随意扎着,额前微微有几缕汗水,炉灶上咕嘟咕嘟地煮着粥。
他披着衣服走出去,看着炉膛中火苗舔着锅底,忍不住咧嘴笑:“你是不是每天四点就起床?难怪我都抢不过你。”
梁韵秋斜了他一眼:“你真以为乡下人不睡觉啊?我也才五点起。再说了,你一个病号,要什么都抢?”
他笑着伸手拿起柴刀,“行,那今天我劈柴。”
“你劈得歪七扭八还不如我!”她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翘起。
刘军没有争,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捧着热腾腾的粥喝下。炉灶前烟火袅袅,山风拂过,连带着竹林沙沙作响。那一刻,他竟有种错觉——仿佛真成了个农家人,过着朴素平静的日子。
【晒谷子和被鹅追】
一天午后,梁韵秋把谷子摊在院子晒,刘军帮着用竹耙子翻动。乡下的太阳毒辣,晒得人眼冒金星。刘军额头满是汗,撸起袖子时不小心把装谷子的麻袋绊倒,几粒谷子滚进了院子角落里。
不料那边有只白鹅蹲着打盹,忽然被谷子砸到,扑棱一下炸毛,展开翅膀就冲着刘军叫嚷着扑来。
“哎——你别咬我!”
刘军跳起来,躲开鹅嘴,却反被翅膀拍了一下。那画面叫梁韵秋笑得眼泪直掉:“堂堂铁血硬汉刘将军,被我家‘二蛋’打得落荒而逃!”
刘军气得不行,一边躲一边喊:“你起的什么名字?‘二蛋’?它是不是记仇?我明天就跟它练练身法!”
“人家是鹅,不是特工。”她捂嘴笑着,笑声在竹林间回荡,久久未散。
【夜晚的星空与米酒】
晚饭后,梁韵秋拿出自家酿的米酒,盛在两个粗陶小碗里。两人坐在院中,看着夜空中满天星斗,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和青蛙叫,静谧而安然。
“你不怕我?”刘军忽然问,语气轻得像是风中一片叶子。
“怕过。”梁韵秋看着星空,轻声道,“你刚来的那几天,眼神太锋利,一看就是不是凡人。”
“那你为什么留下我?”
“我也说不上来。”她转头看他,“可能是直觉。你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但眼神里还有光。奶奶说,眼里还有光的人,就不该被丢下。”
刘军怔了怔,举起碗轻轻碰了一下,“敬你家奶奶。”
两人对饮,一口米酒下肚,微辣却醇厚。风吹动她的发丝,拂在他肩头。刘军没动,任由那丝温柔靠近。
在那个夜晚,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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