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
夏倾月从宫中回到公主府。
韩宁一直在等消息,见夏倾月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殿下,如何?”
“税银已经清点过,正好三百万两,一分不少……”
“陛下是如何处理的?”他等不及地问道。
“楚风一口咬定税银与他无关,所有回礼都是礼部交给他们的,而且箱子上全都贴着封条,并未开封过……”
韩宁愣了愣,楚风的话确实没毛病。
如此说来,楚国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可以反将一军,说大夏陷害他们。
除非有人指认楚风。
“……楚风毕竟是楚国三皇子,皇兄只能先将他们关在鸿胪寺内。”
夏倾月说着有些疲惫,坐到椅子上。
这次两国邦交算是搞砸了,后续问题会很麻烦,处理不好,两国甚至会兵戎相见。
“其他人呢?”韩宁接着问。
“李儒、李修庭被关进了皇城司,礼部和鸿胪寺的大半官员也都被羁押,正在等候审讯……”
夏倾月说着有些恼火,礼部竟然通敌卖国,说明大夏已经岌岌可危。
韩宁想了想道:“参与之人绝对不止礼部,李家父子应该不是主谋。”
在青砾山劫取三百万两税银,又悄无声息地将税银运至城中,藏于鸿胪寺内,再借楚国使臣之手,将三百万两税银替换成回礼,想要瞒天过海,送去楚国,
计划之周密,天衣无缝。
行动之迅速,干净利落。
整个作案过程几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虽然礼部在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但仅凭一个礼部侍郎根本做不到这些。
不说别的,运送税银的都尉将军魏振,就不是礼部能够控制的……
“你是不是怀疑安远伯?”夏倾月知他所想。
“安远伯不可疑吗?”韩宁反问。
“可疑,但是安远伯没有通敌叛国的理由。”夏倾月说。
安远伯名叫南宫正安,是太后的侄儿,也是南宫家族的家主。
南宫家族的子弟遍布朝野,要说操纵这次的税银案,安远伯确实有这个能力,但理由呢?
南宫家是太后的娘家,是大夏最有权势的家族,通敌叛国为哪般?
难不成楚国能让安远伯做皇帝?
无论怎么看,安远伯都没有理由通敌叛国。
“也许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理由。”他说。
“不用多想,今晚皇城司会连夜审讯,是不是安远伯,明早就会知道……”
以皇城司的手段,要从李侍郎口中问出点什么来应该不难。
李家父子也不像是什么硬骨头。
所以只要等到明天,便会真相大白。
但不知为何,韩宁总感觉不会这么顺利。
夏倾月冲他莞尔一笑:“这次能追回税银,你是首功,到时候我会向皇兄为你请功……”
韩宁强颜一笑:“功劳什么的,我不在乎,能帮到殿下就好。”
他本想着用功劳向陛下求情,换菀霓裳一命。
但显然不现实,菀霓裳是楚国细作,楚国差点将三百万两税银偷走,陛下又怎么可能赦免一个楚国细作。
退一万步讲,因为他挽回了三百万两的损失,功劳巨大,陛下真的会答应,但也来不及了。
税银案太过复杂,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案,他的功劳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兑现,而菀霓裳明天就要被处决了,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殿下,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他情绪有些低落。
“那你也好好休息,若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夏倾月心思细腻,知道他心情不好,想要静一静,便没有留他。
…………
回到侯府。
他无力地躺到床上。
脑海里浮现花魁娘子凄美的容颜。
已经送别过了,还是别再想了。
她是楚国细作,自己不是圣人,救不了她,也不能救她。
长公主待自己情深义重,还是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一夜辗转难眠,直至深夜才沉沉睡去。
等他一睁眼,天色大亮,已是辰时。
“少爷,你醒了。”
青蝉正在等他起床。
“是不是殿下派人过来了?”他问。
“还没有……”
小丫头伺候着他穿衣梳洗了一番。
这个时间,应该有结果了吧!
他准备去公主府,刚出侯府大门,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皇城司金刀,董梁。
“董大人,巧啊!”
董梁一抱拳:“小侯爷,在下是来找你的。”
“找我?”他一脸疑惑。
“烦请小侯爷随在下去一趟皇城司。”
“干什么?我又犯事了?”
“咳,那倒不是,是曹公公有请。”
韩宁眯眼笑了笑:“既是邀请,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去?”
董梁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曹公说了,只要小侯爷早点到,那位菀姑娘说不定还能活……”
韩宁神色一变,飞身上马。
“快点……”
他看了眼头顶的太阳,一打马,朝着皇城司的方向飞奔而去。
董梁打马紧随其后。
这小子,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
皇城司中庭塔楼。
顶层的房间内,大太监曹诚负手站在窗边,神色凝重。
不一会,董梁带着韩宁走了进来。
“曹公,小侯爷带到。”
曹诚回过身,示意地挥了挥手。
董梁立刻退出房间。
韩宁走上前,客客气气地一抱拳:“小子见过曹公公。”
这位大太监有权有势,而且是个八品巅峰境的高手,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必有所图,需要小心翼翼地应付。
曹诚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冒昧相请,希望没有打扰到小侯爷。”
“有机会聆听曹公公教诲,是在下的荣幸,怎么会打扰呢?”他眉开眼笑地说。
曹诚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小侯爷请坐。”
窗边摆着一方小桌。
桌上已经沏好了茶。
两人隔桌对坐。
“晚辈来吧!”
见曹诚要给他倒茶,他抢先一步拿起茶壶。
先给曹诚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曹诚缓缓开口道:“这次能找回税银,小侯爷居功至伟。”
“曹公是想犒赏小子吗?”他嬉皮笑脸地问。
曹诚愣了下,呵呵一笑道:“小侯爷的功劳,老奴自会禀报陛下,相信陛下一定会重重有赏……”
韩宁看了眼窗外的阳光,不想扯皮了,开门见山地问:“菀姑娘还能活,不知此话是何意?”
曹诚面露犹豫,“此事说来有些复杂……”
“曹公公有什么吩咐,直说便可。”
他知道曹诚拿菀霓裳的命来要挟自己,是想逼他做一些事。
如果不会伤害到长公主,他会考虑救菀霓裳。
如果曹诚的目的是对付长公主,他自然不会答应。
“先说另一件事!”
“何事?”他问。
曹诚眉头紧锁道:“昨夜,李家父子,还有礼部和鸿胪寺的十几名官员,全部在狱中自杀了……”
全部自杀了?
韩宁愣了愣,回过神后“呵”了声道:“这样就死无对证了……曹公是不是太失职了?”
曹诚没有生气,喝了口茶接着道:“昨晚,还有一个人也死了。”
“谁?”韩宁问。
“楚国三皇子,楚风。”曹诚神色凝重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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