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推我!”钱母眼泪在眼眶打转。
钱红兵也有些后悔了,但是他真的好累,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那徐珍妮做了一夜。
午饭前,于芳来叫他吃饭。
他察觉对方的眼神不对劲,太过殷勤。
昨晚那样疯狂,估计也跟她家的饭食有关,钱红兵是再也不敢吃了。
虽说那徐珍妮的滋味的确不错,但哪个正常男人能被那样搞。
他就找了个借口回来了。
好在徐家人没有拦着他,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只想睡觉,我昨天一晚上没睡觉,我好累。”
钱红兵疲惫地揉揉鼻梁,钱母一听他一晚上没睡,连忙擦了擦泪。
“那你快点去睡觉,玩归玩,可不能伤了身体……我,我不说了,不说了。”
钱母还在絮絮叨叨,见钱红兵红着眼睛瞪着她,这才讪讪地闭了嘴。
“砰!”的一声,木门关得震天响。
钱父背着手,哼着小调从外头进来,正好听到这声关门声。
慌忙跑进堂屋,见老婆子站在儿子房门前。
“你又做什么惹到儿子了,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安生点吗?”
钱母不可置信地看着钱父,她只是关心儿子,怎么又落得被埋怨的下场。
“好,好,你们都在怪我,都在怪我!”说着,钱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她越想越不值得,这辈子,她从嫁过来,就兢兢业业,上孝父母,下育子女。
一辈子为这个家里操持。
到头来,儿子嫌弃,丈夫埋怨,责怪。
她不过就是想着那只鹅那么大,等闺女回来再杀了,怎么就做错了呢。
越想心里越难受。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村西头的河边,她站在河边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
弯腰抱起一块大石头砸向冰面。
十点钟左右,陆承影三个准备离开回镇上时,有几个孩子慌慌张张地往村子里跑。
一边喊着钱爷爷,一边大喊:“钱爷爷,钱爷爷,张奶奶投河了。”
稚嫩的声音贯穿村子,钱父慌张从床上下来,脸上全是慌张。
他一边喊着:“老婆子?老婆子?”
“这,这怎么可能啊。”他连外裤都没穿上,抓住来报信的孩子肩膀。
“虎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跳河了!”
他声音都在哆嗦。
虎子被他这模样吓到了,赶忙颤抖着说:“是,是张奶奶,我们刚才去河边丢石头玩。
河边有一块地方是薄冰,砸开后,有个人就浮了上来。
村头的老刘头用竹子勾了一下,看到,看到了脸,是张奶奶死了。”
钱父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虎子等报信的孩子,见此一窝蜂地跑了。
钱父好半天才爬起身来。
他哆哆嗦嗦地敲击钱红兵的房门:“开门,红兵,你快开门!”
钱红兵烦躁地起身,打开门,怒道:“干什么啊,我不就是想睡个觉,怎么就非要吵我呢!”
“啪!”
钱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睡睡睡,要不是你给你娘甩脸子,我又怎么会埋怨她。
我不埋怨她,她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去跳河。
你这个臭小子,没鹅吃就没鹅吃,做什么甩脸子离开家。
现在好了,现在好了,老婆子,老婆子啊!”
钱红兵还有些懵逼,等反应过来,他吓得腿一软。
“走,跟我去把你娘带回来!”钱父一把拎住他的衣领。
钱红兵连忙阻止:“爸,爸,出去也要先穿上衣服,外头那么冷。”
说着还指了指他下身,钱父这才反应过来,也慌忙去房间。
钱红兵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在想,他妈到底发什么疯。
好好的怎么……
父子俩赶到河边,钱母已经被老刘头和村里其他人弄上了岸。
村支书陆向东瞪着姗姗来迟的父子俩:“大过年的,你们父子俩竟是逼死了自家老婆子和老母亲,畜生不如的东西。”
钱父一脸懵。
陆向东怒道:“还装,你作为儿子,少吃一天红烧鹅会死吗?
还双星子跑出去一晚上,叫你母亲大过年都担心,睡不好。
你,不分青红皂白,对自己媳妇劈头盖脸一阵怒骂,生生将她逼到死路上来。
你们俩不是畜生谁是!”
钱父还想要狡辩,嘴巴张张合合最终没能说出话来。
毕竟这都是事实。
钱红兵看着浑身湿透躺在那里的母亲,一股怨恨由心底升起。
如果不是那陆承影不肯帮忙,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把气撒在他妈身上。
那他就不会去找徐珍妮,也就不会被算计,恼怒回来跟母亲生气。
所以,都是陆卫国和陆承影的错。
该死的东西,他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一定要!
钱红兵手握成拳,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却让陆向东误会了,又给了他一巴掌:“怎么,你还怪上你娘了?
她生你养你,就得到这样的对待?不孝子!”
“叔,您说得对。”钱红兵低着头,出声道歉。
在村民的帮忙下,钱母很快被搬回家中,钱父拿了一身她最喜欢的衣服出来。
村里不介意的婆子帮忙换上,清理后,人躺在了堂屋。
这年头丧事大多从简。
村民们闻讯而至,前来吊唁,大多欲言又止。
陆卫国也陪着陆母来了。
钱红兵一看到他,顿时气得起身,挥拳就朝他脸上打去。
陆卫国躲开,一把握住他的手。
“你做什么?”
“做什么,要不是你不肯帮忙,我又怎么会恼怒,又怎么会把气撒在我娘身上……”
听完钱红兵的话,在场的人傻了,陆卫国则被气笑了。
“那厂子是我们自己的吗?”
钱红兵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那不就是了,上头有指示,得先供着县里和镇上,哪里有错了?
你也说了,现在食品厂里出产的东西很火爆。
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情,你跟我们闹,我们也不能违规给你。
如果被查出来,你会去认是你纠缠的么?”
钱红兵想也不想就回绝道:“我东西拿到是我的本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不就是了,你不承担责任,我们违规给了你,被惩处的是我们。
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啊?
我为你承担这些?”
陆卫国不屑地反驳,将自己带来的心意放下,转身就带着母亲离开了。
围观或帮忙的村民对着他指指点点。
钱父气得脸都白了。
搞半天,他是因为这点事回来甩脸子?
“你没那本事,揽什么瓷器活!
你生生把你娘给逼死了,你这个畜生啊。”
钱红兵一把握住他又挥过来的手,怒道:“就会骂我,吼我,跟你没关系吗?
你平常在家,对我妈冷嘲热讽的,只会推卸责任,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钱红兵一把推开他爸,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家。
出门时,正好看到陆卫国扶着他妈往回走的背影,雪越下越大了。
钱红兵这天离家后,就直接去了徐珍妮那边。
直到他妈入殡都没回来,气得钱父在家中怒骂。
年后,去上班,他直接被辞退了。
“凭什么辞退我,就因为我没有做到答应你的点心,你就要辞退我?”
钱红兵质问社长。
供销社长看着他,平静道:“钱红兵同志,注意你的措辞。
我为什么辞退你,你自己没数么?
你之前拍胸脯说一定可以弄到点心,我当初也说了,不用太过为难强求。
你做了什么?因为这点事,闹得逼死了你娘?
组织上之所以处理你,你自己没数吗?”
说完丢下钱红兵在风中凌乱,他眼神越发的怨毒。
于芳推着徐珍妮来到他身边:“红兵,你只剩下我们了。
你难道就真的甘心吗?
凭什么他陆卫国可以如此逍遥自在,拥有食品厂正式工作。
跟陆厂长还是干兄弟,日后他只会永远将你踩在他的脚下,你永远也翻身不了。
所以,同意我那个提议吧。”
说完,示意于芳推她离开。
钱红兵死死握拳,在徐珍妮的挑拨之下,他越发的怨恨陆卫国等人。
春去夏来。
钱红兵和徐珍妮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毒蛇的蛰伏只不过是为了更致命的出击。
这是夏日一个闷热的午后,李秀丽独自在卫生院后面的小隔间里整理药品清单。
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下,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
门被轻轻敲响。
李秀丽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向门口那个陌生的中年妇女。
她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
脸上带着近乎谄媚的笑容,手里更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盖着干净白布的粗陶碗。
“李医生,忙着呢?”陌生妇女声音又尖又细。
听着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李秀丽警惕地看着她,妇女再次谄媚地笑了:“我是邻村刘家沟的,姓刘,你可以叫我刘婶儿。”
“刘婶儿,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李秀丽放下手里的东西,礼貌地询问。
刘婶将东西放在桌上,一边开口。
“是这样的,我家那口子前些日子重感冒,多亏了您给开的药,这才捡回条命。
咱们乡下人,也没啥好东西感谢您的。
家里的老母鸡刚炖好的,最是滋补,李医生每日操劳,辛苦了。
一点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她揭开白布,露出碗里澄黄喷香,飘着油花的鸡汤。
她说完,不由分说地把碗推向李秀丽那边,眼神却是飞快地扫了一眼隔间外面空无一人的走廊。
李秀丽连忙站起身推辞:“刘婶儿,您太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这鸡汤您拿回去给病人补身体,我真不能收。”
她本能地想起那晚陆卫国对她的叮嘱。
“哎呦,李医生,您这不是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吗?”
刘婶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浮现焦急之色,甚至用身体挡住了门口。
“一碗鸡汤而已,值当啥,您要是不收,就是嫌弃我们穷,嫌弃我们东西脏,我…那我给您跪下,谢谢您的恩德。”
说着,作势就要跪下去。
李秀丽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两步扶住她。
“刘婶儿,您,您别这样,我,我%”
她看着刘婶那副你不收我就不起来的架势,又瞥了眼那碗确实香气扑鼻的鸡汤。
再想到外面走廊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看到这拉扯的一幕。
作为刚来一年多的年轻医生,脸皮薄,最怕这种纠缠不清的场面。
她面色犹豫,最终还是无奈地叹息一声:“那,那就谢谢刘婶了,您快起来。”
刘婶脸上立刻堆满了得逞的笑容,麻利地站起来:“这就对了嘛,李医生,您趁热喝,腕放在这儿,回头我来取。”
说完,像是怕李秀丽再反悔,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她脚步慌乱,李秀丽又犹豫地看向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耳边不断传来陆卫国的警告,联想那妇人的奇怪举止,她始终觉得不踏实。
她走到门口。
探头看了看,走廊里空荡荡的,那个刘婶儿早就没了身影。
犹豫再三,她终究没敢喝,只是把碗往桌角推了推。
打算等陆卫国晚点来接她时,再处理。
她重新坐下,继续整理清单,可心里那点不安却是越来越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或许是天气闷热,也许是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
李秀丽觉得头有些发沉,眼皮也越来越重。
清单上的字迹都开始模糊,重叠。
她用力晃晃脑袋,试图将那股突如其来,强烈的困倦晃掉。
可那倦意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软倒下去。
额头即将磕到桌沿的刹那,一只细白的小手突然伸出,一道关门中,走出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来。
不是江星禾又是谁。
她被临时唤来保护李秀丽。
江星禾弯腰将李秀丽抱起,放在诊断床上。
自己坐在桌前,拆开一个棒棒糖,靠在椅背上开心地吃着。
隔间的门被人推开,钱红兵那张阴鸷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眼神恶毒且贪婪地扫视隔间,看到隔间内竟然坐着一个漂亮白净的小姑娘,他微微一愣。
转头看向诊断床上的李秀丽,他沉声开口:“哪家的小孩,在这里胡玩什么,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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