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突然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水下撞了一下,舱里的油灯晃得厉害,灯芯爆出一串火星,映得窗纸上的影子歪歪扭扭。我扶着船舷往下看,瓯江水色已从黑绿变成了墨黑,像是泼了一船的浓墨,连船桨划下去都看不见痕迹,只听见“哗啦”一声,却没半点水花溅上来。
“后生,别往下瞅!”掌舵的老船工突然开口,他姓周,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手上的老茧比船板还厚,“这江里的东西,最忌人盯着看,越看越容易缠上你。”
我缩回手,心里的不安更甚:“周伯,这江里到底有啥?刚才那一下,不像是撞了暗礁。”
周伯往嘴里塞了口旱烟,火柴划了三次才点着,烟雾从他嘴角漏出来,混在江雾里:“是‘江魇’。”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江里的东西听见,“望江镇的老人都知道,瓯江中游有‘魇区’,到了这儿,船要走中间,灯要罩红布,说话不能带‘沉’‘翻’‘鬼’这些字。刚才那一下,是江魇在试探,要是咱们慌了神,它就该来真的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枣木杖,杖头的石猴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发烫。正想再问,船尾突然传来一阵“滋滋”声,像是有东西在啃船板。周伯脸色一变,抄起船桨就往船尾跑,我也跟着过去,只见船尾的木板上,缠着几根黑色的水草,那水草不像普通的江草,叶子是锯齿状的,还在慢慢蠕动,木板上已经被啃出了几个小坑,坑里渗出来的水,是暗红色的。
“是‘食船草’!”周伯骂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艾草,他抓了一把撒在水草上,艾草一碰到水草,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水草瞬间缩成了一团,掉进江里,“这草是江魇养的,专啃船板,要是让它啃穿了,咱们都得喂鱼!”
我看着那团水草在江里慢慢沉下去,水面上留下一圈黑色的涟漪,心里突然想起《山海经》批注里的话——“石夷之卵,藏于江底,百年一醒,食魂为养”。难道这江魇,就是卵养出来的“护卫”?
船又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终于出现了灯火,是望江镇到了。望江镇依江而建,房子大多是木质的,吊脚楼伸到江面上,挂着的红灯笼在雾里晃着,像一个个鬼火。周伯把船停在码头,收桨的时候手还在抖:“后生,到了镇里,赶紧找家客栈住下,夜里别出来晃悠,尤其是别去江边。”
我谢过周伯,提着书箱下了船。码头的青石板湿滑得很,踩上去能听见“咕叽”的水声,像是底下藏着什么东西。镇里很静,只有几家铺子还开着门,门口挂着的幌子被风吹得晃来晃去,没一点声音,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找了家“望江客栈”,掌柜的是个瘦高个,脸上没什么血色,见了我就问:“住店?就你一个?”
“嗯,一间上房。”我把钱递过去,他接过钱的时候,我看见他手腕上有一道黑色的疤,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
“夜里别开窗,别听江里的声音,听见啥动静都别出来。”掌柜的把钥匙递给我,声音压得很低,“这几天镇里不太平,已经丢了三个人了,都是夜里去江边的。”
我心里一紧:“丢了人?怎么丢的?”
掌柜的叹了口气,往门外瞅了瞅,才压低声音说:“前儿个,东头的李二柱,夜里去江边挑水,就没回来,第二天早上,他媳妇在江边找着他的水桶,桶里的水是黑的,还飘着几根食船草。还有前天,镇西的王秀才,说要去江边看月亮,也没回来,只找着他的折扇,扇面上沾着黑血。”
我攥紧了钥匙,看来这望江镇的事,果然和江底的石夷之卵有关。回到房间,我把枣木杖放在枕头边,又把朱砂撒在门槛上,才打开《山海经》,翻到那页批注,仔细看了又看,除了“石夷之卵,藏于江底,百年一醒,食魂为养,江祸将起”,再也没别的字。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听见窗外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江里划水,又像是有人在拍打着船板。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变成了人的哭声,细嫩嫩的,像是个女娃,顺着窗户缝飘进来,听得人心里发毛。
我握紧枣木杖,悄悄走到窗边,没敢开窗,只从窗纸的破洞里往外看。只见江边的码头上,站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红布衫,背对着我,像是在往江里扔什么东西。我心里一动,想起了陈家村的阿秀,可阿秀已经被救回来了,怎么会在这里?
正想再看,那身影突然转了过来,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扑通”一声跳进江里,没了踪影。我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桌子,桌上的油灯晃了一下,差点灭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镇里的老秀才家。望江镇的人说,老秀才姓秦,家里藏着很多古籍,懂些阴阳五行的事。秦秀才的家在镇东头,是个小院子,院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匾额,写着“秦府”两个字。
我敲了敲门,过了半晌,门才开了一条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探出头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是谁?找我有事?”
“晚辈阿砚,从陈家村来,想向您请教些事。”我把陈家村石夷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又提到了江里的异常,“晚辈听说您懂古籍,想问问您,知不知道瓯江江底,有‘石夷之卵’的事?”
秦秀才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一把拉开门,把我拉进院里,又赶紧关上门,声音都在抖:“你怎么知道‘石夷之卵’?你见过那东西?”
“没见过,只在古籍的批注里看到过。”我把《山海经》递给他,“望江镇最近丢了人,是不是和这卵有关?”
秦秀才翻着《山海经》,手一直在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石夷之卵,不是一个,是九个。”他指着院墙上的一块石碑,“那是我祖上留下的,上面刻着‘九卵镇江,缺一则乱’。传说上古时候,大禹治水,把石夷的魂魄分成九份,封在九个卵里,沉在瓯江、钱塘江、闽江这九条江的江底,用来镇压江里的水怪。可要是卵醒了,就会食魂养魄,等九个卵都醒了,石夷就能重聚魂魄,到时候,整个江南都得遭殃。”
我心里一沉:“那望江镇江底的,就是其中一个卵?最近丢的人,都是被卵吃了魂魄?”
“是。”秦秀才叹了口气,“我祖上是守卵人,世代看着这卵,可到了我这一辈,守卵的法子丢了,只知道卵醒的时候,会先养出江魇、食船草这些东西,吸引活人靠近,再吸他们的魂魄。前几天丢的李二柱、王秀才,都是被卵吸了魂魄,变成了‘江傀儡’,夜里在江边晃悠,就是为了引更多的人去。”
“那怎么才能镇压这卵?”我问,“陈家村的石公被破了,可这卵在江底,比石公难对付多了。”
秦秀才走到石碑前,用袖子擦了擦碑上的灰尘,露出几行模糊的字:“石碑上写着,‘卵怕阳火,畏桃木,需以百年槐木为灯,蘸雄鸡血与朱砂,引魂灯照之,卵隙自开,再以桃木匕首刺其核心,方可镇压’。可这百年槐木难找,雄鸡血和朱砂还好说,引魂灯的法子,我也只知道个大概。”
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秦秀才脸色一变,赶紧把我推进里屋:“别出声!可能是江傀儡来了!”
我躲在里屋的门后,听见秦秀才打开门,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秦秀才,我家男人丢了三天了,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你去江边找找吧。”秦秀才的声音很紧张。
“我去过了,江里有声音,说他在下面等着我呢……”女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怪,像是有两个人在说话,“你陪我去看看吧,就一眼……”
我听见秦秀才的脚步声在后退,还有“扑通”一声,像是有人倒在了地上。我心里一急,抓起枣木杖就冲了出去,只见门口站着个女人,穿着蓝布衫,脸上没有血色,眼睛是白的,正是望江镇丢了男人的李二柱媳妇,她的手正掐着秦秀才的脖子,秦秀才的脸已经憋得发紫。
“放开他!”我举起枣木杖,朝着女人的手砸去,杖头的石猴泛着金光,女人惨叫一声,手缩了回去,脸上的皮肤开始变得僵硬,像是要变成石头。
“你坏我好事!”女人的声音变得尖细,朝着我扑来,我撒了把朱砂,朱砂落在她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她的身影晃了晃,转身就往江边跑,很快就消失在雾里。
我赶紧扶起秦秀才,他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多亏了你……这江傀儡,被卵吸了魂魄,已经不是人了,只有引魂灯能让他们恢复神智,不然只会一直害人。”
“秦伯,我们得赶紧做引魂灯。”我扶起他,“百年槐木哪里有?我去砍!”
秦秀才指了指镇外的乱葬岗:“乱葬岗里有棵老槐树,有两百多年了,只是那地方邪乎得很,夜里有‘鬼哭’,白天也少有人去。”
“我去!”我握紧枣木杖,“只要能做引魂灯,再邪乎的地方我也敢去。”
下午,我带着斧头、朱砂、枣木杖,还有秦秀才给的一张“护身符”,往镇外的乱葬岗去。乱葬岗在望江镇的西边,离江边不远,地上满是坟头,有的坟头塌了,露出里面的棺材板,上面爬满了蛆虫,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老槐树在乱葬岗的中央,树干有两个人合抱那么粗,树皮裂开,像是老人的皱纹,树枝上挂着些破布条,是之前来祭拜的人留下的。我刚走到树下,就听见树上传来一阵哭声,细嫩嫩的,像是个婴儿,又像是个老人,听得人头皮发麻。
“谁在哭?”我举起枣木杖,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人,只有风吹过树枝的声音,“别装神弄鬼的,我是来砍树做引魂灯的,为了镇压江里的卵,救望江镇的人!”
哭声突然停了,树干上裂开一道缝,里面露出一双眼睛,是绿色的,盯着我看:“这树是我的家,你砍了它,我就没地方去了……”
我心里一紧,知道是树精。我掏出朱砂,撒在树干上:“树精前辈,江里的石夷之卵醒了,已经吃了好几个人的魂魄,要是不镇压它,望江镇的人都会死,到时候,这乱葬岗也会被江水淹了,您的家也保不住。”
树精沉默了一会儿,树干上的缝慢慢合上:“你要砍哪段?别砍我的根。”
“我只要一段胳膊粗的树枝,够做灯杆就行。”我举起斧头,小心翼翼地砍了一段树枝,树枝掉下来的时候,流出了绿色的汁液,像是树精的眼泪。
“这树枝里有我的灵气,能让引魂灯更亮,也能护住你不被江里的东西伤着。”树精的声音从树里传出来,“江底的卵,在‘漩涡眼’,那里水流急,有江魇守着,你要小心。”
我谢过树精,拿着树枝往回走。回到望江镇,秦秀才已经准备好了雄鸡血和朱砂,还有一块桃木,正在打磨匕首。我们一起在客栈的院子里做引魂灯,把槐树枝削成灯杆,灯座用桃木做,灯芯是槐树枝里的木芯,蘸上雄鸡血和朱砂,晾干后,再用红布裹上。
引魂灯做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灯芯一点燃,就发出橘红色的光,和普通的灯不一样,这光不晃眼,反而透着一股温暖,照在身上,之前的寒意都消了不少。
“引魂灯做好了,咱们得找个懂水性的人,带咱们去漩涡眼。”秦秀才看着灯,脸上露出一丝希望,“望江镇有个‘水鬼佬’,姓吴,水性极好,能在江里憋半个时辰,只是他脾气怪,一般不帮人。”
我和秦秀才找到吴水鬼的时候,他正在江边的破屋里喝酒,屋里堆满了渔网和鱼叉,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鱼皮,是江里的“黑鳞鱼”,据说能长到一丈长。
“吴大哥,我们想请你帮个忙,带我们去江底的漩涡眼。”我把石夷之卵的事说了一遍,“只要镇压了卵,望江镇就太平了,你以后也能安安稳稳地打鱼。”
吴水鬼喝了口酒,冷笑一声:“漩涡眼?那地方是江里的禁地,我爹当年就是去了那里,再也没回来,只找着他的潜水服,上面有抓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的。你们想去送死,别拉上我。”
“吴大哥,我知道你恨那地方,可现在望江镇已经丢了三个人了,再这样下去,还会有更多的人丢。”我掏出引魂灯,“我们有引魂灯,能驱散江魇,还有桃木匕首,能镇压卵。你爹当年没回来,说不定是被卵吸了魂魄,我们这次去,也能帮你爹的魂魄解脱。”
吴水鬼的手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他沉默了半晌,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好,我带你们去。但丑话说在前面,到了漩涡眼,要是不对劲,我就先跑,你们自己看着办。”
第二天一早,我们准备好东西,吴水鬼带着潜水服、鱼叉,我带着引魂灯、桃木匕首、枣木杖,秦秀才带着朱砂、护身符,还有几个馒头,坐着吴水鬼的小渔船,往漩涡眼去。
小渔船行得很慢,吴水鬼一直在观察水色,时不时把鱼叉伸进水里,试探着什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前面的江面突然变得湍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是黑色的,像是一个无底洞,周围的水都在往里面转,发出“轰隆”的声响。
“那就是漩涡眼,卵就在下面。”吴水鬼把船停在漩涡旁边,离得远远的,“下面水流急,还有江魇,我先下去探探,你们在船上等着,要是我半个时辰没上来,你们就赶紧走。”
吴水鬼穿上潜水服,拿着鱼叉,深吸一口气,跳进江里。我和秦秀才坐在船上,盯着水面,心里七上八下的。引魂灯放在船中央,橘红色的光照在水面上,形成一圈光晕,把周围的黑雾都驱散了些。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水面突然冒起一串气泡,接着,吴水鬼的头探了出来,脸色苍白:“下面……下面有好多江魇,还有一条大‘水蛟’,守在卵旁边,我差点被它抓住。”
“水蛟?”我心里一紧,“是卵养出来的?”
“是,那水蛟的鳞片是黑色的,眼睛是红的,身上缠着食船草,嘴里还叼着个人的骨头,像是之前丢的王秀才。”吴水鬼喘着气,“引魂灯的光,能让江魇不敢靠近,但水蛟不怕,得想办法弄死它。”
我想了想,把引魂灯递给吴水鬼:“你把引魂灯带下去,靠近水蛟的时候,把灯芯拔出来,蘸上雄鸡血,扔到水蛟身上,引魂灯的火能烧它。我和秦伯在船上,用枣木杖和符纸帮你。”
吴水鬼接过引魂灯,深吸一口气,再次跳进江里。这次,我们在船上能看见水下有橘红色的光在移动,还有水蛟的影子,巨大的,在水里翻来翻去,发出“轰隆”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水下突然冒出一股黑烟,接着,水蛟的头从水里探出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它的背上着了火,是引魂灯的火,正顺着食船草蔓延,烧得它痛苦不堪。
“就是现在!”我举起枣木杖,朝着水蛟的头砸去,杖头的石猴泛着金光,砸在水蛟的眼睛上,水蛟惨叫一声,往水里缩去。吴水鬼从水里跳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鱼叉:“卵的核心在下面,水蛟受伤了,咱们赶紧下去!”
我和吴水鬼穿上潜水服,秦秀才留在船上,拿着符纸,准备随时支援。我拿着桃木匕首和引魂灯,吴水鬼拿着鱼叉,一起跳进江里。
江里很冷,水流很急,好在引魂灯的光驱散了江魇,我们顺着漩涡往下潜,越往下,水越黑,周围的压力也越大。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我们终于到了江底,只见江底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墨玉般的卵,约莫有一间房子那么大,上面刻着和石公、黑石一样的纹路,正微微发光,周围缠着黑色的雾气,雾气里,还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是之前丢的李二柱、王秀才他们的魂魄,被雾气缠着,动弹不得。
卵的旁边,那条水蛟正躺在地上,背上的火还没灭,见我们来了,挣扎着想要起来,吴水鬼举起鱼叉,朝着水蛟的眼睛刺去,鱼叉插进眼睛里,水蛟发出一声惨叫,再也不动了。
我拿着引魂灯,靠近卵,橘红色的光照在卵上,卵上的纹路开始变得模糊,黑色的雾气也慢慢消退,里面的人影渐渐清晰,朝着引魂灯的方向飘来。“快刺核心!”吴水鬼大喊,“卵的核心在下面,有一道缝!”
我低头一看,卵的底部果然有一道缝,缝里泛着黑色的光。我握紧桃木匕首,蘸了些随身携带的朱砂,朝着缝里刺去。匕首刚插进缝里,卵就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整个江底都在震动,黑色的雾气从缝里涌出来,化作一张巨大的脸,是石夷的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朝着我们扑来。
“用引魂灯!”我大喊,吴水鬼赶紧把引魂灯递过来,我把灯芯拔出来,扔到黑雾上,火瞬间烧了起来,黑雾发出“滋滋”的声响,慢慢消退。我趁机把桃木匕首往缝里再刺深一点,直到刺到一个硬东西,那是卵的核心,匕首一碰到核心,就发出一阵金光,核心瞬间碎裂,卵也开始裂开,里面的黑色雾气全部消散,那些被缠着的人影,化作一缕缕白烟,朝着江面飘去。
就在这时,江底突然传来一阵巨响,远处的江底,又亮起了八道黑色的光,像是八个巨大的卵,正在慢慢苏醒。我心里一沉,想起秦秀才说的“九卵镇江”,我们只破了一个,还有八个卵,在其他的江里,正在慢慢醒来。
吴水鬼也看见了那些光,脸色苍白:“还有八个……这可怎么办?”
我握紧怀里的《山海经》,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秦伯说,大禹治水的时候封了这九个卵,说不定大禹的遗迹里,有镇压所有卵的法子。我们得去找大禹的遗迹,找到镇压所有卵的法子,不然,整个江南,都会遭殃。”
我们朝着江面游去,刚浮出水面,就看见秦秀才在船上挥手,脸上满是喜色:“你们成功了!刚才有几缕白烟飘了上来,像是人的魂魄,望江镇的人有救了!”
我和吴水鬼爬上船,把江底的事说了一遍,秦秀才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还有八个卵……看来,这只是开始,我们得赶紧去找大禹的遗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渔船朝着望江镇驶去,江面上的雾慢慢散了,太阳出来了,照在江面上,泛着金色的光。可我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江底的八个卵,正在慢慢苏醒,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等着我们。我摸了摸怀里的枣木杖,杖头的石猴泛着微光,像是在提醒我,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回到望江镇,镇里的人都围了上来,李二柱、王秀才他们的家人,都在江边等着,看见我们回来,赶紧问情况。我把镇压卵的事说了一遍,又提到了江底还有八个卵,镇里的人都沉默了。
“阿砚先生,我们跟你一起去!”李二柱突然开口,他的魂魄已经回来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你救了我们,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望江镇的人,都愿意跟你一起,找大禹的遗迹,镇压剩下的卵!”
“对,我们跟你一起去!”镇上的人都附和着,眼里满是坚定。
我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虽然前路艰难,但有这么多人一起,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大禹的遗迹,镇压剩下的卵,守护住江南的这片土地。
当天下午,我们就收拾好了东西,望江镇的人,有的带着锄头、斧头,有的带着草药、干粮,还有的带着家里的传家宝,能驱邪的东西,跟着我,朝着大禹的遗迹方向走去。我们不知道遗迹在哪里,只知道在西边,在昆仑山的方向,那是大禹治水的起点。
路上的雾又开始浓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奇怪的叫声,像是兽吼,又像是人的哭声。我握紧枣木杖,走在最前面,心里知道,一场更大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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