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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兆年郦氏太子郦坤。”
孟弦月读着这几个字,总觉得熟悉的很,一查他父母兄长,好家伙,可不熟吗?
“瑞兆年郦氏太子郦乾。”
郦乾听到有人唤自己,然后就是身体一晃,接着就看到了自己弟弟和孟婆。
他是怎么一眼认出自己弟弟的呢,那当然是,两人一母同胞,长相一模一样。
“这……”郦乾震惊的说不出话。
“我弟弟怎么也……”
“先别激动,他还没死,他属于误闯鬼界,他还能回去的,我叫你来,是想让你们兄弟俩见一见。”
郦乾一颗心放下,想去抱一抱自己的弟弟,可是发现,有些无能为力。
“鬼是没有办法接触到人的,即便是同在鬼界,也一样,而且你和他说再多也没有用,我送他回去的时候,是肯定会把他的记忆抹除的,所以我是想问问你,如果你不放心的,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
“嗯,没错。”
郦乾当然是想和弟弟一起回去的,可一阴一阳,哪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想必九姑娘,是有条件的吧。”
“聪明。”孟弦月打了个响指,说道:“我送你回去,让你保你弟弟平安登基,然后你回来,给我当三百年的小将,再分给我一百五十年的功德,怎么样?要不要?”
“要。”
郦乾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深宫艰难,他不敢让幼弟一人回去。
这次是误闯地府,谁知道下一次是不是真的就来地府了。
孟弦月笑着摊开阴阳卷。
“看一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如果没有的话,把手放上去就行。”
郦乾正准备照孟弦月的话去做,突然跑过来一个少年,先一步把手放了上去。
“救命!”
少年一边着急的拍着孟弦月面前的桌子,一边哭着喊着让孟弦月救命。
“快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孟弦月头疼的说:“谁要杀你,你整天哭,整天哭,你要干什么?你看你哪里像个太子。”
没错,面前这个十二岁的小孩,生前也是个太子。
人间手足相残,父子反目的戏码,到了地府依然会上演。
并且因为这里聚集了各朝各代的帝王将相,所以斗起来,堪比群雄逐鹿。
毕竟不是所有的帝王,都能等到命簿的。
有些,是注定要将自身气运散给天地,来维持阴阳平衡的。
所以,孟婆庄从不消停。
而这些没什么自保之力的小孩,几乎是所有人默认的牺牲品。
是以,也不怪燕廷玉每天都要哭。
活着的时候被人陷害追杀,死了还要被人围剿,可叹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不哭。
孟弦月说:“你先停一下,你看你都干了什么?”
燕廷玉迷茫的看了一眼孟弦月推过来的阴阳卷,半晌才搞明白说:“我要借尸还魂,保这个小屁孩登基?”
“对啊。”
“我不去,我自己都登基不了,我还保他登基,回头我们俩一起死了。”燕廷玉说着就要哭。
孟弦月说:“你先别哭,契约已成,无法更改,你要不去,就会魂飞魄散,我因没送你去人间,也要背上你的因果,你不要逼我把你踢下去。”
燕廷玉耍赖道:“我就不去,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跟皇室扯上任何关系了。”
“没有用,你做帝王不合格,肯定是要再做一遍的。”
“我不要!我都没有当上帝王!你什么孟婆!”
“我还不是孟婆,但我可没有搞错,你做了八年的太子对不对?”
燕廷玉的哭声小了些,说:“是啊,太子又不是皇帝,你怎么能说我不合格。”
“太子登不了基,这还不叫不合格啊,而且太子立五年,就要承担十分之一的国运。”
“才十分之一而已。”
“才十分之一?!”
孟弦月气的捶了一下燕廷玉的脑袋,说:“你知道十分之一的国运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一国有百城,十分之一就是十城,十城的百姓你用才?我看你是帝王策读狗肚子里去了。”
“皇帝才只有两分国运,你做太子,都有皇帝的一半了,而且皇后也担两分的国运,你和你母后加起来,都能推倒你父皇了,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在这,还才,我锤死你。”
燕廷玉被骂的只敢小声抽泣,孟弦月缓了语气说:“你顶了旁边这人的契约,必须得去,只有你去人间走一趟,做好帝王,那些跟着你一起死的人,怨气才会消散,否则生生世世都要困于你被害的执念里,你忍心吗?”
“可是他们不讲武德,他们陷害我。”燕廷玉哭着大声说。
孟弦月也忍不住大声起来:“你都当太子了,你都要夺权了,你还跟人讲武德,你是傻的吗?”
“那太傅就是这么说的,要以德服人!”
“你那太傅就是个傻的,要不怎么能教出你这么傻的学生,一个大傻子,一个小傻子,死的一个比一个快!”
“他不比我死的更快!”燕廷玉指着郦坤说。
孟弦月说:“你能别跟一个小孩比吗?你跟你旁边这位太子比,人家活到二十岁才死的,那边还有个二十四岁才死的,最不济你看你后边那个,人家活到了十六岁,你看这满地府的太子,哪个有你窝囊!”
“他们不窝囊都死了,不比我还没用!”
不窝囊的太子:有被冒犯到,谢谢。
孟弦月语塞许久,才说:“你讲的有道理。”
“哼!”
“哼什么哼!再哼我现在就给你踹下去!”
“说的我不哼你就不会踹我一样。”
燕廷玉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埋头痛哭。
孟弦月说:“别哭了,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
“我真的不能去,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选的,我还是会这么没用的,我还是会带着这么多人一起死的,母后。”
燕廷玉很认真的看着孟弦月,喊出那一声久违的称呼。
孟弦月惊讶的看着燕廷玉,燕廷玉哭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忘记了,我没有!我每次来到这,看见你,我都会想起来。”
“不是我狠心不带那些跟我一起死的人往生,是母后你狠心,不给我一条别的路。”
“我可以做庶民,我也可以做乞丐,我可以生生世世都不富贵,都不平安,我也可以用我所有的福气去赎那些跟我枉死的去投生,可我独独,做不了帝王,母后,你救救我吧。”
孟弦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命簿无法改。”
“你不要,会给别人,但其实,给的只是投生的机会和来世的命格,毕竟命簿上的字,要等你喝了孟婆汤以后才会显,能显出来的,才是你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要生生世世都做早死的太子吗?我不想。”
“这不是有改变吗?”
“什么改变啊?”燕廷玉带着哭腔问。
孟弦月说:“你去做他的太傅,辅佐他登基。”
燕廷玉哭着说:“你刚刚还说我是个傻子,你不怕我把他也辅佐成个傻子,然后我们一起下来吗?!”
面对这声声有力的质问,孟弦月转移话题道:“娃啊,孟婆汤对你没用吗?”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问,是每次都认出我了吗?”
孟弦月摸了摸鼻子,不作回答。
燕廷玉“哼”一声,起身往彼岸楼里走。
孟弦月问他:“你干什么去啊?”
燕廷玉回头“哼”一声,说:“进去住啊,他们都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你知道我每天都被那群比我厉害的皇帝太子欺负吗?”
说完,燕廷玉头也不回的哭着进了彼岸楼。
结果迎头看见叶承珲和叶欣,哭的更大声了些。
孟弦月无法,只得抱着郦坤,喊上郦乾,一起进去想办法。
“你看看,他们是你生的,我就不是吗?!”燕廷玉一见孟弦月进来,就委屈的拍着心口,哭着说:“你把他们接到楼里照顾,就没有想过我吗?!”
孟弦月哭笑不得的说:“那……我……他们……你……”
孟弦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燕廷玉叶不想听孟弦月说,只一个劲儿的哭,像是要把当太子的委屈,和早死的痛苦,全都给哭出来。
孟弦月叹口气,把郦坤放下,然后去处理别的事务。
等燕廷玉哭完了,再回来递给他个帕子。
“别哭了,哭坏了身体不好。”
燕廷玉“哼”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都不在这,你是看我哭完了才回来的,假装多关心我似的。”
孟弦月笑笑,说:“我们缘分已尽,我不能再哄你了,不然每天鬼来鬼往的,我都上去问一句,于我也是负担的,好孩子,别哭了,咱们先解决问题。”
“你是我母后,你对我这么冷漠吗?”
“可我们的母子情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可我现在,只找得到你了。”
孟弦月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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