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块贴在岩壁上的苔藓,屏住呼吸缩在岩石后,目光如淬了寒的针,一寸寸剐过封灵猪的躯体:粗如老槐树的腿蹬在石地上,起身时脊梁能顶到洞顶那里的位置,泛着油光的肚皮能否被黑剑刺穿?连它冲锋时蹄子刨地的弧度、每三次呼吸就滚出一次的呼噜(频率精准到半息不差),都被小石头观察着烙印在心里,要谋算它绝不容易。
望着这浑身是宝的异兽——灵桃在旁只是添头,若能把封灵猪一并“带走”,才是血赚!他指尖攥得发白,念头一转便坚定了设想:成与不成总得搏一把,万一成了,这趟血煞界之行才算没白来,说不定这是好的开始呢?
可石洞里的恶臭瞬间浇了他半盆冷水——封灵猪吃喝拉撒全在这儿,虽没睡在自己的粪便上,但那股腥臊混着腐石的味道,早已渗进每一寸岩壁的缝隙里。更糟的是,这石洞本就是风道,臭味顺着气流往洞口涌,呛得小石头嗓子发紧,连呼吸都得捂着口鼻,生怕多吸一口就晕过去。
不敢多待,他猫着腰往后退,脚尖踮着石缝走,连衣角都不敢蹭到岩壁。退出石洞后,他在离灵桃树十几里外的地方,找了处荆棘密得能扎透布衫的岩壁,挥起黑剑挖了个仅容一人蜷身的小洞。洞口布上微型隐藏阵法,靠灵石驱动不用值守,之后的日子,他一半时间扎在九色乾坤搭里赶制夺宝物件,另一半时间就贴着地面溜回来,盯着灵桃树的动静——若是有其他修士敢来抢灵桃,他正好趁机截胡,报上回被抢灵果的仇。
血煞界的日子飞似的过,转眼十天过去。九色乾坤搭里的时间流速不同,小石头已在里面忙活了九十多天。这天,他看着面前堆叠的物件,终于咧嘴笑了——夺宝用的“神物”,总算成了!期间他还多做了些顶级符文,这血煞界危机远超想象,多准备点底牌备用准没错。
再次激活一张顶级隐身符,他无声无息溜出藏身洞,每一步都踩在石缝的阴影里,生怕鞋底蹭到石子发出声响。进封灵猪的石洞时,他特意绕到灵桃树旁数了数——九十五个灵桃一个没少,这才继续往里挪。
到了预定位置,他掏出黑剑,指尖抵着剑柄,力道控制得分毫不差。这里虽是封灵猪视野的盲区,可他不敢有半分大意——这不是玩闹,只要异兽靠嗅觉或感知察觉到一丝异常,他慢哪怕一息,都可能被它撞成肉泥。他的动作比小时候在山里猎杀毒蛇时还轻,手腕转动间,黑剑贴着岩壁切下,连石屑都不敢让它掉在地上。
黑剑果然不是凡品,切普通石壁跟切豆腐似的,连火星都不冒;再加上小石头如今的力气早已非凡人可比,哪怕只出一成力,也能让普通利器削开岩石。可他要切的不只是普通石壁,还有藏在岩层里的玄铁精矿——这是他计划里最关键的一步,必须精准切削,不能多碰半分多余的岩石。
切下的岩石块,他全用储物袋随手收走,连一粒石子都不让落地。石洞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每一次挥剑、每一次收石,他都要屏住呼吸,耳朵竖得像雷达,听着石洞深处封灵猪的呼噜声——只要那呼噜声变了节奏,他就得立刻逃走。
三天时间,对小石头来说像过了三百年。在石洞里干活,既要盯着封灵猪会不会突然醒来,又要把动作轻到极致,连呼吸都得停止,不停的话他一定会被臭晕过去!好几次换气时他都差点憋不住咳嗽,只能掐着自己的大腿硬忍。
总算把石洞通道的三处地方,扩到了一丈多、不超过两丈的直径。原本这通道就不是规整的一丈宽,有的地方窄得只能由封灵猪勉强通过。
妖兽的洞穴本就没什么章法,再加上岩层里藏着玄铁精矿,扩洞时更得小心。小石头选的都是原本就稍宽些的位置,每次下剑都只削掉薄薄一层岩皮,就怕动作太大,震得岩壁发颤被封灵猪察觉。
一切就绪,他再次隐身摸到石洞深处,掌心沁出的汗浸湿了剑柄——能不能夺宝那馋人的中品灵桃,能不能智取封灵猪就看这一遭了。
站在新扩的最靠近封灵猪的这一段洞壁末尾,他猛地挥手,近两丈粗细、五丈长的金属混合体“轰”地砸进石洞里,几乎把扩好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封灵猪要想从洞里出来,不毁掉这金属体绝无可能。
这东西他在九色乾坤搭里试了无数次,甚至特意挖了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石洞模拟场景来测试,就是为了避免出差错——在这地方出错,可不是丢东西,是丢命,符灵保护他也有次数限制。
这金属棒也藏着心思:小石头这边是平的,靠近封灵猪的那端,却被他改成了锥子型。最初本想做平的,可看到封灵猪那身硬皮,他立马改了主意,还把黑剑嵌在了锥尖上;锥子后面,还密密麻麻镶嵌了近千个小锥子,全是用超硬金属炼的——就算黑剑戳不到封灵猪,它想毁掉这金属棒,也得扒掉它一层皮。
为了保险,他干脆做了三个这样的金属棒,全是用来挡封灵猪的。他也不知道能挡多久,只打定主意:只要最后一个金属棒传来被破坏的声响,他就立刻逃。这九十多天里,他一半时间都在九色乾坤搭里挖金属矿,用火系灵符烧着提炼,再一点点拼接成这三个“神器”,现在,终于到了用它们的时候。
金属棒落地的轰鸣还没散,石洞深处就炸出一声愤怒的妖兽怒吼,震得岩壁上的石屑簌簌往下掉。若不是金属棒几乎封死了通道,还在洞里的小石头,耳膜怕是要被震破。
封灵猪肯定醒了!小石头心里一紧,脚下却不停,转身就往外跑。身后传来巨兽奔跑的震动,蹄子刨地的闷响像擂鼓,震得他脚心发麻。他一边跑,一边往第二、第三处扩好的通道里扔金属棒——这两个没做锥子,做一个带锥子的太耗时间,要是第一个都挡不住,这两个也只能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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