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儿子不仅仅是为着家里，儿子也是为着自己。儿子喜欢读书，想靠着读书有一番作为。”
见林岁康有自己的想法，林定山与张慧娘也知道，家中的子女都比他们更有见识，懂得更多。
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只管支持便是。操心太多，反而误了儿女的前程。
“儿子等会儿便叫宝砚收拾好东西，明儿一早便去书院，届时归家的时间恐会少许多，爹娘在家不必担忧。”
林岁康说起自己的打算。
他现在已经是举人，嵩阳书院他可以自行选择去与不去。
只是他没有旁的老师，除了偶尔能请教余传文，便没有别的去处。
若不是林岁安这段时间刚归家，他大多数时间还是爱住在嵩阳书院。
此回得了程山长的承诺，有任何不明白的便可立即去问他，他自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林岁康便立即吩咐宝砚，今儿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便去嵩阳书院。
离着程山长近些，能节省不少时间。
三人说着话进了正屋。
刚刚张慧娘听见车马声，便吩咐李妈妈将晚膳摆好。
这儿正屋正厅里，满满一大桌菜肴正冒着热气。
这一桌本是给许或、林岁康和林定山三人备下的。
许或是男客，林家是有两个已经及笄的大姑娘，自是不能够坐同桌。
另还有一桌在偏厅里，林岁安和林岁喜陪着郝婆婆已经坐下。
如今许或不在，一家子自是用不着分什么男席女席。张慧娘便将林岁安、林岁喜与郝婆婆都叫来正厅一同用膳。
剩下的一桌，便给底下的下人分了，也给大家打打牙祭。
一家子正欲动筷，便听见敲门声。
李妈妈忙去开了门。
随即，便听见李妈妈高声喊道。
“是舅老爷和赵老爷来了。”
“是赵大哥和成业来了。”林定山忙欢喜地起身，就迎了出去。
张慧娘带着三个孩子紧随其后。
走了两步，张慧娘又顿住脚步，又悄声问李妈妈。
“偏厅的菜你们都用了？”
李妈妈知道张慧娘的意思，这舅老爷与赵老爷若是没来，正厅那一桌菜林家五口加上郝婆婆用正好。
若是再加上两个壮年汉子，张成业与赵兴昌来了，三兄弟定然是要吃些酒的。那些个菜定然是不够的，且女眷围着，几个大男人也喝不痛快。
“夫人，奴婢们已经吃了。”李妈妈神色讪讪。
林家众人吃饭也不习惯下人伺候，主家用饭，她们便也用饭。那菜拿下去，她们便分了。
她们动作快，莫不是要惹了主家不快？
“用了便用了，舅老爷与赵老爷来了也要先歇息会儿，就劳烦你再置办几个下酒菜。”
张慧娘自己开口叫下人将饭菜分了，哪里能去责怪下人。
“哎，好，奴婢马上去弄几个下酒好菜。”
李妈妈见主家并不责怪，心中一喜，一拍衣裙，立即便去了灶上。
她们这几个下人本就在灶房用饭，这会儿火还没灭，弄几个菜都是顺手的事儿。
林定山将张成业与赵兴昌迎进院子，林岁安、林岁喜与林岁康一一见礼。
“安儿归家了。”
张成业瞧见站在前面的林岁安，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
阿姐一家终于团聚了。
“舅舅，赵伯伯，许久不见，两位一如从前。”林岁安福了福身，浅笑着看着两位风尘仆仆的长辈。
“大侄女现在回家了，好！原本我与你舅舅计划明年开了春儿再上京都，届时时间充足，也不怕河水冻上。怪不得你舅舅匆匆赶来京都，原来是大侄女归家，那确实得早早来庆贺才是。”
赵兴昌的性子还与多年前一样，说话嗓门儿大，透着一股子江湖气。
“别杵在门口，快进屋说。”张慧娘见几人堵在正屋门口就开始叙旧，便叫几人进去。
“康儿，你去瞧瞧你余伯伯这会儿在家没？若是在，便说你舅舅与赵伯伯来了，请他一同来聚一聚。”林定山吩咐林岁康去请余传文。
林家来京都定居之前，林定山等人来京都在余家借住了好几次，几人十分聊得来。现下张成业与赵兴昌来了，自是要去请一请余传文。
林岁康带着宝砚往余家去。
张慧娘便叫吴妈妈准备了洗漱用具，叫二人简单梳洗了一番，又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裳。
林定山、张成业、赵兴昌才在主屋坐定。
“姐夫，我与赵大哥此回上京，是想在京都买一处宅子，用来储存货物。顺道也瞧瞧京都这一两年时兴的东西有些什么变化。来还带了不少其余各地的货，只是这回咱们除了拿出一部分给那些货商。其余的，打算留着，我们在京都城中开间杂货铺，咱们自己卖了试试。”
张成业喝了口茶水，便将此回上京都的缘由都说了。
“要自己开铺子？”
买宅子储存货物他们早就来信说过，且每回来京都也会将别处的特产运到京都售卖给那些货商，这些已经做了许多年，林定山已经驾轻就熟。
只是要开自己的铺子？林定山有些惊讶。
他花了十几年，才将行商里面的门道摸清楚，现在做的事儿也算得心应手。
但是开铺子又不同，每日便要与无数人打交道，他可不是能言善辩之人。
从行商变为坐商，他觉得自己压力颇大。
张成业点了点头。
“我们景州府的铺子已经开了六家，底下的县里大多也都有一两家，景州旁边的州府也都开了一两家铺子自销。便想着，来这繁华的京都城试试水。”
赵兴昌闻言，也点点头。
以前是他起头，带着张成业和林定山做行商。
现在张成业在经商一道上沉浮十几年，早就将他和林定山甩在身后，现在三人自是以张成业为首。
且张成业做下的决定，极少有失败的时候。
他们现在有自己的商行，有二十几家店铺，皆是张成业一步一步带着大家跑出来。
瞧瞧才过而立之年不久的汉子，已经满脸风霜。
“姐夫无需担忧，此回我与赵大哥带了景州府的掌柜，京都城的铺子，也是由掌柜的负责。姐夫只需监管、查账即可。”
张成业也没有为难林定山，他知道自己姐夫有多少能耐。
闻言，林定山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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