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桑荣国王城,王宫的御花园里却灯火稀疏。
杨越山独自踱步在花径间,眉头紧锁,连身旁盛开的花香也嗅不出半分芬芳。
他原本对战胜大恒朝很有信心,以为对方内忧外患,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桑荣国。
可如今,前线连连失利,大恒的兵锋竟已快要逼近王都,他心中怎能不烦?
“唉——”
杨越山长叹一声,步入凉亭,仰头望着天上那轮冷月,喃喃自语,“嘉松城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真是急人啊。”
一旁的内侍忙躬身劝慰:“大王宽心,若真有事,探子早来报了。
如今音讯全无,便是好消息。”
“但愿如此。”
杨越山话音刚落,月亮门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侧目一看,只见亲信郭盛林面色铁青,快步而来。
“又出什么事了?”杨越山心头一紧。
郭盛林来到他面前,顾不得行礼,便急声禀报:“大王,疙骨城丛卫将军派人送来急报——嘉松城失守了,江合将军三万援军全军覆没。”
“什么?!”
杨越山只觉耳边嗡的一声,一把夺过急报,借着灯笼火光匆匆扫视,纸上字迹潦草,却字字如刀:嘉松城破,江合将军战死,大恒军势如破竹,即将直面疙骨城,望大王速想对策,迟则恐疙骨城不保。
“啪!”
杨越山将信攥成一团,脸色由惊转怒,又由怒转沉,猛地转身,厉声喝道:“来人,速召大王子、蓝丞相进宫议事!”
内侍领命飞奔而去。
夜风乍起,吹得凉亭四周纱幔猎猎作响,杨越山抬头再看那轮明月,却只觉寒意逼人——
不多时,杨岷、蓝永明匆匆赶到。
二人见杨越山面色阴沉,皆不敢多言,只静待吩咐。
杨越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嘉松城丢了,江合也完了,大恒军随时可能剑指疙骨城,直逼王都。
你们,可有良策?”
杨岷与蓝永明得知嘉松城失守、江全军覆没,二人当场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杨岷失声问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杨越山脸色铁青,声音低沉:“具体情况丛卫也没说清楚,但嘉松城确实丢了,江全和他率领的三万军队也完了。
如今大恒军队随时可能长驱直入,直逼王城,如果我们想不出对策,王城恐怕也难保。”
杨岷脸色阴沉,咬牙道:“父王,如今别无他法,只能死守疙骨城了!”
然而,杨越山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大恒军队连破我数城,光靠死守恐怕难以抵挡,必须另想办法。”
这时,蓝永明沉思片刻,忽然开口:“大王,臣有一计,可彻底阻止大恒军队继续逼近王城。”
“什么办法?快说!”杨越山急切问道,杨岷也满怀期待地看向蓝永明。
蓝永明缓缓说道:“放火烧毁疙骨城通往王都的栈道。”
“什么?”杨越山与杨岷同时惊呼。
从疙骨城到王城,中间有一段全是高山悬崖,没有官道的,是人工在悬崖上修建了一条栈道。
栈道宽两丈,下面的支撑柱和骨架全都是用铁镶嵌入山体里,上面再铺上硬木板,既结实又稳当。
为了保证栈道的安全,桑荣国还专门设立了一个负责检查维修的部门,叫栈管司,每个月都要进行检查,发现有问题立刻维修。
这条栈道已经有近三百年了,一直是王都和疙骨城之间重要的交通部分,每年有十几万百姓通过这条栈道来往于疙骨城和王都,进行商贸往来,对桑荣国的商贸有着重要的作用。
如果没了这条栈道,不仅商贸会受到影响,而且也将失去对疙骨城,嘉松城等城池的控制。
所以,当蓝永明说出这个办法后,杨越山和杨岷都沉默不语。
片刻后,杨越山眉头紧锁,缓缓说道:“当年太祖皇帝修建这条栈道,动用了三万民夫,耗费七百万斤铁,历时七年才完成。
若将其焚毁,不仅商贸断绝,更会失去对北方诸城的控制,代价太大了。”
杨岷也点头附和:“是啊,这条栈道对我们太重要,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能轻易毁掉,否则就相当于我们自己放弃了北方的领地。”
蓝永明见二人反对,也只能无奈闭嘴,毕竟除此之外,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沉默片刻后,杨岷忽然说道:“父王,既然暂时没有其他办法,不如先派兵增援疙骨城,或许能多撑些时日。”
杨越山却有些迟疑:“你真觉得能守住?”
杨岷眼中闪过一丝自信道:“父王,这两日我与工匠们研究大恒的火器,虽然没能仿制出来,但却意外发现,如果将炮仗的火药量加大,制作巨型炮仗,威力也十分惊人。
今天下午我们在城外试过了,效果非常不错。”
原来,杨岷这些天召集了大量工匠,试图破解大恒火器的秘密。
虽然未能成功,却意外发现了巨型炮仗的妙用。
杨越山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杨岷点头,随即命人取来两个巨型炮仗,这些炮仗比普通炮仗大了五、六倍,外面包裹着厚厚的油纸,引线粗壮。
众人来到后花园的墙角,那里堆着一些砌花坛剩下的石头和泥土。
杨岷站在十米开外,点燃引线,用力将炮仗扔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炮仗炸开,石屑泥土飞溅,原本堆积如小山的石块被炸得四分五裂,地面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大坑。
杨越山见状,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好,好,这威力果然惊人,有了它,我们定能守住疙骨城。”
随后,他当即下令:“立刻传令丛卫、严赫、梦渊城的司建虎,让他们就地制作这种巨型炮仗。
同时,命令火药司从明日开始,全力配制火药,日夜赶工制作。”
“儿臣遵旨!”杨岷恭敬领命。
随后,杨越山叫来三名侍卫,吩咐道:“你们三人立刻出发,分别前往碎榕城、梦渊城和疙骨城,将大王的命令传达给三位守将,不得有误。”
“是。”三名侍卫领命,迅速离去。
高悠在嘉松城休整了五天,把城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让高真虎率领留下两万人镇守,自己则准备带着其余部队继续向疙骨城进军。
次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城门口已是一片铁甲铿锵。
高悠身披深褐色战袍,腰悬佩刀,骑在马上,对高真虎说道:“高将军,你留守此城,一定要多注意城里的情况,谨防有潜伏的桑荣国奸细出来作乱,破坏咱们踊百姓的关系。
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况,一定要迅速把人抓起来,当众揭穿其阴谋。”
“卑职遵命。”高真虎应道。
跟着高悠又说道:“对于百姓,你要有足够的耐心,不可对他们太严苛,只要不是有原则性的大问题,都可以从轻发落。
除此之外,百姓若有困难求助,要尽力帮忙,不可推脱。”
“太子放心,卑职一定会遵照您的意思去办。”高真虎抱拳领命,声若洪钟。
高悠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下徐震山等人,轻轻抖了一下缰绳,率领余下的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出北门,朝着一百六十里外的疙骨城而去。
然而,刚出城不到二十里,官道便显出异样。
原本平坦的土路被掘得坑坑洼洼,深坑一个连一个。
路旁粗大的树木被砍倒,横七竖八拦在道中。
更有无数巨石碎岩堆成小山,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显然,是疙骨城的桑荣军担心去攻打他们,故意毁坏道路,企图拖延大恒军的脚步。
“殿下,前路受阻,怎么办?”徐震山问道。
“他们为了阻止我们进军,连这种毁路的手段都用上了,看来是盐分的害怕了。”
高悠冷笑一声,道:“让工兵营,迅速清理障碍,填补坑洞。”
“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工兵营的士卒扛着铁锹、镐头奔到最前,分成两队:一队填坑,一队搬石,抬木。
士兵们喊着号子,锹起镐落,尘土飞扬;
木屑与碎石在道旁堆成小山,又被迅速推到两侧沟壑。
为了防止有人偷袭,高修身命令弓箭手散入两侧林丘警戒,以防敌军埋伏。
跟着,他又派了几个探子到前面去打探情况。
结果,探子回来报告,说这条路全被破坏了。
没办法,高悠只能让工兵营在前面处理,等路障被清理完了之后,大军再继续前进。
如此走走停停,大军行进的速度慢得像蜗牛。
到的傍晚,军队才往前推进了四十余里。
当天晚上只得宿营,第二天继续。
就这样,他们整整用了四天才到达疙骨城境内。
高悠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快要黑了,问道:“离疙骨城还有多远?”
“回禀太子,还有三十余里。”邝成道。
高悠道:“今晚就先在这里扎营,明天一早再继续进军。”
“是。”
邝成立刻把命令传达下去,士兵分出一部分去警戒,剩下的开始扎营。
暮色沉沉,营帐连绵。
士兵们三五成群,围坐在篝火旁,啃着干硬的饼子,低声唠着家常。
“听说疙骨城比嘉松还难打,这回可得小心。”
“怕啥,太子殿下神机妙算,咱们按他的指示做准没错。”
火光照耀下,高悠与林峰、林卫娘、徐震山围坐一处,也在边吃边议。
高悠用树枝在地上简单勾勒,安排明天攻城的事宜。
安排妥当,高悠起身入帐休息,篝火渐弱,营地慢慢沉入寂静。
同一时刻,疙骨城内却灯火通明。
城头火把连成一条长龙,守兵密密麻麻,一步一人,刀出鞘、弓上弦,连只苍蝇都难飞进。
巡逻队来回穿梭,铁甲碰撞声此起彼伏。
城门内,又加塞了无数木栅,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
百姓被严令居家,街道空无一人,只闻更鼓“咚咚”,在夜色中格外沉重。
城北守将府内,守将丛卫与太守冯远贵正对着一盏孤灯,低声商议。
丛卫虎背熊腰,声音低沉道:“探子回报,高悠已扎营城外三十里处,兵力不下八万。
我想趁他们刚来,准备不足,派兵偷袭,大人觉得如何?”
冯远贵斯文瘦弱,连连摆手道:“将军,此举过于行险。
若一击不中,反损兵折将,城防亦弱,岂不弄巧成拙?”
“太守多虑了。”
丛卫目光灼灼道:“高悠远道而来,士卒疲惫。只需要一员大将,率一万精锐,用我们刚刚制作好的大炮仗夜袭,纵不能全歼,也能挫其锐气。
若等他们休整完毕,明天来攻城,再想破敌可就难了。”
冯远贵仍是犹豫,可想到眼下局势,若与丛卫闹翻,于守城无益,只得叹气:“既如此,将军务必谨慎。”
丛卫抱拳道:“放心。”
夜色深沉,疙骨城军营里火把晃动。
丛卫身披铁甲,大步走进帐中,身后跟着两名心腹将领——钱岗与黄进。
“钱岗、黄进!”
丛卫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狠劲道:“本将命你二人率一万精兵,带上新制的‘大炮仗’,今夜偷袭高悠大营。
记住,务必趁他们立足未稳,炸他个措手不及。”
“末将领命。”两人抱拳,眼中闪着嗜血的光。
很快,城门悄悄开启一条缝,钱岗、黄进领着一万人马,每人挎着一个大布袋,借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摸向三十里外的大恒营地。
一个时辰后。
他们离营栅还有百余步,大恒营外面的隐蔽处,忽然“咻——啪!”一支火箭冲天炸开,红光划破夜空。
“有人偷袭!”军营里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原来林峰早布下暗哨,每隔五十步一岗,专盯风吹草动,岗哨见黑影蠕动,立刻放火箭示警。
钱岗见行踪败露,索性大吼:“冲,给我强攻!”
士兵们点燃炮仗引线,奋力朝营内掷去。
“轰!轰!轰!”
一连串巨响震耳欲聋,火光冲天,木栅被炸得粉碎。
营中的士兵尚由于没有想到他们有大炮仗,被炸得血肉横飞,惨叫四起,场面非常混乱。
“不要乱!”
林峰提刀跃出,喝令道:“火铳队上前,弓箭手两翼!”
徐震山、邝成也各率本部,迅速列阵。火铳手半跪,一排排黑洞洞的铳口对准营外。
“放!”
“砰砰砰——”
火光连闪,铅弹如雨,冲在最前的疙骨士兵像割麦般倒下。
紧接着,弓弦骤响,箭矢铺天盖地,把试图靠近营地的敌人硬生生钉在原地。
钱岗见势不妙,急喊:“先撤回来!”
然而他们一撤,大恒军乘胜追击,轮番装填弹药、轮番射击,火舌吞吐,箭雨不停。
钱岗、黄进他们被打得丢盔弃甲,士兵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林峰挥刀前指:“追!”
大恒军一路掩杀,又毙敌数百。
夜色漆黑,林峰恐有埋伏,这才鸣金收兵,清点战果,俘获伤兵三百余人,击毙敌人更是多达千人以上。
“带上俘虏,回营。”
高悠端坐帐内,正翻等着消息,忽听帐外脚步急促,一名侍卫掀帘而入:“启禀太子,林峰、徐震山、邝成三位将军在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
高悠抬眼间,三人已大步踏入帐中,甲叶铿锵。
“殿下。”
林峰抱拳,声音洪亮道:“来犯之敌已被我军击溃,生擒三百余人,现押在帐外,听候发落。”
高悠微微颔首,起身随他们走出营帐。
帐外空地上,跪了一排灰头土脸的疙骨城士兵,每人身上都挎着一只鼓胀的布袋。
高悠示意亲兵解下一只,拆开一看,竟是一枚粗如手臂、外裹油纸的“大炮仗”,引线粗长,药味刺鼻。
高悠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他掂了掂炮仗,冷声问:“这东西是谁让你们做的?”
俘虏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名胆子稍大的士兵颤声答道:“是大王传令,让丛将军督造的。”
“你们做了多少?”高悠追问。
士兵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具体数目小的不知,只知道这些天,上万兄弟日夜赶工,每人每天至少做几十个……估摸着,少说也有几十万枚。”
话音落下,不仅高悠眉头紧锁,林峰、徐震山、邝成等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几十万枚炮仗,若同时点燃,威力足以撼山动地,若用于守城,后果不堪设想。
高悠沉默片刻,目光如刀,扫过那排俘虏,最终落在邝成身上,轻轻一点头。
邝成会意,立即带人将俘虏押了下去,找地方处决了。
帐前恢复寂静,高悠抬头望向疙骨城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低声自语:“桑荣国既已窥得火药门径,便不能再给他们喘息之机。
须尽快灭掉他们才行。”
丛卫站在城楼上,目光紧紧盯着远方。
夜幕下的微风吹来,感觉特别的凉爽。
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扬起一阵尘土,隐约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他眉头一皱,立刻意识到是钱岗和黄进带兵回来了。
“快开城门。”丛卫一声令下,守城士兵连忙将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
不多时,钱岗和黄进带着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冲进城内。
士兵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盔甲歪斜,有的还受了伤,血迹斑斑。
丛卫脸色一沉,快步从城墙上走下,挡在他们面前。
“怎么回事?”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钱岗喘着粗气,低头道:“将军,我们……我们失败了。”
“废物!”
丛卫怒喝一声,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们竟然搞砸了?”
黄进连忙上前一步,急声解释:“将军,不是我们无能,是大恒军的火器太厉害了。
他们的火器一排排打过来,像暴雨一样,我们根本冲不上去。”
“是啊将军。”
钱岗也补充道:“我们带的炮仗根本来不及扔,刚一露头就被打死了,兄弟们死伤惨重啊。”
丛卫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我不想听你们找借口。
现在,你们就给我守好这里,要是再出半点差错,我亲手砍了你们的脑袋。”
钱岗和黄进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低头应声:“是,将军。”
丛卫冷哼一声,翻身上马,狠狠一甩马鞭,怒冲冲地离开了城门。
马蹄声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仿佛也在宣泄着他心中的怒火与焦虑。
太守府内,冯远贵正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
他早就派了心腹盯着城外的动静,钱岗他们一回来,消息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他们损失了多少人?”冯远贵沉声问道。
手下低声回道:“回大人,死了大概一千多人,还有一千多人受了伤。”
冯远贵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里又气又恼,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丛卫,真是胡闹,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这一仗就折了我两千多人,这不是自断臂膀吗?”
可他也清楚,眼下大敌当前,不能和丛卫翻脸,否则只会自乱阵脚。
他强压怒火,咬牙道:“丛卫,我暂且忍你一时,等打退了大恒军,我定要在大王面前参你一本,让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高悠便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疙骨城进发。
旌旗蔽日,战鼓震天,气势如虹。
疙骨城的探子飞马回报,丛卫闻讯,立刻召集众将,把城中兵力分派到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冯远贵也下令全城百姓立刻回家,不得外出。街道上,官兵奔走呼号,百姓纷纷关门闭户,转眼间,整座疙骨城变得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乌云压城,风声猎猎,大战将至的气息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个时辰后,高悠率领大军抵达了疙骨城外五里处。
他勒住战马,目光如炬,迅速扫视前方,随即下令道:“林峰将军,你率两万精兵攻打东城!
邝将军,你带两万士兵攻打西城。
徐将军,你率两万士兵攻打南城。”
“末将领命!”三位将领齐声应道。
随即各自率领部队,迅速分兵三路,朝着不同的城门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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