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悠漓停下脚步,看向他。
唐陨枫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冷的月光和夜风立刻涌了进来。
“今晚月色很好。”他没有看她,只是望着窗外,“想看看吗?”
慕悠漓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唐陨枫转过身,朝她伸出手。
“带你上去看看。”
慕悠漓微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没有拒绝,将手放入他掌中。
下一刻,她只觉身体一轻,眼前景物飞速后退。唐陨枫揽着她,施展轻功,如同鬼魅一般跃上屋顶。
高处风更大,视野也更加开阔。圆月悬挂在夜空,仿佛触手可及,整个唐府都在这片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慕悠漓站在屋顶,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丝难言的情绪。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看到如此纯粹的夜空和月亮。
唐陨枫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以及她眼中映出的月光。这一刻,他和她仿佛都远离了尘世的纷扰,只剩下头顶这一轮明月,和脚下沉默的屋脊。
风吹过,带起慕悠漓额前的碎发。
唐陨枫凝视着她,月光下她的侧脸柔和,少了平日的清冷。
他想说些什么,关于过往,关于那些压在心头的重担。
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夜风带着凉意,也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宁。
慕悠漓的呼吸渐渐平稳,头不自觉地靠向他坚实的肩头。
唐陨枫身形微僵。
他垂眸,看见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睡着了。
他维持着姿势,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揽住她,动作轻缓,生怕惊醒了她。
足尖轻点,他抱着她,如同一片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回庭院。
回到慕悠漓的房间,他将她放在床上,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
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她的脸颊,微凉。
他收回手,站立片刻,转身离开。
夜色更深。
书房内,灯火通明。
洛与徐二人早已等候。
“可以开始了。”
唐陨枫的声音没有温度,如同外面的夜风。
洛与徐对视一眼,躬身应道:“是。”
三人没有过多言语,计划早已周详。
唐陨枫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夜色吞噬了他。
慕悠漓醒来时,天光未亮,屋内一片寂静。
她动了动,感觉有些不适,随即想起昨夜在屋顶睡着了。
是唐陨枫抱她回来的?
念头一闪而过。
“姑娘,您醒了?”
黄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小心。
“进来吧。”
慕悠漓坐起身。
黄鹂端着水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何事?”
慕悠漓问道。
黄鹂放下水盆,低声道:“姑娘,刘侧妃生的那位……那位小姐,昨夜被挪到西偏殿去了。”
慕悠漓的动作一顿。
“为何?”
“听说是……是枫少爷嫌孩子哭闹,扰了他清净。”
黄鹂的声音更低了,“刚出生就被挪走,连个像样的乳母都没安排齐全。”
慕悠漓没有说话。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能有多大的哭闹声。
唐陨枫的心,比她想象的还要硬。
唐府正堂。
气氛凝重。
唐老太爷坐在上首,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混账东西!”
他怒视着下方的唐陨枫。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你竟如此对待?”
“她是你亲生的女儿!”
唐陨枫站在堂下,面无表情。
药物的余威还在体内流窜,带来阵阵难以言喻的烦躁。
老太爷的斥责,如同火上浇油。
“不过是个女儿。”
他淡淡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为人父的喜悦,只有不耐。
“女儿又如何?”
唐老太爷气得发抖,“唐家的血脉,岂容你如此轻贱!”
“我唐府,何时出过你这般冷血无情之人!”
唐陨枫的眉头蹙起。
“父亲,我自有分寸。”
“分寸?你的分寸就是把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丢到偏殿自生自灭?”
唐老太爷的声音拔高,“你眼里还有没有伦常纲纪!”
唐陨枫体内的燥意越来越盛。
他不想再听这些聒噪的指责。
“她吵到我了。”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
唐老太爷怒喝。
唐陨枫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你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当初何必让她生下来!”
“现在生下来了,你又嫌弃!”
“唐陨枫,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每一句质问,都像针一样刺入唐陨枫的神经。
他猛地转身,眼底泛起一丝猩红。
那股因药物而起的暴戾,渐渐压过了他的理智。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既然这么吵,不如让她永远安静。
他抬步,朝着西偏殿的方向走去。
唐老太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拦住他!”
他急道。
下人慌忙上前,却被唐陨枫周身散发的寒气逼退。
西偏殿内,婴儿微弱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
唐陨枫推开门。
守在门口的两个仆妇吓得跪倒在地。
他没有看她们,径直走向内室。
摇篮里,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正张着嘴哭泣,声音沙哑。
唐陨枫站在摇篮边,俯视着她。
哭声刺耳。
他伸出手,慢慢地,慢慢地,覆向那张哭泣的小脸。
只要轻轻一捂。
一切都会安静。
翌日,晨曦微露,天色尚未完全清亮。
细碎的、断续的婴儿哭声,如同无形的针,再一次刺破唐府清晨的宁静。
这哭声穿透厚重的墙壁,精准地钻入唐陨枫的耳中。
他躺在床上,双眼睁着,眼底布满血丝。
药物残留的燥热感依旧在四肢百骸中冲撞,比昨日更甚。
那哭声,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烦躁。
极致的烦躁。
他猛地坐起身。
窗外天光灰蒙蒙,屋内光线昏暗。
哭声还在继续,一声接一声,执拗地挑战着他忍耐的底线。
为何如此吵闹。
一个无用的女婴。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
寒意从脚底蔓延,却压不住体内的邪火。
他需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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