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之际,凛冽的山风裹挟着寒意席卷过战场。
李药师凝望着云雾笼罩的第二道关卡。
他轻揉眉心,以沉稳的声音下令:“传令李玄霸、罗城,率领第二、第三敢死队即刻发起进攻。”
李药师的目光扫视着正在休整的第一敢死队——三分之一的人员伤亡,令这些精锐老兵尽显疲惫之态,不少人正倚靠着墙根包扎伤口。
他心中暗自盘算:还需要给他们上上强度,必须在日落之前攻克第二道关卡,方能迫使敌人调遣兵力增援;
从而为秦叔夜奇袭黑石寨创造契机,使敌方主寨陷入空虚之境。
山道之上,李玄霸肩负着斩龙大剑缓缓前行,沉重的铁靴在碎石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罗城紧随其后,不时整理确认敢死队的阵型。
这支百人队伍呈楔形向前推进,最前排的盾牌手将包铁大盾高举过头顶,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弩炮就位!”
罗城抬手示意。
八组十二名壮汉喘着粗气,将沉重的床弩架设在稍显平坦的岩台和山地上。
绞盘转动的吱呀声响彻山谷,铁箭上弦的瞬间,弓弦绷紧的嗡鸣声令人牙酸。
“放!”随着罗城一声令下,数支铁箭呼啸着射出,精准地钉在了寨墙的垛口之上。
一名东狄弓箭手被贯穿胸膛,从三丈高的墙头坠落而下。
李玄霸趁机向前挺进,将斩龙大剑横置于身前。
山道在此处略微宽阔,可容纳四人并行。
突然,寨墙上响起了刺耳的号角声。
“呜呜呜————”
“举盾!”罗城厉声发出警告。
箭雨如注般倾泻而下,密集的撞击声在盾牌上炸响。
更为可怖的是那轰隆而下的滚木——十余根裹着铁钉的巨木顺着陡坡滚落,声势惊人。
“哈!”李玄霸暴喝一声,将大剑挥舞如轮。
剑锋所过之处,滚木应声而断,木屑四处纷飞。
然而,滚木数量实在太多,断裂的木头依旧对后方部队构成威胁。
罗城咬紧牙关冲上前去,拼尽全力接连挑飞四根滚木。
每承受一击,他的双臂便增添一分酸麻,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枪杆流淌而下。
“将军小心!”
亲兵举起盾牌挡在罗城身前,三支重箭狠狠地钉在了盾牌之上。
罗城喘着粗气,望向仍在奋勇作战的李玄霸。
那个宛如怪物般的人仿佛不知疲倦,斩龙大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屏障,将致命的滚木一一砸向两侧无法通行的密林。
但即便如此,李玄霸前进的步伐也变得艰难起来——东狄人此次学聪明了,提前释放滚木,尽管大部分都偏离了山道,却着实阻碍了他们的前进。
寨墙上的东狄牛录额真紧紧攥着墙垛,指节泛白。
他亲眼目睹了第一道关卡是如何失守的——滚木放得过晚,被那个如怪物般的敌将轻易劈开。
此次他学乖了,早早下令释放滚木,可新的问题随之而来:提前放出的滚木大半偏离山道,消耗速度过快。
“继续放!不要停!”牛录额真嘶吼着,声音已然沙哑。
五百多名东狄士兵拥挤在第二道寨墙上,箭矢如蝗虫般倾泻而下。
但那个身影依旧稳步向前,斩龙大剑挥舞之间,滚木纷纷碎裂。
敢死队的伤亡在持续增加。
即便身着三层重甲,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也难以全身而退。
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后面的士兵立刻填补空缺,大盾组成的龟甲阵缓慢却坚定地向前推进。
李玄霸忽然感觉压力一减,滚木的攻势逐渐稀疏。
他抓住时机,拖着斩龙大剑大步向前。
就在他逼近寨门三十步时,厚重的寨门突然洞开,露出两架床弩。
“放!”牛录额真厉声喝道。
“嗡——”
两架床弩近乎同时发射,两支长度逾丈的重弩穿透空气疾驰而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
李玄霸出于本能抬剑格挡——
在金铁交鸣的声响中,斩龙大剑随即断裂。
第二支弩箭转瞬即至,他徒手去抓,箭簇却划破铁手套,割破了左肩。
“嗤啦——”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整块肩甲被巨大的力量掀飞。
铁手套应声破碎,弩箭擦过掌心,溅起一蓬血花,碎片四处飞溅,整条左臂顿时血流如注。
“好痛啊~~~!”
这声痛苦的呼喊穿透面甲,令寨墙上的守军惊恐至极。
牛录额真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目睹这一幕——竟有人徒手接床弩?
那可是重达二十斤的铁箭,其威力足以射入夯土墙!
(这种床弩射出的重箭重达20斤,威力惊人。
须知,普通9毫米手枪子弹的动能不过约500焦耳,即便反器材步枪的12.7毫米子弹也仅有焦耳;
而这床弩的箭矢动能竟超过焦耳!)
李玄霸缓缓抬头,猩红的双眼透过面甲缝隙死死盯着牛录额真。
下一秒,他仰天怒吼:
“好痛啊!!!”
声浪震动得墙头碎石簌簌掉落,山间的飞鸟惊惶地四散飞去。
只见他双腿发力,胫甲“咔嚓”一声崩裂,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跃起——
“轰!”
这一跃竟跨越了二十步的距离,重重地砸落在寨门内。
一架床弩被他踩得粉碎,另一架则被断剑击中,木屑飞溅,周围的东狄士兵惨叫着倒地。
李玄霸染血的左手如铁钳般扣住牛录额真的咽喉,将这个东狄将领硬生生提离地面。
牛录额真的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踢蹬。
“痛死我了……”李玄霸的声音从面甲下传出,低沉得如同从地府传来的回响。
他右拳缓缓握紧,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你这个王八蛋。”
话音刚落,重拳已然轰出。
“噗!”
牛录额真的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炸裂,红白之物溅了李玄霸满脸。
无头的尸体抽搐着坠落在地,尸体撞击石板的声响在死寂的寨门内格外刺耳。
这骇人的一幕终于唤醒了呆立的东狄士兵。
“列阵!快列阵!”另外一名牛录额真声嘶力竭地喊道。
训练有素的东狄士兵迅速组成枪阵,五十余杆长矛构成了阴森的钢铁丛林。
后排的士兵甩出套索,精准地缠住李玄霸的右臂。
这是他们对付大魏猛将的传统战术——先用套索限制行动,再以长枪刺杀。
“拉!”
士兵们一同发力,绳索瞬间绷紧。
李玄霸却岿然不动。他低头看了看缠在臂上的绳索,突然咧嘴一笑。
“呵。”
右臂猛地一拽!
“啊!”
六名拽着绳索的东狄士兵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力量扯得腾空而起,重重地撞在前排的枪阵上。
锋利的长矛穿透同伴的身体,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玄霸一个箭步冲进敌群,双拳化作模糊的影子。
第一拳击碎了一个士兵的胸甲,断骨刺破背后的皮袄;
第二拳打在某人的下颌,头颅以怪异的角度向后仰;
第三拳正中另一人的面门,铁盔深深凹陷,鲜血从眼窝处喷射而出。
“欧拉欧拉欧拉!”
每一声低吼都伴随着一记重拳。
东狄士兵的甲胄在他拳下如同薄纸,挨上即碎,碰上即伤。
即便他那只受伤的左拳,每一次挥击也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全然不顾伤口裂开,鲜血飞溅。
有人试图举盾格挡,却连人带盾被轰飞数丈。
鲜血飞溅之际,李玄霸的左臂仍在流血,但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放箭!快放箭!\"
后方的弓箭手颤抖着拉弓,箭矢破空而来。
李玄霸看都不看,随手扯下一片寨门,朝着箭矢来处猛力掷出。
\"轰!\"
木门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入敌阵,顿时骨断筋折。
又是一次惊人的跳跃,李玄霸如猛虎般扑入弓箭手队列。
没有武器的他直接抓起一个东狄兵的双腿,将其当作人棍横扫。
每一次挥舞都有骨骼断裂的脆响,每一次砸下都溅起新的血花。
当罗城率领敢死队气喘吁吁地冲进寨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身后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都为之胆寒。
到处是扭曲变形的铠甲和不成人形的尸体。
\"呕——\"
几名年轻士兵忍不住弯腰呕吐。
李玄霸的铁靴早已在剧烈的战斗中被踩穿了,此刻他赤着双脚,每一步都在血泊中留下鲜红的脚印。
一个逃跑的东狄士兵被他追上,只见李玄霸双手抓住那人的肩膀,肌肉贲张间,活生生将人从中间撕成两半。
内脏哗啦啦落在地上,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白雾。
(扯断肌腱或骨骼至少需要 500 kgf 以上的力量,撕裂人体至少需要 5,000焦耳,远超人类单次发力极限,拳击约 100 J)
\"占领寨墙!插旗!\"罗城强忍不适,厉声下令。
“别靠近李将军!”
敢死队员们战战兢兢地绕开那个浴血的身影,在寨墙最高处竖起燕山军旗。
所有人都刻意保持着三十步以上的距离。
残存的东狄士兵早已魂飞魄散,丢盔弃甲地向山上逃窜。
有人慌不择路跳下悬崖,有人在狭窄的山路上互相践踏。
李玄霸追出寨门,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直到罗城派亲自拉住才作罢。
\"先包扎,你左手不要了!\"
李玄霸缓缓转头,面甲下的双眼依然猩红。
他盯着罗城看了一会,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左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好痛啊......\"
说明:东狄人的床弩笨重不堪,整个弩身都是固定死的。
他们既没有能灵活转向的底座,也没法像燕山军那样把床弩拆成几个部件。
运输都是拆卸后重新上山组装的,更别说像燕山军那样轻松地把床弩搬上寨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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