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那两条腿就没闲下来过,差不多把大街小巷都给跑遍了,一门心思就想寻摸着能帮咱一把的盟友。
这天,我溜溜达达来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工厂区。一进这儿,那股子刺鼻的化学味儿就直往鼻子里钻,机器“轰隆隆”地响,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
我缩着脖子,小心地在那窄得要命的过道里走着,脚下的地面哟,又是油污又是灰尘,一踩一个黑脚印子。
一个背都驼了的老头,坐在一间废弃厂房的门口。他身上那件工作服,补丁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
我凑过去,客客气气地轻声问:“大爷,您给我说道说道,这附近有没有能搭把手帮个忙的人?”
那老头费劲地抬起他那双浑浊的眼珠子,瞅了我一眼,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又耷拉下脑袋。
我哪能甘心就这么走了,咬咬牙接着在这片地儿找。正走着呢,突然听到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赶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嘿!只见两个工人打扮的男人,正站在一个车间门口,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脸红得跟关公似的,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继续在这片区域寻找着。突然,我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两个工人模样的男人正站在一个车间门口,脸红脖子粗地互相指责着。
“这活儿根本没法干,钱又少!”一个身材壮实,满脸胡茬的男人扯着嗓子喊道,那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只手还用力地拍着桌子。
“你不想干就滚,有的是人干!”另一个瘦高个男人也不甘示弱,双手叉着腰,脑袋往前伸,脸上的表情凶巴巴的,“别在这瞎嚷嚷,坏了大家的心情!”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两位大哥,别吵了。
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你们。”
他们停下争吵,转过头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那壮实男人斜着眼睛,撇了撇嘴说:“你谁啊?
有啥事儿?”
“我遇到了点麻烦,需要找些能帮忙的人,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我急切地说,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睛里满是期待。
壮实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里“啧”了一声,“啥麻烦?我们自己都一堆麻烦呢!”
说完,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赶忙把自己和林摇的遭遇简单地跟他们说了说。那瘦高个男人听着,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事儿可不好办,我们也没啥能力帮你。”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壮实男人突然叫住了我,“妹子,要不你去问问老周,他在这一带认识的人多。”
“老周?他在哪儿?”我连忙转过身,急切地问道,眼睛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就在前面那个小酒馆,他每天下午都在那儿喝酒。”壮实男人指了指前方。
我连忙点头道谢,“谢谢大哥,谢谢!”然后就朝着小酒馆快步走去。
一路上,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个老周能不能帮上忙。到了小酒馆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酒馆里烟雾缭绕,人声嘈杂。我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正独自喝着酒。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说:“您是老周吗?”
他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刺得我心里直发毛。
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是我,你是谁?”
我赶紧陪着笑,两只手局促地搓着衣角,“老周大哥,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您的。
我叫晓慧,我和朋友遇上大麻烦了。”说着,我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老周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摆摆手,“快说,到底啥事儿?”
我深吸一口气,赶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来意说了一遍。
老周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吧嗒吧嗒抽着烟,“这事儿不好办啊。”
我一听,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老周大哥,您就行行好,帮帮我吧。”
老周瞅了瞅我,弹了弹烟灰,“不过嘛,我可以帮你问问。”
我顿时又燃起了希望,眼里闪着光,连忙点头哈腰,“那就太谢谢您了,老周大哥。”
老周站起身,把烟蒂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走,跟我去试试。”
他大步流星地在前头走着,我紧紧跟在后头。老周带着我走出小酒馆,来到了一个居民区。
他走到一户人家门前,“砰砰砰”地敲起门来。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老周,啥事儿?”
老周凑过去,压低声音跟她嘀咕了几句。那中年妇女瞥了我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可管不了这事儿,你找别人去吧。”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老周脸色不太好看,又带着我走向另一户人家。他这次敲门的声音更响了,“砰砰砰!”
门开了,一个老头站在门口,“老周,咋啦?”
老周又把事情说了一遍,那老头连连摆手,“我这身子骨不行啦,帮不上忙,你再找找别人。”
说完,也关上了门。
就这样,我们一连找了好几户人家,不是被拒绝,就是被赶出来。天渐渐黑了下来,我的心情也越发沉重,脚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艰难。
我耷拉着脑袋,嘴里嘟囔着,“这可咋办呀,难道真没希望了?”
老周黑着脸,一声不吭,闷头往前走。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老周突然停下脚步,“还有一个人,也许能帮上忙,不过他脾气不太好。”
我咬咬牙,“只要有希望,咱们就去试试。”
老周带着我七拐八拐,老周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院子里堆满了杂物,一个光头男人正坐在那里修理一辆摩托车。
“大刘,有事儿找你。”老周喊道。
只见那光头男人抬起头来,一双三角眼透着股子凶劲儿,恶狠狠地看着我们,“啥事儿?”
那模样活像要吃人似的。
老周凑上前去,把事情又细细说了一遍。大刘听完,嘴角一扯,冷笑一声,“哼,我凭啥帮你们?”
他边说边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油污,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赶忙向前一步,满脸堆笑,急切地说道:“只要您能帮我们,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一定报答您。”
大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行,我可以帮你们,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我忙不迭地应道。
“帮我把这辆摩托车修好。”大刘指了指身旁那辆破旧得不成样子的摩托车,那车零件七零八落,车身锈迹斑斑。
我瞧着那辆摩托车,心里瞬间没了底,可眼下这情形也由不得我犹豫,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我那是起早贪黑,到处找零件。为了能找到合适的配件,我跑遍了大街小巷的修理铺,累得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跟着大刘学习修理的时候,我更是小心翼翼,就怕出一点差错。大刘脾气可爆,我稍有不对,他就扯着嗓子吼,那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有一回,我不小心把一个螺丝拧错了,大刘眼睛一瞪,大声骂道:“你这小子,咋这么笨!”
吓得我手一抖,差点又把工具给掉地上。
不过,经过几天的折腾,总算是把摩托车修好了。大刘围着车转了两圈,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模样。
大刘还算守信用,答应帮我们。
可我心里清楚,光靠他们还不够,我还得继续寻找更多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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