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堆下传来骨骼摩擦的脆响，洛天羽染血的手指死死抠住地面，
混沌本源如游丝般缠上断剑剑柄，他喉间溢出腥甜，却突然咧嘴笑出声：
“黑暗本源……也不过如此。”
黑暗之主猛地抬头，眼中翻涌的黑雾几乎凝成实质。
他抬手抹去肩头血迹，掌心黑暗之力疯狂翻滚，竟直接扯断肩头断剑，森然道：
“洛天羽，今日便让你知道，混沌大道在黑暗面前，不过是待熄的烛火！”
话音未落，黑暗之主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指尖凝聚的黑暗本源化作利爪，直取洛天羽心口。
洛天羽瞳孔骤缩，混沌本源骤然爆发，周身碎石悬浮而起，在身前凝成混沌屏障。
“砰——”
利爪撞上屏障的瞬间，黑暗之力如潮水般渗透，混沌屏障寸寸龟裂。
洛天羽一口鲜血喷出，却借着反冲力向后翻滚，伸手拔出背后半截残剑，剑尖混沌光芒骤然暴涨：
“混沌——斩道！”
残剑划过一道弧光，竟直接撕裂身前黑暗。
黑暗之主脸色剧变，仓促间凝聚黑暗护盾，却被剑光劈得护盾破碎，整个人再次被震飞，重重撞在岩壁上，石屑簌簌落下。
洛天羽拄着残剑半跪在地，胸口起伏剧烈，断剑造成的伤口仍在渗血。
他望着岩壁下缓缓站起的黑暗之主，声音嘶哑却坚定：
“大道之争，从来不是谁的本源更强……而是谁，更能撑到最后。”
黑暗之主抹去嘴角血迹，眼中第一次露出凝重。
他周身黑暗本源疯狂涌动，竟开始吞噬周遭的光线，连碎石堆里的阴影都化作他的力量：
“那我便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黑暗大道——永夜！”
天地间骤然陷入漆黑，唯有两道本源光芒在黑暗中对峙。
黑暗本源在黑暗之主身后疯狂汇聚，化作一尊高逾千丈的黑暗帝相。
帝相身披玄黑帝袍，袍角缠绕着吞噬光线的黑雾，面容隐在阴影中，
唯有一双猩红眼眸如深渊般慑人，指尖垂落的黑暗锁链上，还挂着无数破碎的道则残片。
“混沌法相，凝！”
洛天羽仰头长啸，混沌本源冲破黑暗束缚，白发无风自动，血色从心口伤口蔓延至发梢，身后陡然浮现出同样巍峨的虚影。
那混沌法相通体笼罩着灰蒙蒙的光晕，虽看不清轮廓，却有无数道则在虚影周身流转，
每一次呼吸都引得天地间的混沌气流剧烈震荡，染血的白发虚影与黑暗帝相对峙的瞬间，连永夜都泛起了涟漪。
黑暗帝相率先动了，巨手凌空抓下，黑暗本源凝成遮天大手，连空间都被捏得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混沌法相不甘示弱，抬起灰蒙蒙的巨拳迎上，拳掌相撞的刹那，混沌与黑暗本源疯狂绞杀，
无数黑色与灰色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将下方的山脉炸得粉碎，永夜中的两道本源光芒也随之剧烈闪烁。
黑暗之主嘴角勾起一抹冷冽，操控着黑暗帝相抽出腰间的黑暗帝剑，剑身上流淌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洛天羽，你的混沌法相，撑得住几剑？”
洛天羽抹去嘴角血迹，眼中战意更盛，混沌法相手中也浮现出一柄由混沌气流凝成的巨刃，血色白发在风中狂舞：
“那就试试，看是你的黑暗帝剑先碎，还是我的混沌巨刃先断！”
两道法相在永夜中轰然交手，帝剑与巨刃碰撞的声音震彻寰宇，
黑暗与混沌的本源碎片如雨般洒落，每一片落在地上，都能砸出深不见底的大坑。
洛天羽与黑暗之主的身影在法相间穿梭，本源之力不断注入各自法相。
混沌巨刃与黑暗帝剑第三次轰然相撞，这次却没有预想中的能量爆发——两道兵器的刃身同时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混沌气流与黑暗雾气顺着裂痕疯狂外泄，连天地都在微微震颤。
洛天羽心口猛地一痛，一口鲜血喷溅在混沌法相的虚影上，
那染血的白发瞬间失去光泽，法相的轮廓也开始变得模糊。
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的混沌本源正随着巨刃的裂痕快速流逝，连维持法相的力量都在不断消散。
黑暗之主的状况同样凄惨，黑暗帝相的猩红眼眸骤然黯淡，帝袍上的黑雾被撕裂出数道缺口，
他扶着岩壁的手指不断颤抖，喉间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不可能……黑暗大道怎么会……”
话音未落，黑暗帝剑“咔嚓”一声崩断，断刃带着黑暗本源碎片砸向地面，激起漫天尘埃。
混沌巨刃也紧随其后碎裂，洛天羽的混沌法相如泡沫般消散，
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摔倒在碎石堆里，白发被血污与灰尘染成灰褐色。
黑暗之主同样瘫倒在地，黑暗帝相彻底崩解，周身的黑暗本源变得微弱如烛火，
连维持永夜的力量都消失了，天际重新透出一丝微光。
洛天羽艰难地抬起头，望着同样动弹不得的黑暗之主，声音嘶哑：“大道尽碎……”
黑暗之主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撑着碎石堆勉强撑起上半身，
指尖残留的黑暗本源凝成细碎的黑芒，却连完整的术法都无法凝聚。
他死死盯着洛天羽，眼中没有了大道之争的威严，只剩不死不休的狠戾：“大道碎了，便用命来偿！”
话音未落，他猛地扑了过去，枯瘦的手指如利爪般抓向洛天羽的脖颈。
洛天羽眼中闪过一丝狠劲，侧身避开的同时，伸手扣住黑暗之主的手腕，两人重重滚落在碎石堆里，
尖锐的石子划破衣袍，在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没有了法相加持，没有了本源护持，这场厮杀只剩下最原始的搏斗。
洛天羽染血的白发被黑暗之主攥在手中，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也激起了骨子里的悍勇——他张口狠狠咬向黑暗之主的肩头，牙齿嵌入皮肉的瞬间，血腥味在口腔中炸开。
黑暗之主痛得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攥起一块碎石，狠狠砸向洛天羽的后脑。
“砰”的一声闷响，洛天羽脑袋一阵眩晕，却没有松口，反而咬得更紧，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染红了身下的碎石。
两人在狼藉中翻滚撕扯，指甲抠进对方的皮肉，牙齿咬向彼此的要害，
曾经高高在上的大道之主，此刻却像两头发疯的困兽，只剩下最本能的厮杀。
黑暗之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腾出的手在碎石堆里胡乱摸索，竟摸到半截断裂的岩壁碎块，棱角锋利如刀。
他猛地将碎块攥在掌心，不顾掌心被割得鲜血淋漓，用尽最后力气朝着洛天羽的后心狠狠刺下！
“噗嗤——”碎块穿透染血的衣袍，深深扎进皮肉。
洛天羽浑身一僵，咬在黑暗之主肩头的力道骤然消散，口中涌出的鲜血浸湿了对方的衣袍。
他试图抬手反击，可手臂却像灌了铅般沉重，只能无力地垂落，指尖在碎石上划出几道浅浅的血痕。
黑暗之主趁机将他狠狠推倒在地，又抬起膝盖顶在洛天羽的胸口，
粗糙的手掌死死按住他的脖颈，眼中满是疯狂的快意：“洛天羽！你终究……还是输了！”
洛天羽的胸膛剧烈起伏，后脑的剧痛与后心的伤口不断吞噬着他的意识，染血的白发贴在满是灰尘的脸颊上，
浑浊的视线里，天际的微光渐渐变得模糊。
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最后一丝力气随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彻底流逝，手臂重重砸落在碎石堆上，再无半点动静。
黑暗之主盯着洛天羽死寂的躯体，喉间却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冷笑，笑声穿透死寂的战场，惊得残存的碎石簌簌发抖。
就在这时，天际突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曾经稳固的诸天屏障如琉璃般碎裂，
亿万道裂痕在天幕上蔓延，无数星辰失去了大道的牵引，拖着长长的火尾从九天坠落，砸向破碎的大地。
大地开始崩裂，深渊般的裂缝吞噬着山川河流，
曾经璀璨的神天世界竟如棋盘般支离破碎，每一块碎裂的空间都在剧烈碰撞，发出毁天灭地的轰鸣。
黑暗之主缓缓起身，望着这诸天尽碎的末日景象，眼中没有半分动容，反而抬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五指狠狠刺入皮肉。
“噗——”
一团浓郁到发黑的黑暗本源被他生生扯出，本源离体的瞬间，
他的脸色骤然惨白如纸，却死死攥着那团本源，踉跄着走向战场深处那根早已布满裂痕的盘龙柱。
这盘龙柱通体漆黑，柱身上雕刻的盘龙纹路早已失去光泽，唯有顶端的封印阵眼还残留着微弱的光芒。
“万古沉寂又如何？”
黑暗之主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黑暗本源狠狠按向阵眼，“今日便以我本源为引，解开封印，让这天地……再换一轮乾坤！”
随着黑暗本源涌入，盘龙柱剧烈震颤起来，柱身的裂痕中溢出恐怖的能量，
原本坠落的星辰竟在这一刻停滞在半空，破碎的诸天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朝着盘龙柱的方向汇聚。
黑暗本源顺着阵眼疯狂涌入盘龙柱，柱身裂痕中溢出的能量骤然暴涨，竟化作无数黑色光丝缠向停滞的星辰。
那些原本坠落的星辰开始倒转轨迹，如潮水般向后退步，破碎的诸天碎片也在光丝牵引下凝聚，
散逸的混沌与黑暗本源自发向盘龙柱汇聚——这不是简单的能量回笼，
而是“本源归天”的异象，仿佛天地都在为封印后的存在献祭力量。
“咔嚓——咔嚓——”
盘龙柱顶端突然传来金属崩裂的脆响，八道缠绕柱身的鎏金锁链应声震颤，
锁链上镌刻的封印符文如萤火般熄灭，原本闪耀的鎏金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裂痕从锁链连接处蔓延，
最终在一声巨响中彻底破碎，碎片飞溅间，一股远超混沌与黑暗大道的威压骤然降临。
这威压如九天深海般厚重，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压得扭曲，
坠落的星辰彻底定格，破碎的大地停止崩裂，连黑暗之主都被震得双膝发软，攥着残余本源的手不住颤抖。
而盘龙柱顶端，那尊被锁链锁了万古的石像终于动了——石屑簌簌剥落，粗糙的石壳下，竟显露出一道墨发垂落的青年身影。
青年身着玄色暗纹长袍，面容冷冽如冰雕，墨发垂至肩头，一双眼眸漆黑如无星之渊，没有半分情绪。
他缓缓抬眸，目光扫过破碎的天地，扫过跪地的黑暗之主，扫过洛天羽的尸身，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愤怒，
只有对万物生灵的彻底漠视——仿佛眼前的诸天破碎、生死离别，都不过是尘埃微动。
黑暗之主抬头望去，十分激动，喉间溢出颤抖的低语：“恭迎吾黑暗神始之主。”
青年没有回应，只是抬手轻挥。
刹那间，天地间残存的黑暗本源尽数向他汇聚，化作环绕周身的黑色光带；
那些破碎的鎏金锁链碎片，竟也在他掌心凝成一枚黑色令牌。
他立于盘龙柱顶端，周身威压如实质般笼罩寰宇，万古沉寂的天地间，
第一次响起属于神始之主的冰冷声线，没有起伏，却足以让诸天震颤：
“万古封印，终得解。
从此，再无混沌，亦无永夜——唯黑暗，统御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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