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民帝国,柏林,狼穴。
地堡内的空气,比西线战场的泥沼还要沉闷。
留着标志性小胡子的帝国元首,正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曼施坦因元帅。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元首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打磨过。
曼施坦因元帅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贵族式优雅和从容。他的军服有些褶皱,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这位以冷静和钢铁意志着称的元帅,此刻看起来,像是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我的元首……”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斤重,“‘尼伯龙根之锤’……我们的‘山炮’基地,在三个小时前,与我们失去了所有联系。”
“联系?我不要听什么联系!”元首一巴掌拍在巨大的橡木桌上,桌上的地球仪都跳了起来,“我要知道它为什么不发射了!为什么维斯瓦河对岸那群该死的黄皮猴子,能安安稳稳地睡觉了!回答我!”
曼施坦因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力量。
“根据我们最后收到的、来自基地外围观测站的报告……基地所在的山脉,发生了……发生了大规模的山体滑坡。整个山谷,连同我们的‘尼伯龙根之锤’,都被……被埋了。”
“山体滑坡?”元首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曼施坦因,你是在侮辱我的智慧吗?一座数百万吨重的花岗岩山脉,你说它滑坡就滑坡了?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神力,能让一座山自己崩塌?”
地堡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在场的德军高级将领,都低着头,不敢去看元首那张扭曲的脸。
“是……是敌人干的。”曼施-坦因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敌人?”元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步步逼近曼施坦因,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是说,林好的那群土匪?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用他们那些绑着炸药的破飞机吗?还是用他们那些打不准的破烂火箭炮?你告诉我,什么样的炸弹,能炸塌一座山!”
“我们不知道。”曼施坦因的回答充满了无力感,“根据推测,他们可能派遣了小股部队,潜入到了山体上,引爆了关键的结构点,从而……诱发了山崩。”
“诱发山崩?”元首喃喃自语,他脸上的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冰冷和茫然。
他不是傻瓜。他能坐到这个位置,靠的不仅仅是演讲和煽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尼伯龙根之锤”代表着什么。那不仅仅是一件超级武器,更是德意志工业和科技的骄傲,是帝国扭转战局的最后希望。
为了建造它,帝国最顶尖的工程师和科学家耗费了整整两年的心血。数以万计的劳工死在了那片深山里。它的存在,是帝国最高等级的机密。
现在,它被埋了。
不是被炮火摧毁,不是被轰炸夷平,而是被一种近乎神话、近乎天方夜谭的方式——被一座山,给活埋了。
这种摧毁方式,比正面击败十个德军师,带来的冲击力还要巨大。它摧毁的不仅仅是武器本身,更是德意志民族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建立在科学和理性之上的战争信念。
“野蛮人……他们是彻头彻尾的野蛮人……”一名将领失神地说道,“他们不遵守任何战争规则,他们用的不是战术,是巫术!”
“巫术?”元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名将领,“如果这就是巫术,我宁愿我的军队也全是巫师!而不是像你们一样,拿着最精良的武器,却被一群连步枪都造不明白的土匪打得节节败退!”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咆哮道:“我们的‘复仇兵器’,被他们的渔网拦住了!我们的王牌飞行员,被他们用高射炮当烟花放了!现在,我们最坚固的堡垒,被他们用……用愚公移山的方式给埋了!你们谁能告诉我,接下来,他们还会用什么?他们是不是会召唤洪水,或者直接把月亮从天上拽下来砸死我们?”
没有人能回答。
整个指挥部里,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从东方传来的每一个战报,都在不断地颠覆他们对战争的理解。
林好的军队,就像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你以为要和他比剑术,他却抡起一块板砖拍在你脸上。你刚刚适应了板砖的节奏,他又掏出了一把沙子扬你眼睛。
他们可以把坦克当固定炮台,可以把轰炸机当渔船,可以把宣传广播当成精神武器,现在,他们甚至学会了当地质学家。
这仗,还怎么打?
“完了……一切都完了……”一名上了年纪的元帅,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摘下了自己的单片眼镜,揉着酸涩的眼睛。
“尼伯龙根之锤”的毁灭,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彻底击碎了德军高层最后的一丝幻想。
元首看着自己手下这些帝国雄鹰们一个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眼中的疯狂渐渐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沉寂。
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许久没有说话。
地堡里,只剩下通风系统发出的、沉闷的“呼呼”声。
……
与此同时,维斯瓦河东岸,北方同盟西线总指挥部。
林好看着电台里刚刚收到的、由一连串毫无规律的数字组成的加密电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和冷雨约定的信号。
“成功了。”
这三个字,代表着冷雨和她的“闪电貂”小队,成功摧毁了V-1飞弹的发射场。
“大帅!大帅!您快看天上!”王大彪粗着嗓子,兴奋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指着西边的天空,“不响了!那帮德国佬的‘嗡嗡弹’,一个钟头都没响过了!指定是让咱们给打怕了!”
指挥部里的其他军官也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连续几天几夜不间-断的袭扰,把所有人都折磨得快疯了。现在,那该死的“嗡嗡”声终于消失了,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大帅英明啊!”王大彪一拍大腿,又开始了,“您看,您早就料到那帮孙子撑不了多久!这‘听音辨位’、‘弹幕为墙’、‘天网恢恢’三大法宝一亮出来,就把他们给吓尿了!俺估摸着,他们是弹药不够了,不敢再这么瞎扔了!”
林好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他总不能告诉王大彪,为了拦截德国人那些零星的骚扰,西线防区的防空炮弹库存,已经快要见底了。再这么耗下去,先撑不住的肯定是自己。
冷雨这次行动,简直是救了老命了。
“传我命令。”林好站起身,走到地图前,脸上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大帅”派头,“命令各部队,抓紧时间休整。但是,防空警戒等级,不许降低。谁知道德国人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水。”
“是!”众人轰然应诺。
林好看着地图上,那条被鲜血和钢铁浇筑的“长城防线”,又看了看防线对面的、代表着德意志帝国的广袤土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被动挨打,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之前是被V-1飞弹这种不对称武器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被动防御。
现在,这根悬在头顶的利剑,已经被冷雨拔掉了。
那么,接下来……
就该轮到我,主动出牌了。
林好心里盘算着。德国人最引以为傲的超级武器没了,士气必然大受打击。这个时候,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最好时机。
“李墨涵。”他喊道。
“到,大帅!”李墨涵一个激灵,从角落里站了出来。
“你们那个‘黑风之声’广播电台,功率开到最大。”林好指着地图,嘴角勾起一丝坏笑,“给我24小时不间断地,向对岸播放一个故事。”
“故事?”李墨涵愣了一下。
“对,就叫《愚公移山》。”林好慢悠悠地说道,“找个嗓门好的播音员,给我声情并茂地讲,古老的东方,有个叫愚公的老头,觉得家门口的山挡路,就带着子子孙孙,一锄头一锄头地挖,要把山给平了。神仙看了都感动,最后帮他把山给背走了。”
李墨涵听得一头雾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打仗呢,怎么讲起神话故事了?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眼睛瞬间亮得吓人。
“妙啊!大帅!实在是妙啊!”他激动得浑身发抖,“此乃攻心之计!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啊!”
他已经脑补出了一整套理论:大帅这是在用东方古老的哲学智慧,去瓦解德国人建立在机械和理性上的战争意志!愚公移山,代表着一种看似愚蠢,但坚不可摧的决心!暗示我们北方同盟,拥有着像愚公一样,能撼动山脉的恐怖力量!
这不就是对“山炮”被埋事件的完美注解吗!
高!实在是高!
“大帅,我明白了!”李墨涵抚掌大赞,“我这就去安排!我还要配上最悲壮的音乐,再找几个德国战俘,用他们的语言,声泪俱下地控诉,是他们违背了自然,才引来了东方的‘天罚’!”
看着李墨涵打了鸡血一样冲出去的背影,林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恶心恶心德国人,顺便给冷雨她们的行动打个掩护,怎么就又成了攻心之计了?
算了,你们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地图,眼神变得冰冷。
心理战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风暴,很快就要来了。
他走到通讯兵旁边,拿起送话器,沉声说道:“接通炮兵指挥部,我是林好。让王二驴准备好,我要让他给对岸的德国朋友们,送一份‘风暴前夜’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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