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墨一样压在青山镇的屋檐上,丁义珍坐在办公室里,窗外的风不大,却吹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他手里捏着一张报销单,纸张边缘已经有些发毛了,像是被人翻过无数次。
“刑哥说这事别问。”他在那行字上轻轻点了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不问?那我这饭都吃不下。”
桌上堆着一沓银行流水复印件,还有几本镇财政所调出来的账册。
丁义珍一边喝着凉透的茶,一边用红笔圈出几个可疑的数字。
这些钱,从扶贫资金到基建拨款,每一笔都不大,但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百万。
“这不是贪污,是洗地。”他低声自语。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请进。”
门推开,是小李,文化站那个年轻人。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点犹豫:“丁镇长,这是县财政局那边刚回的函,说您要查的那些企业账户信息,需要走正式申请流程。”
“哦?”丁义珍接过文件扫了一眼,“他们倒挺守规矩。”
“要不要写个正式申请?”
丁义珍笑了笑:“当然要写,不过不是现在。”
小李愣了一下,点点头,没再多问就退了出去。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丁义珍把那份回函搁在桌上,目光落在最角落的一个名字——杨盛实业。
他之前没听过这家公司,但注册地址他熟得很,就在杨家老宅后面。
杨家在青山镇经营多年,开矿、收税、承包工程,几乎每个能赚点油水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影子。
“这钱,八成是奔他们去的。”丁义珍喃喃道。
他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些零碎的资料,包括几张手写的便条和一份匿名举报信的复印件。
他把这些东西整理了一下,塞进公文包里。
“明天,该动动腿了。”
第二天一早,丁义珍就带着人去了镇上的几家商户。
说是调研,其实是探底。
第一站是一家粮油店,店主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姓赵,以前在供销社干过,后来自己开了个小铺子。丁义珍进了门,简单寒暄几句,就开始问起最近生意怎么样。
赵老板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忽然压低声音:“你们镇里是不是出事了?”
“怎么这么说?”
“我听说有人在查账,还查到了杨家头上。”赵老板脸色有点发白,“你们可得小心点,杨家人不好惹。”
丁义珍笑了笑:“没事,我只是按程序办事。”
赵老板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从柜台下面摸出一个牛皮纸袋,塞进他手里:“这个你拿着,要是真想查,它能帮上忙。”
丁义珍低头一看,封面上写着几个字:**杨氏内部往来**。
他抬头看了眼赵老板,对方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中午的时候,丁义珍又去了另外两家小超市和一家五金店。
结果差不多,没人愿意多说什么,甚至连账本都不肯拿出来看。
“这些人怕什么?”丁义珍边走边问随行的小李。
小李苦笑着摇头:“杨家在镇上开了十几年赌场,谁家没吃过亏?现在他们搞实业,不过是换个马甲继续捞钱罢了。”
丁义珍听着,心里有了数。
回到镇政府,他直接去了财政所,找到那个年轻会计小王。
“昨晚你说的那个账户,查清楚了吗?”
小王点点头,递给他一张纸:“这是从县财政局那边调出来的记录,那笔扶贫专项资金确实转到了‘杨盛实业’的账户上,然后当天就被分成了三笔,分别打给了三家建筑公司。”
“这三家公司呢?”
“都是本地注册的,法人代表各不相同,但办公地址都在杨家那片地。”
丁义珍盯着纸上那三个名字,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走。
“做得不错。”他对小王说,“接下来的事,你别掺和了,安心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就行。”
小王点头,退出去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下午三点,丁义珍一个人去了镇东头的杨家祖宅附近转了一圈。
房子不小,门口停着两辆黑色轿车,车玻璃反光很强,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他站在街对面的树下,假装看风景,实则观察进出的人。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辆蓝牌越野车缓缓驶入院子。司机下车后,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刑哥,来了。”
丁义珍眼睛眯了起来。
刑开疆,副镇长,主管财政和项目审批,也是他这一路上查出来最可疑的人物之一。
不多时,刑开疆从院里走出来,穿着一件深灰色夹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正经公务员。但实际上,他的不少亲戚都在杨家的企业里任职。
“看来,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丁义珍低声说道。
傍晚时分,丁义珍回到了办公室。
他关上门,拉上窗帘,打开台灯,开始整理今天收集到的所有线索。
账本复印件、银行流水、匿名举报信、赵老板给的牛皮纸袋,全都摊在桌面上。
他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
> “资金流向已查明,杨家与刑开疆勾结,利用扶贫款项进行利益输送。”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 “但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保护伞,尚需进一步调查。”
写完之后,他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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