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笑上辈子是军人,他知道,什么叫做“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轰!\"
毒火在左翼炸开,他猛拽缰绳冲进火海,热浪灼得面甲发烫,却见两个士兵正用木板正抬着昏迷的士卒后撤。
他们看见李寒笑的瞬间,眼眶之中含着热泪,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最后也只是化作了两个字“寨主!”
“快撤,我来殿后!”
这些生死与共的瞬间,早将\"同甘共苦\"四字刻进梁山泊的骨血。
对于他们来说,李寒笑不是高高在上的寨主,而是他们的好大哥,而这些人也是李寒笑的好兄弟。
所以,哪怕是那个什么所谓的“龙纛前压”,压到了李寒笑的水泊梁山,又如何?
你一个偶尔为之的举动,如何撼动从始至终的同甘共苦?
李寒笑说罢,催动大品天仙诀,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招把飞扑向他的那个飞天神兵洞穿。
大品天仙诀与先天清气在一瞬间同时喷涌爆发,直接把那飞天神兵对身体崩裂。
前方突然窜出三个神兵,他挥刀横扫的刹那,也正是这一刻,李寒笑忽然明悟为何部下从不因他赴险感动。
三尖刀劈碎一个火葫芦,他望见北坡上飘动的\"高\"字旗,青筋暴起的手掌突然松开缰绳,在漫天流矢中,他大吼一声,\"起号炮!\"
他横刀长啸,这不是要什么扬威,而是告诉浴血的弟兄们:退路已开。
\"梁山泊没有将军,只有走在最前头的卒子头。\"
李寒笑自嘲的说了一句,随即继续举刀拦住飞天神兵,而此刻“豹子头”林冲那边的兵马也开始脱离战场了。
当赤兔马载着“大刀”关胜冲破重围与“豹子头”林冲汇合时,两位当世虎将相视而笑。
他们身后,民夫搀扶着伤兵且战且退,李寒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其余人也没有闲着,伙头军抡着铁锅砸向追兵,连最怯懦的书吏都在用砚台投掷毒火。
这才是真正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不是在史书里描金的孤胆传奇,而是千万个平凡身影共同铸就的钢铁洪流。
那些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永远不会懂:当领袖与士卒同吃一锅饭、同裹一张毯时,军阵中自然会长出比符咒更强大的力量,远胜所谓的“龙纛前压”万倍。
“寨主!哥哥!武二陪你!”
此时此刻,早就跟随着部队撤下去的“行者”武松却转身跑回到了李寒笑身边,抡起大棍,砸向敌人。
“武松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李寒笑看着武松问道。
“武二欠哥哥一条命,与哥哥同生共死!”
武松的话音,简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
而武松的这声喊,也喊住了后撤的梁山泊众人。
“同生共死!”
“豹子头”林冲突然也高喊了一声,转身冲了回去。
“不错!”
“花和尚”鲁智深也转过身去。
“大家上!”
随着“大刀”关胜的振臂一呼,之前被飞天神兵和高唐州兵马所打得有些失去斗志的梁山泊大军调转回去,开始直面敌人了。
“你们……”
李寒笑见他们不走,本来想说,但话到嘴边,也说不出什么了。
能陪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你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们呢!
“好!我们一起荡平了他们!”
李寒笑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四周的这些弟兄们,自己有大品天仙诀和先天清气,对付飞天神兵和高廉的妖术没有问题,可是在场的大多数人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此战之后,诸位手足,谁存谁亡,尚且不知,或伤亡过半,或十不存一,各种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李寒笑唏嘘不已,不由得一边厮杀,一边张口,吟诵起来。
硝烟之中突然响起金铁般的吟诵声,盖过了战场嘶吼,李寒笑三尖刀劈碎三个飞天神兵,染血的刀锋在毒火中划出银河:\"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正拖着伤兵后撤的民夫猛然驻足,他们看见寨主的铁甲已被毒火燎得焦黑,却仍如礁石般钉在阵前。
“巨灵神”卞祥突然抡起大斧,将偷袭的飞天神兵砸得踉跄:\"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毒火映红了半边天幕,“豹子头”林冲的丈八蛇矛突然折返。
铁骑踏碎燃烧的旌旗时,他长啸接上第三句:\"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整个战场仿佛被神火点燃,本已撤过山坳的士卒们竟调转枪头,瘸腿的扛着断矛,独臂的咬着钢刀。
书吏陈文弱左手砚台右手裁纸刀,在血泊中边跑边喊:\"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李寒笑眼眶发热,三尖刀横扫劈开火幕:\"号令明兮,赏罚信!\"
他看到浑身缠着绷带的“三板斧”程答从鼓号队手中抢过战鼓,用断臂击出惊雷般的节奏。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两千多个带血的喉咙齐声怒吼,气冲霄汉。
“花和尚”鲁智深铁禅杖卷起燃烧的粮车砸向敌阵,“行者”武松铁棍挑着一具死尸当盾牌冲锋。
而随军一起出动,并没有参战的“白日鼠”白胜,专门负责情报的人员,平日里给人感觉最怯懦的他,也挥刀就砍。
那些东京城里被李寒笑带出来的泼皮,一齐向前张三、李四、王五、赵六等人,竟用套马索勒住高唐州旗手的脖子,生生将高唐州兵马里面簇拥着的\"高\"字大旗扯落尘埃。
毒火在此时达到最盛,三十个飞天神兵叠成火塔扑来,李寒笑正要催动大品天仙诀,忽见无数石块儿从斜刺里劈出——是方才撤退的民夫折返回来,捡起石头,劈头盖脸砸向飞天神兵!
“扑天雕”李应的飞刀卡进神兵颈甲裂缝,他双手施展,刀刀致命,旁边的几个士兵就有人抱住敌人,竟用满口黄牙咬住敌人,大喊着:\"杀啊!\"
李寒笑的宝刀突然绽放光华,斩破毒火组成的幕墙,梁山泊士卒踏着《凯歌》的节拍结阵推进,这声音,竟比战鼓更催人肝胆。
当最后一个飞天神兵被二十杆枪同时钉死在焦土时,高廉的令旗官突然发现——那些浑身焦黑的梁山贼寇眼中,跃动着比符火更可怕的光芒。
这不是什么妖术,而是千万人同心的业火。
\"上报天地兮,下救黔首!\"
李寒笑刀指溃逃的高唐州兵马,两千多个带伤的身影如山崩海啸般压上。
他们身后,三个书吏用血在烧焦的军旗上重写\"替天行道\",字迹歪斜却力透布背。
“杀尽奸贼兮,不负苍生!”
李寒笑等人一齐上前,高唐州兵马,济州兵马也都无法抵挡,高廉的三百飞天神兵在肉眼凡胎的梁山泊兵马手里少说死了一百八九十个,高唐州兵马也给杀死了一千多人。
济州城上的济州兵马被吓的根本不敢追击,任城县的梁家军也没敢再追来。
此役后,济州城的说书人总爱讲:那日梁山的反旗不是绣出来的,是千万道伤口渗出的血纹出来的。
当寨主的与马夫同挥兵刃,便是大罗金仙,也破不得这血肉长城。
硝烟散尽的战场上,李寒笑单骑横刀立于尸山血海之间。
残阳将他染血的披风镀成赤金,三尖刀上完全都是已经结痂了的深颜色血迹,倒不是他不想弄干净,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了。
高唐州溃兵退到三里外仍不敢举弓——他们看见那天神下凡一般的男人正弯腰拾起半截梁山战旗,将战死的士卒尸体轻轻裹好。
\"带弟兄们回家。\"
他声音沙哑如锈刀刮骨,两千残兵却听得分明。
当最后一具尸体被抬上板车,李寒笑突然翻身上马,倒拖三尖刀在尸堆中缓缓巡行。
刀刃刮过焦土的声响,竟吓得高廉的先锋营连退三百步。
\"济州的兵马,高廉老狗听着!\"
他猛然勒马长啸,声震四野:\"李某在此,谁敢追来!\"
北海飒露紫人立而起,踏碎满地断箭。
五里外的高字旗下,三个统制官竟同时惊呼,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后来他们们赌咒发誓,和手下的兵卒说,说那日真看见二郎显圣真君虚影在那反贼身后浮现……
回山路上,李寒笑亲自扛着少年士卒的遗体走在最前,血水顺着铁甲流进战靴,在石阶上踩出十八里血莲……
正大光明殿前,近三千遗骸盖着残旗,他忽然摘下了头顶的头盔,露出被毒火灼伤的面庞,有大品天仙诀护体,他没有什么大事,可是这些闭上眼睛的兄弟们就完全不同了……
此时,梁山泊全体成员都在这里,那些阵亡之人的家属也都被通知到了这里。
\"此战折我两千七百三十二位兄弟……\"
李寒笑说着,突然跪倒在地,单膝砸在青石板上,沉闷的声响清晰可闻。
\"是李寒笑料敌不明,调度失当。\"
第二声闷响,李寒笑双膝俱跪,朝着死难者的家属扣头道,\"今日,李寒笑以血立誓,必取高廉首级祭旗!\"
\"寨主不可!\"
“花和尚”鲁智深铁禅杖轰然杵地,震得香案烛火乱颤,随着鲁智深大喊一声“跪!”两千残兵齐刷刷跪倒,盔甲相撞如惊涛拍岸。
而与此同时,那些死者的家属也都默默的跪下了。
“豹子头”林冲的丈八蛇矛被他直接扔在了地上:\"是我……未能及时破城!最先损兵折将……\"
“大刀”关胜也把手中的青龙刀放在青砖上,痛哭道:\"不关寨主的事……关某殿后不力!\"
连担架上之前因为吸了毒烟中毒的“巨灵神”卞祥都挣开给他正在诊脉的“神医”安道全,用一只手臂臂撑地嘶吼:\"要跪……该我卞祥去跪!我最先碰到了那路官军,最先溃退……\"
李寒笑还要说话,忽觉掌心被一双小手握住了——是那“钻天枪”竺敬的儿子。
竺敬上山时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可现在,他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叔叔,我爹爹呢……”
孩子的话简直让李寒笑心如刀绞,旁边人群里面的“一丈青”扈三娘看出李寒笑的不适,立刻冲上去抱走了孩子……
残月升上忠义堂时,两千多个带伤的身影仍跪在广场。
李寒笑解甲散发,捧着阵亡名册,一个个亲手给阵亡的所有人写了灵牌,贡在了正大光明殿上……
后山松林间,八百具柏木棺椁列成方阵,这是山上所有工匠仓促间所能够完成的最大数量了。
李寒笑赤足披发,为众兄弟披麻戴孝,脚底在碎石路上踏出道道血痕。
而“神医”安道全捧着药钵拦在柴堆前:\"寨主,毒火入髓,当真碰不得,不能土葬......\"
安道全告知李寒笑,这些被毒火烧死的死尸如果土葬会形成尸毒,污染土壤,造成瘟疫……
为了避免一场梁山泊上的浩劫,只能将他们火葬烧掉……
虽然征求了家属的意愿,也得到了他们的准许,但李寒笑还是心中万分悲痛。
子夜时分,无书个火堆燃起,李寒笑拍开一坛老酒,酒液淋在地上,随即喊道:\"第一碗,敬战死的兄弟!\"
烈酒泼入火堆,轰然窜起的蓝焰中似有战马嘶鸣……
\"第二碗,敬断后的手足!\"
酒雾遇火炸成金莲。
\"第三碗,敬全忠全义的梁山魂!\"
火舌吞没棺椁时,东南风骤起,带着火星的灰烬盘旋升空,化作漫天流萤。
\"看!弟兄们上天庭告状去了!\"
“花和尚”鲁智深指着星穹大笑,笑出满脸泪痕,随即双手合十,颂念起经文来。
\"此誓,以日月为证!李寒笑今生今世若不能诛杀高廉,为弟兄们报仇,天地不容!\"
李寒笑突然抓住了三尖两刃刀,割破了手心,把鲜血洒在了地上,朝着满天的烟雾看去,郑重的起誓。
“不杀高廉,誓不为人,不杀高廉,誓不为人!”
众头领也随即附和起来,此时,整个水泊梁山众人的战意和恨意几乎到达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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