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赶紧说:“不,不成的,官府一定不会管这种事的,我从前也报案过,都是被草草打发了,姑娘您救救我吧。”
小姑娘冲着乐晏磕头。
不一会儿大街上就有人朝着这边看来了,乐晏盯着小姑娘白皙的手指,皱起了眉:“陆大人公正廉明,怎会见死不救,再说,你怎知我一定会救你?”
“姑娘……”
乐晏转身对着身后侍卫吩咐:“去替这位姑娘报官。”
“是。”
小姑娘倏然变了脸色,瘦小的身子从地上一跃而起,速度极快地从腰间抽出了匕首,直朝乐晏奔去。
乐晏扬眉,从斗篷下拿出了长鞭,凌空一挥,身形极伶俐的避开了袭击,小姑娘许是有些惊讶乐晏竟然会武,不敢掉以轻心,再次调转方向,就连刚才的大汉也是手上多了把匕首朝着乐晏冲古来。
红栀脸色微变,上前迎敌:“公主小心!”
大汉缠住了红栀,让小姑娘去追乐晏,两人一人握匕首,一人攥着长鞭。
唰!
乐晏的斗篷被划了一道口子。
看着损坏的斗篷,乐晏紧绷着小脸,怒火袭上心头,长鞭甩起宛若长了眼睛的长蛇盯上了小姑娘。
嗖!
卷起了对方的手臂,将匕首打落在地。
小姑娘咬牙,极快地从腰间掏出银针。
“公子,公主好像遇刺了。”小厮焦急道。
季长蘅的身子已经飞出去了,手握长剑踏马而来,长剑划过长空,准确无误地砍断了小姑娘的手。
“啊!”
惨叫声响彻上空。
银针也随之落地。
血溅在雪白的斗篷上,还有些溅落在脸颊上,惹得乐晏越发烦躁不悦,回头看了眼身后涌出无数侍卫。
不必再动手,便将心怀不轨之人团团围住。
总共四五个人,见势不妙已咬破了牙,服毒自尽,连阻拦都来不及,红栀飞快地来到了乐晏身边:“公主,没事吧?”
乐晏褪下了斗篷,目光在几人身上徘徊,眉心拧紧,从小姑娘冲过来时她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时时刻刻防备着。
抬起头看向了季长蘅。
“公主可受伤?”季长蘅收了剑,退后几步,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
乐晏摇头:“多谢季大公子出手,跟了我一路,也怪辛苦。”
被人戳破,季长蘅摸了摸鼻尖,隐隐还有几分心虚,不多时京兆尹来了,看见地上的尸首以及乐晏时,眼皮跳了跳,上下打量着,好在人没事。
“今日我从钟国公府宴会出来,就有一帮人跟着我,劳烦陆大人查查,线索应该和摘星楼有关。”乐晏不急不慌地说。
陆恒诧异:“为何?”
“我在摘星楼听书时,一楼底下就有人盯着我瞧。”乐晏道。
陆恒点头,又道:“公主,微臣送您回宫。”
“不敢劳烦陆大人,我可以自己回去。”乐晏面色淡然,并没有将刚才这一幕放在心上。
荣辱不惊的姿态更是令季长蘅刮目相看,换做旁人家小姑娘,只怕早就吓得嗷嗷大哭了。
乐晏公主反而很淡定。
好似刺杀的不是她一般。
陆恒叫人处理了地上的尸首,又带着人去了摘星楼查找线索,大街上的百姓受了惊吓的,纷纷退散。
直到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了,街上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乐晏抬起头看向了季长蘅:“为何跟着我?”
季长蘅想了想,直言不讳:“我想娶公主。”
“就为了摆脱姬洛洛?”
这话问得季长蘅语噎,不得不承认一开始的初衷确实如此,他并非讨厌镇王府,而是姬洛洛手段太过残忍。
最初入京时,有夫人想和季夫人说亲,不知怎么就传到了世子妃耳中,没隔两日,那姑娘就在上山时被掳走羞辱后,只剩一口气丢回府,当晚就跳河自尽了。
姬洛洛不仅仅是骄纵跋扈,更多的是心思恶毒。
这样的人,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放眼京城能和姬洛洛抗衡的,也只有乐晏了,他不过是顺着母亲的话说而已。
乐晏下巴一抬,一张娇艳欲滴的容貌一览无余,眼底还有几分傲气:“季大公子,我不是你用来拒绝旁人的借口,今日,也拜你所赐让我受了惊,你我现在两不相欠,季大公子,女儿家名声娇贵,还请你高抬贵手,自己的麻烦事莫要牵扯上我!”
一番话说的季长蘅不仅没恼,眼里的欣赏和惊艳越来越浓,他转手将剑递给了身后小厮,温声说:“公主,前方就是护城河了,大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借一步说话?”
乐晏挑眉。
“众目睽睽之下,还不至于说几句话就坏了名声,公主请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人误解。”
话说到这个地步,乐晏稍作思考点头应了,此时侍卫也送来干净斗篷,红栀接过赶紧替乐晏穿上。
阳光下锦色斗篷浑然一体,绣工精致,衬得她华贵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都是骨子里刻出来的矜贵。
移步护城河附近,冰面上还有不少人在玩耍,乐晏眯着眼瞧,嘴角翘起弧度,看向了红栀。
红栀立即示意侍卫退到安全距离。
看着一群人护着乐晏,季长蘅丝毫不怀疑,就算刚才没有自己搭救,那些刺客也伤不了乐晏分毫。
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召出这么多侍卫,可见公主被保护的极好。
也难怪乐晏根本不担心。
乐晏侧目看向了季长蘅:“季大公子是不是想说,我年纪也不小了,迟早是要成婚的,京城里贵家子弟在同龄中所选的优秀子弟并不多,尤其季家还是新起之秀,这一代人才辈出,季夫人又看重我,所以,我的最好选择就是季大公子?”
一张嘴直接看破了季长蘅的心思,甚至将他要劝的话说了出来。
“公主冰雪聪慧。”季长蘅讪讪。
乐晏讥笑,眼底多了份讽刺:“六年前,父兄为了我的婚事殚精竭虑,不许我去和亲,六年后,北梁战胜,季大公子凭什么认定我会为了做你的挡箭牌,下嫁给你?”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她又怎会被季长蘅利用?
季长蘅原以为乐晏是被宠坏了的天之骄女,一番言语之后,季长蘅忽然对眼前小姑娘彻底改变了想法。
聪明伶俐,胸襟宽广,甚至比他的格局还要大。
季长蘅弓着腰对着乐晏鞠躬:“是我轻视,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海涵。”
乐晏斜睨了眼季长蘅:“季大公子,另择他人吧,以季家如今的地位,未必会惧怕镇王府,再说,镇王府日后当家的还轮不着世子一房!”
说罢,乐晏转身要走。
季长蘅忽然道:“公主之所以生气,是气我将你当成了挡箭牌,我无言以对,公主确实该生气,可若是真有感情,再无利用呢?”
乐晏停下了脚步,沉思了片刻后问:“你既无功名,也无战绩,我为何要屈尊降贵嫁给你?去扶持季家?我的夫君,将来必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大英雄,而非一张皮囊,更不会拘泥在女儿家宅斗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说罢,扬长而去。
徒留季长蘅在原地错愕,脸上甚至还有几分羞愧,不过并无恼意,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说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话。
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一张皮囊?
季长蘅失笑,摸了摸脸,头一次觉得这张脸有些碍眼得很。
“公子,奴才怎么瞧着公主好像生气了?”小厮追问,挠了挠脑袋:“公子,您招惹公主了?”
季长蘅没好气地斜了眼小厮,骂了句:“多嘴!”
往回走的路上再次路过了摘星楼,地上残留的血迹在提醒他,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乐晏说,她是被自己给连累的。
从离开国公府就被跟上了,季长蘅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姬洛洛!
回府时宴会已经结束了,季夫人兴致缺缺地赶回来,见着季长蘅,打起精神问:“我听说你在大街上遇刺了,可有受伤?”
“遇刺?”季老夫人一听赶紧朝着孙儿看来。
季长蘅摆摆手:“只是路过,并不是我遇刺,不碍事。”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季夫人忧心忡忡地看向了季长蘅,还未开口,那头季大爷回来了,同样也是愁眉苦脸的:“今日世子找我谈话了,提了一嘴婚事。”
“世子怎会这么突然?”季夫人吓了一跳,赶忙追问:“那老爷怎么说?”
季长蘅也朝着季大爷看去。
“还能怎么说,只能推辞,不过世子说了,小王爷归京日他会请奏回东原,这门婚事必须要尽快定下来,临走前要看见婚事成。”季大爷想起姬瑭的咄咄逼人,心里闷着口气:“世子手里攥着前些年二房被牵连的罪证。”
这话让季老夫人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母亲,世子既已经出手,就算不是二房也能找出其他,这门婚事拖延不住了。”季大爷愁得不行。
和季家人一样,季大爷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让姬洛洛嫁进门。
季大爷看向了季长蘅:“世子说,在成婚前准许你挑选一名贵妾,县主那边也是同意的。”
挑选贵妾,就是补偿也是安抚,让季家松口娶姬洛洛。
“长蘅,公主那边可有动静?”季夫人赶忙问。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季长蘅身上,他拧眉,回想起乐晏白日里的话,轻轻摇头:“乐晏公主非一般俗物。”
“那又如何,女儿家迟早是要嫁人的。”季夫人不以为然,眼下虽年轻,可一转眼的功夫就大了。
季长蘅道:“公主不会轻易下嫁,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能有什么法子,今日世子妃左一句又一句,我这张脸都快丢尽了,其他夫人根本不敢靠近我,小王爷要是回朝那日,咱们季家更没的选了。”季夫人急得欲哭无泪:“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个人!”
她都恨死了姬洛洛,脸皮太厚了,撵都撵不走。
季长蘅似是眼眸微动,看向了季大爷:“劳烦父亲再拖延几日,此事,我自有分寸。”
从那之后,季长蘅也不躲着姬洛洛了,之前只要出门必定能遇到,如今见着了也不避讳。
这让姬洛洛欣喜不已:“长蘅哥哥早些这样,我又何必去求父亲母亲?”
话一出让季长蘅更加厌恶,眼眸闪烁之间已没了厌恶,笑了笑:“能入县主的眼,是在下之幸。”
隔三岔五的邀约,季长蘅一一赴宴。
且身边都会带着三五个侍卫,亦或者好友,模样都是俊俏,一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变着法地哄着姬洛洛。
比起季长蘅的冷淡,忽略,姬洛洛的视线很快就被转移了,只不过心里还吊着口气,不肯罢休。
直到醉了酒,倒在了一人怀中。
季长蘅看着姬洛洛欲语还休,半推半就的模样时,嘴角勾起了讥讽,转过身佯装没看见。
几次折腾下来,姬洛洛改变了心意,求了世子,要嫁他人。
在世子面前跪了足足一夜,险些昏厥,世子妃心疼女儿,这才松口,派人上门提亲。
这门婚事当日就定下来了。
消息传出时,季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只是还没高兴过劲儿时,世子派人送来了一名庶女,姬滢儿,年十五,直接一顶小轿子送来。
季夫人的脸当时就拉得老长了,又气又怒。
可花轿已经在后门口了,季夫人实在是没辙了,季长蘅道:“世子心里憋着口气,若再不识抬举将人送回去,那就是打了镇王府的脸面了。”
“长蘅,你还未娶亲,若是纳了王府姑娘做妾,你将来还怎么说亲?”季夫人急了。
季长蘅嘴角勾起,脑子里的白色身影挥之不去,他在想,将来她一定是接受不了妾室的。
说不定还会埋怨自己。
“这祸事也有二房惹出来的,母亲去一趟祖母那,劝说二房收下吧。”季长蘅道。
季夫人一听:“二房能同意吗?”
“只要祖母开口,二房会的,二房男丁多,也可指给庶子做正妻,给足了镇王府脸面。”
“好,那我这就去!”
姬洛洛的婚事定下来,季长蘅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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