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卢西乌斯左手持弓,右手拉弓。使用的是“拇指式”拉弓法。这是典型的中国拉弓技法。
小卢西乌斯穿越到罗马不管叫什么,不管身份如何,他始终是个中国人。射箭选用拇指式非常合理。
按理说,使用传统弓,拇指式拉法,使用隐蔽式站位更好,但是小卢西乌斯本身近战技能更为扎实,射箭并不是他的强项,故而采用开放式站位,能够更加省力。
整个校场死一般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格米尼乌斯屏住了呼吸,费边眯起了眼睛,马塞卢斯则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开弓!
小卢西乌斯的手臂肌肉贲张,宽阔的肩膀向后展开,形成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完美弧度。那张强弓在他手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坚韧的弓身弯曲成一个惊心动魄的满月。
他背部的托加袍下,伤口的缝合线承受着巨大的拉力,发出细微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如同琴弦即将崩断的“嘣嘣”声。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内里的丝绸衬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眼前甚至短暂地黑了一下,剧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意志堤坝。他全靠一股非人的意志力支撑着,手臂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
瞄准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穿透了百步的距离,牢牢锁定了目标靶心
“咻——”
弓弦震鸣!箭矢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在空气中游动的金枪鱼,撕裂燥热的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扑目标!
“嘭!”
一声沉闷有力的钝响!箭矢精准无比地钉入了最中央那个木靶的皮革心脏位置,箭尾的羽翎剧烈颤动,发出嗡嗡的余音!
“好!”卢库鲁斯军中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士兵们用短剑敲击着盾牌,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向他们的年轻统帅致敬。
小卢西乌斯缓缓垂下手臂,将弓递给侍卫。他的动作依旧沉稳,只是转身面向使者时,那抹被胭脂掩盖下的苍白似乎更深了一分。
他目光锐利,声音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显得冷酷又从容,“一点微末之技,让诸位见笑了。请转告庞培、凯撒,还有克拉苏阁下……”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马塞卢斯,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卡普亚,欢迎朋友。但若有人执意将罗马公民再次推向自相残杀的战场……”他顿了顿,校场上数万士兵的杀气仿佛凝聚在他身后,形成无形的重压,“我,卢西乌斯·李锡尼·卢库鲁斯,以及我麾下的将士,将奉陪到底。”
格米尼乌斯和费边肃然,郑重地躬身行礼,再无半分轻视。马塞卢斯更是深深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使者们被恭敬地送出军营。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军营辕门之外,小卢西乌斯挺直的背脊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支撑。
他身体一晃,双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就跪倒在滚烫的黄沙上。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浸透了他的托加袍。
“小卢西乌斯!”卢库鲁斯惊骇的呼喊声响起。
黛丝缇拉的尖叫被堵在喉咙里,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扶住他瘫软的身体。那件染血的托加袍被褪下,露出里面被鲜血迅速染红的丝绸衬衣。
撕开衬衣,只见背上那大片焦黑结痂的恐怖伤口边缘,数道狰狞的裂口赫然绽开,新鲜的血液正汩汩涌出,混合着黄色的脓液。可怕的高热再次席卷了他的身体。
“药!快拿药!”卢库鲁斯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小卢西乌斯躺在担架上,被急速抬回医护所,意识在剧痛和高热的边缘沉浮,陷入更深的昏迷。
拉弓射箭,其实需要特殊的训练。一般情况下,需要弓箭手脱离其他训练,专门射箭,最少两年方能成功。因为,拉弓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更重要的是后背的肌肉群的长成。
小卢西乌斯拉弓用力太猛,不小心再次牵扯伤口……
在卡普亚的另一处开放式的希腊式民居里,气氛截然不同。克拉苏的长子普布利乌斯·李锡尼·克拉苏,正靠坐在一张罗马普通的床榻上。
他年轻的脸庞上也带着病后的苍白,但精神显然好了很多。
他身上的箭伤在土制青霉素的作用下,愈合得远比小卢西乌斯顺利,炎症已退,只剩下结痂的疤痕。毕竟他不是烧伤。
此刻,他正仔细地将一小卷写满字的羊皮纸卷好,用细绳系紧,然后滴上火漆,郑重地盖上自己的戒指印鉴。
“马塞卢斯。”他将密信递给恭敬侍立在一旁的老仆,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异常清晰,“立刻动身,亲手将此信交给我父亲。务必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完好无损!更要让他知道,小卢西乌斯阁下,以信义待我。还有,庞培?庞培算个屁啊!”
马塞卢斯双手接过那封仿佛有千钧重的密信,深深鞠躬,眼中满是复杂和释然:“遵命,阁下。”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转身就打算离开营帐。
“站住。回来。”普布利乌斯叫住了马塞卢斯,“你告诉我父亲,还有你,你们一定要盯紧了夸图娅。别让她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马塞卢斯十分疑惑,问道:“普布利乌斯,你还是打算把夸图娅嫁给小卢西乌斯吗?”
“当然不是。你也知道,这不是我说的算的。”普布利乌斯说,“你们不要看夸图娅只有十六岁,像个乖巧的女儿,但是她到底是个什么德性我非常清楚……你不用多说,马塞卢斯,我们都是自己人。
你要知道,夸图娅的德性我父亲却不一定清楚。夸图娅的放荡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她被看得紧,一直没有机会。
如果把她嫁给小卢西乌斯,她在外面找了情人,猎颅者发起怒来,整个克拉苏家族都得陪葬。”
马塞卢斯一听,便是心中一惊。
普布利乌斯继续说道:“我强烈建议,一定要让我的姐姐特蒂娅嫁给小卢西乌斯。”
“啊?”
马塞卢斯面露难色,去说夸图娅的“坏话”给克拉苏听着本来就不符合他的身份,很是为难。现在又要把特蒂娅嫁给小卢西乌斯,这实在是很为难。
“特蒂娅是不会同意的……”马塞卢斯一脸的“悲苦”之色,万一以后特蒂娅知道是普布利乌斯和他干的,他铁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普布利乌斯是她弟弟,肯定没事,自己就悬了,特蒂娅可不是好对付的。
普布利乌斯问:“为什么?”
马塞卢斯说:“先别说小卢西乌斯有一个情妇,就说特蒂娅,她……普布利乌斯你也知道,特蒂娅就是一匹野马!”
“放心吧,小卢西乌斯会驯服她的。特蒂娅是一匹慕强的野马!”
“我说的不是这个。”马塞卢斯急忙说,“驯服那也是以后才能驯服。关键问题就是特蒂娅怕是不会答应这婚姻。”
“由不得她!而且,没准特蒂娅乐意也说不定。”普布利乌斯说,“我会向普雷斯坦阁下强烈建议……推荐特蒂娅。马塞卢斯,你要知道这事有多么重大。”
“明白,这意味着卢库鲁斯家族和克拉苏家族的联姻。”
普布利乌斯说:“你明白就好。我父亲更喜欢夸图娅,但是一定不要让夸图娅嫁给小卢西乌斯。”
“只是……”马塞卢斯问,“夸图娅一直规规矩矩,普布利乌斯,你要不要……注意一下措辞?如果直接这么说,我怕克拉苏阁下会……”
“直接说!”普布利乌斯说,“我写信里了。而且,实在不行告诉我母亲。”
“啊?”马塞卢斯顿时觉得自己吃了一只飞蛾,告诉克拉苏阁下还不算,再告诉特尔图拉女士……搞不好,自己会被打一顿……
普布利乌斯说:“我一定会说服卢库鲁斯·普雷斯坦接受大姐的,告诉我父亲,我没事,而且不要和庞培绑一起,庞培就是个废物!”
罗马城,克拉苏宅邸的书房。摇曳的灯火将克拉苏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他正对着那份由格米尼乌斯和费边带回的、措辞谨慎却难掩震撼的报告皱眉沉思。
报告详细描述了卡普亚的所见:卢库鲁斯军团兵强马壮、士气高昂,小卢西乌斯不仅精神矍铄,甚至能开强弓震慑全场,明确表达了不惜一战的强硬姿态……这与他从马塞卢斯第一封信中得到的“濒死”、“颓势”的情报,简直是天壤之别。
“废物!蠢货!”
克拉苏将那份来自使者的报告狠狠摔在桌上,气得浑身发抖。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戏耍的小丑,巨大的落差让他怒火中烧,几乎要立刻下令严惩马塞卢斯那个误事的狗东西。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管家提着一盏昏暗的风灯,领着一个风尘仆仆、满面倦容的人走了进来。正是马塞卢斯。
“主人……”马塞卢斯的声音带着长途奔波的沙哑和恐惧,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捧起那卷带着普布利乌斯印鉴的密信,头深深埋下,“普布利乌斯的亲笔信!”
克拉苏的怒火瞬间凝固。
他一步抢上前,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抓过那卷羊皮纸,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急切地扯断细绳,撕开火漆,就着管家举近的风灯,贪婪地阅读着上面的字迹。
信不是很长,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克拉苏心上。普布利乌斯熟悉的笔迹确认了他还活着,而且伤势正在好转。信中特别提到小卢西乌斯信守承诺,对他以礼相待,并提供了那种神奇药物的治疗。信的末尾,普布利乌斯恳请父亲慎重考虑与卢库鲁斯阵营的关系。
克拉苏捏着信纸,久久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书房里只剩下灯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呼吸。
脸上的暴怒、被欺骗的羞愤、对卢库鲁斯父子的憎恨……种种激烈的情绪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算计,如同一只黄鼠狼在阴影中睁开了眼睛。
“普布利乌斯他……”
马塞卢斯赶紧说道:“没事,没事!主人,我见到了普布利乌斯,活的,而且特好。普布利乌斯当时作为小卢西乌斯的扈从一起攻上了莱乌齐奥山。庞培乱箭齐发,普布利乌斯少爷什么事都没有……”
马塞卢斯声情并茂,兴致勃勃地给克拉苏讲了普布利乌斯攻击莱乌齐奥山的英勇事迹……
克拉苏看着马塞卢斯满脸惊喜一般地讲解着自己那个英勇无畏的大儿子的事迹,突然之间一股无名业火升腾而起……
他大骂一句,“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烂泥里的虫子!”冲上去一脚踢在马塞卢斯胸口,把马塞卢斯踢了一个跟斗。
马塞卢斯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急忙求饶:“对不起啊主人,是我的错啊,我当时没有更好的得到消息啊,是我的错!求你原谅我!”
马塞卢斯不道歉还好,他这一道歉,克拉苏更生气了。
他冲上去,揪住马塞卢斯的托迦袍的衣领,抡起拳头就打,边打边骂:“毁事的废物,就该把你去喂渡鸦……你知道你误导了我吗?你知道你让我做了多蠢的事吗?现在,卢库鲁斯和庞培搞不好都想干掉我!”
“别打我,求求你,主人……我还有普布利乌斯少爷的消息……”
克拉苏根本不听,拳头如同雨点一样落下,马塞卢斯抱着头一边惨叫,一边大喊:“普布利乌斯有计谋,能让主人你摆脱困境!”
“你这个蠢货!你这个被朱庇特诅咒的蠢货!”克拉苏揪住马塞卢斯的脖领子大喊,“说,我告诉你,你要是说不明白,我就把你喂渡鸦!”
足足过了四十分钟……
克拉苏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投向了庞培官邸的方向。嘴角一点点向上勾起,形成一个极其阴冷、充满讥诮的弧度。
“庞培,庞培,你就该叫庞培·苏锐佩雷……”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耳语,却浸透了刻骨的轻蔑,“一个连我儿子都打不过的废物……也配和我克拉苏平起平坐?苏拉说你是‘伟大者’?呵……没错,我那个好女婿没说错,你就是个‘捡漏的’,你就是个‘贼’!”那声轻呵的笑声,如同黄鼠狼擤了一下鼻涕,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赶走了马塞卢斯,克拉苏慢慢踱回书桌后,将普布利乌斯的密信小心地压在一份卷宗下。
然后,他拿起鹅毛笔,在一张崭新的莎草纸上,开始缓慢地书写。笔尖划过莎草纸,发出沙沙的轻响。
克拉苏认为自己儿子普布利乌斯的提议非常的好,如果真的能成,那么不论哪一头自己都不吃亏。庞培和凯撒需要自己的八万大军做谈判筹码,卢库鲁斯那边……自己是他的“亲家”,最能打的小卢西乌斯是自己的女婿。
嘿嘿嘿嘿……这实在是太棒了!
于是,克拉苏的书信的开头,赫然是“致尊敬的卢库鲁斯·普雷斯坦统帅阁下……”
昏黄的灯光下,克拉苏的脸庞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被跳跃的火苗照亮。那双深陷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粹而冰冷的野心光芒……
他的笔在莎草纸上跳动着,越跳越快,越快就越兴奋。克拉苏的嘴角逐渐上扬,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到最后犹如一只燕子,穿过雨云,飞向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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