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泰兰纪元 1370年 2月3日 地点:海森堡
奥斯拉夫统帅的指甲深深抠进地图边缘,羊皮纸上的“贝加尔堡”字样被血污浸透。
“全军右转,撤往贝加尔!”他吼声嘶哑如锈铁摩擦,喉间翻涌着硝烟与胆汁的苦味,“赤炎苍穹……”
他猛然回头,海森堡城墙的轮廓在火光中扭曲如巨兽獠牙,“这血债,老子必百倍讨还!”
马蹄踏碎结冰的血洼,败兵队列拖出两公里长的泥泞轨迹。
两小时后,残军瘫倒在开阔的雪原上,像被抽了骨头的腐肉。
士兵们蜷缩着舔舐冻伤的指关节,皮甲缝隙里凝着粉色的冰碴——那是血水混着融雪的印记。
“不能停!”
这次作为副官的伊凡雷的吼声震得身旁战马惊退两步。
这巨汉的熊皮大氅上跳跃着细碎电弧,发梢蒸腾的白汽在寒夜里格外醒目。
“贝加尔堡尚有六十里,这鬼地方连块掩体石头都没有!”
统帅的络腮胡结满冰霜,冷笑时裂开细碎血口:“刚在战场上怎么不见你放半个屁?现在倒充起军师了!”
伊凡雷腰间的雷霆巨熊獠牙嗡嗡震颤:“我说过不该强攻!二十万人挤在城墙下就是活靶——”
“闭嘴!”
统帅的弯刀突然抵住伊凡雷咽喉,刀刃上的寒气激得对方颈间雷纹烙印蓝光暴闪,“再废话,割了你舌头下酒!”
伊凡雷的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十二枚战败者徽章在胸前撞出沉闷回音。
他沉默地望向黑暗地平线,鼻翼忽然翕动——风里飘来干草燃烧的焦糊味,还混着……动物膻气?
“地面在抖!”哨兵尖叫着扑倒在地,耳廓紧贴冻土。
嗡——
低频震动从地底传来,像巨兽在深渊翻身。士兵们惊惶环顾,却见远方的黑暗被无数跃动的红点撕裂。
“火牛阵——!”伊凡雷的咆哮劈开夜空。
晚了。
上千头蛮牛裹着烈焰冲破夜幕!牛角绑缚的淬毒钢刃割裂寒风,尾端浸透火油的麻绳烧成流星尾焰。牛蹄踏碎冻土的轰鸣如战鼓擂响,雪原瞬间被染成血红。
更恐怖的是牛群后方——三百架改装蒸汽犁车喷吐黑烟,车头旋转的铧犁刀片绞起漫天雪泥,驾驶座上赤炎工匠疯狂拉动汽笛,尖啸声混着牛吼化作地狱交响!
“列盾阵!”
统帅的弯刀还在徒劳挥舞,前排士兵的塔盾已被牛角挑飞。燃烧的蛮牛撞进人堆,钢刃捅穿皮甲时发出熟牛皮撕裂的闷响。蒸汽犁车紧随其后,刀片卷起残肢断臂,血雾在热浪中蒸腾成猩红帷幕。
伊凡雷的战锤刚引动天光,一头双眼烧成炭洞的火牛已将他撞进深坑。巨汉坠地的闷响淹没在牛蹄践踏的雷鸣中。
大地震颤。燃烧的兽潮正撕开最后一道防线——
(火牛铁蹄踏碎冰原,犁车刀锋绞入溃军)
统帅的弯刀不知何时已断成两截。他看着伊凡雷从尸堆中爬起,巨汉的熊皮大氅燃着火苗,十二枚征服者徽章在烈焰中熔成金液。
“犁车……”伊凡雷咳出带冰碴的黑血,“他们把农耕器械改成了……”话音未落,三架蒸汽犁车呈钳形碾来,旋转的刀片在雪地上刮出螺旋血痕。
大地在数百吨钢铁与狂牛的践踏下呻吟。
幸存的奥斯拉夫士兵终于看清——每头牛的眼睛都被缝上赤炎纹章的黑布,鼻腔插着引导方向的铜哨。而地平线尽头,少年魏褚站在城墙雉堞上抛接着晶核,火光照亮他马尾末梢跃动的金红。
火牛阵的冲锋撕裂了冬夜的死寂,蛮牛鼻孔喷出的白汽混着焦油燃烧的刺鼻味,凝成一道道翻滚的黑烟。
牛蹄踏碎冻土的轰鸣像地底炸开的闷雷,震得奥斯拉夫士兵牙关打颤。
前排士兵刚抬起塔盾,燃烧的牛角已撞上盾面——
咔嚓!
包铁木盾如薄饼般碎裂。
绑在牛角上的淬毒钢刃顺势捅穿皮甲,扎进腹腔时发出熟牛皮撕裂的闷响。
被挑飞的士兵尚未落地,第二头火牛已顶翻三匹战马,马蹄在泥浆里徒劳蹬踏,骑手被卷入牛蹄下,肋骨折断的脆响淹没在兽吼中。
焦糊的牛毛味裹挟着人肉烤熟的油脂气,竟勾得饥肠辘辘的溃军胃袋抽搐。
更致命的是牛群后方——三百架蒸汽犁车喷吐浓烟,旋转的铧犁刀片绞起混着残肢的泥雪。
一辆犁车碾过倒地伤兵,骨骼碎裂的咔吧声比惨叫更令人胆寒,飞溅的肠肚碎块带着体温砸在逃兵脸上,像滚烫的肉羹。
“列枪阵!刺牛眼!”一名百夫长嘶声组织反击。长矛刚刺中牛颈,牛尾燃烧的芦苇突然炸开火星,热油溅进士兵眼眶。
“我的眼睛!”捂脸打滚的士兵瞬间被后续牛蹄踏进泥沼,颅骨塌陷的闷响像西瓜坠地。
混乱中幸存的奥斯拉夫人发现:每头牛眼都被缝着赤炎纹章的黑布,鼻腔插着铜哨——尖锐的哨音穿透喧嚣,精准引导牛群撕开军阵薄弱处。
大胡子统帅的弯刀砍中牛脊,刀刃却卡进骨缝。
火牛吃痛猛甩脖颈,将他连人带刀抛向半空。落地时他看见伊凡雷的雷纹烙印在黑暗中暴闪——巨汉的战锤刚砸碎一头火牛头颅,另一头独眼疯牛已从侧翼撞进他腰肋。
雷霆般的冲击力让这山岳般的男人单膝跪地,十二枚征服者徽章在烈焰中熔成金液,滴进雪地嗤嗤作响。
血月映照的雪原已成修罗场:蒸汽犁车在尸堆上打滑,钢轮卷起冻结的碎肉;幸存的战马拖着肠穿肚烂的主人狂奔,缰绳缠住牛角被拖回火海;一个装死的士兵突然被牛蹄踩中后背,脊柱断裂的脆响成了他最后的哀鸣。
焦黑的土地上,唯有牛鼻喷出的白汽与血腥蒸汽交织升腾,凝成一片猩红雾霭。
好在剩余的奥斯拉夫士兵躲进了不远处的一片雪松林。
雪松针叶扎进溃兵们汗湿的后颈,融雪的泥泞裹着血腥味钻进鼻腔。
大胡子首领背靠树干喘着粗气,每口白雾都带着肺腔灼伤的嘶鸣:“总算……甩掉那群疯狗了。”他扯开领口,冰碴混着血痂簌簌掉落。
伊凡雷的熊皮靴碾碎冻枝,积雪在他脚下发出痛苦的呻吟:“灰雁山谷离此地还有不少路程,现在动身,天亮前就能——”
“动身?”首领猛地捶树,松针暴雨般砸在士兵头盔上,“你看看这群兄弟!连握刀的力气都没了!”
他指着瘫倒的士兵:有人正用雪水冲洗腹部翻卷的伤口,冰水混着血水渗进冻土;有人颤抖着掏出冻硬的麦饼,牙齿啃上去发出凿冰似的脆响。
伊凡雷腰间的雷霆巨熊獠牙嗡嗡震颤:“赤炎的追兵比雪狼还狡猾!这片林子说不定藏着伏兵!”
“别在这危言耸听!”首领突然啐出口血沫,混着半颗断牙,“我倒要问问——为什么火牛阵专冲老子帅旗?为什么他们连雪松林有近道都知道?”他逼近一步,腐臭的呼吸喷在伊凡雷脸上,“当初赤炎为什么放你回来?嗯?S级战俘能全须全尾归队?”
伊凡雷的雷纹烙印骤然迸发蓝光,电弧噼啪炸响:“我当时帮助赤炎抵御了黑石的攻击,他们才放了我!”他一把撕开熊皮大氅,古铜色后背赫然交错着蜈蚣状的紫黑疤痕,“这是当时战斗的伤疤?!”
“少提华逸!”首领的弯刀突然抵住他喉结,“那小子放话要用海森堡换你归顺,公会里早传遍了!”刀刃压进皮肉,血珠滚进雷纹烙印,蒸腾起焦糊味,“这次惨败,总得有人给会长交代……”
伊凡雷眼中的雷霆熄灭了。他望着远处:一个断腿士兵正用佩刀削木拐,刀刃刮过冻木的沙沙声像极了磨刀石。
“哼!我去巡防。”他转身时踏碎了冻土,裂缝蛛网般蔓延。
雪松林陷入粘稠的寂静。只有树枝不堪积雪重负的断裂声,像垂死者的颈椎被拧断。士兵们蜷缩成团,皮甲缝隙凝结的冰晶随呼吸微微震颤。
“沙……沙……”
极细微的刮擦声混在风里。不是松针落地,是利爪收进肉垫的摩擦。
太安静了,连冬眠的土拨鼠都在地穴发抖。
“嗷呜——!!!”
一声虎啸如万吨火药在耳畔炸开!声浪震得雪松林疯狂战栗,松针冰雹般倾泻。士兵们耳膜迸血,战马惊惶地撅断缰绳,一头撞上树干!
咔嚓!
颈骨折断的脆响成了哨兵最后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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