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老爷说完,目光从道衍身上移开,转而望向朱标。
\"太子殿下,考虑得如何?\"
\"这摊子事,你可愿接手?\"
朱标闻言苦笑,无奈道:
\"伯父,您这话说的!\"
\"若能办到,我自然愿意接手这衙门,让其更上一层楼。\"
\"可眼下实在分身乏术啊!\"
胡大老爷点点头,沉吟片刻后对朱标和毛骧说道:
\"这样吧,太子殿下,我先说说最初的打算。\"
\"你与毛骧商议一番,看是否可行。\"
\"若有不妥,咱们再另想办法!\"
\"伯父请讲!\"
朱标顿时来了精神。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必费心费力,却能掌管一个看似寻常实则举足轻重的衙门。
即便是他这位权柄在握的太子,多一个实权衙门也是求之不得。
毛骧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只是他平时不苟言笑,此刻笑起来反倒比哭还难看。
胡大老爷未在意这些,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忐忑的外交司管事、面如死灰的道衍,坦然说道:
\"依本官之见,番邦外交司是时候拆分了!\"
\"不是衙门拆分,而是职能分离。\"
\"明面上一切照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但背后的密探、商贸等事务,需与明面业务划清界限。\"
\"明面事务由太子殿下派个机敏能干之人接手即可。\"
\"殿下定期查阅奏报,衙门里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守成绰绰有余。\"
一众外交司主事闻言,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虽不免有些失落——原以为有机会更上一层楼,如今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不过他们心知肚明:如此要害的衙门,除胡大老爷外,眼下确实只有太子殿下能担此重任。
“表面上的安排暂且不提,最关键的情报系统和商贸事务,本应由太子亲自把控。”
“具体是否调用东宫人员协助,全凭太子自行定夺!”
“但这一块的职责,本人提议由毛骧指挥使接管。”
“可从锦衣卫中精选精锐,组建一个由东宫与锦衣卫共同管理的分支机构。”
“这批人马在锦衣卫内部仅对指挥使汇报,在外交司则只接受太子调遣。”
“有了锦衣卫行家的加入,外交司现有的情报能力必定更上一层楼。”
“重要情报也能实现统一整合!”
“况且借助东宫与锦衣卫的资源,外交司原有的商贸网络还能进一步扩展!”
“至于东宫、锦衣卫、外交司三方如何分配利益,你们自行协商便是!”
“本人的提议是,至少别亏待了外交司的人!”
胡大老爷话音落下,殿内众人一时无言。
不少目光却悄悄投向了朱标。
就连当事人毛骧此刻也彻底明白——
此事成败与否,关键仍在于太子的态度。
只要朱标首肯,一切便水到渠成。
锦衣卫不仅能在他手中更加壮大,还能开辟一条合法财路。
盈亏尚在其次,重要的是这笔钱财能够摆在明处。
光是这点就极为难得!
更不必说,若这支仅对他负责的机构真能成立,等于将触角延伸至海外诸国。
权势与利益双收,这等美事,他怎能不心动?
朱标此次思忖的时间格外漫长,连胡大老爷都等得有些焦躁。
他原本只是想辞官归隐而已。
谁知竟牵扯出这许多麻烦。
眼下众人还总指望着他拿主意!
!
他自己正心烦意乱,只盼着尽快了结这些琐事好回家清净。
这帮人怎么就不知道体谅老人家呢?
实在过分!
待胡大老爷第三盏茶都快见底时,朱标终于开口。
“伯父,此事我应下了!”
“唯有一事还需伯父指点。”
“哦?但说无妨!”
胡大老爷略显诧异,没料到朱标答应后还有疑问。
朱标毫不客气,当场就把胡大老爷当成了智囊。
“伯父认为,日后大明对待外邦该持何种方略?”
胡大老爷环顾四周,随即斩钉截铁道:
“太子何必多此一问?”
“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新篇】
\"若能从他人手中取来十两纹银,归还九两便是失职!\"
\"我大明之志,当使四海尽归王土!\"
朱标闻言,略显局促地望向胡大老爷:\"伯父,夷狄非我族类之理,侄儿自是明白。然国邦相交,岂能不顾礼法规矩?这般行事,恐损我天朝威仪......\"
胡惟庸骤然拍案:\"殿下速速断了这迂腐念头!否则莫怪老臣奏请陛下,父子二人联手教训你这糊涂储君!\"他须发皆张,声色俱厉:\"利字当头,要那些虚名作甚?老臣今日赠殿下八字真言——\"
\"尊严,生于剑刃寒芒!\"
\"国威,立于铁骑所至!\"
朱标顿时哑然。他早知这位姻伯手段强硬,却未料竟如烈火烹油。想到胡惟庸在朝野盘根错节的势力,年轻的太子不由忧心:这般激进之风,会否将大明引向歧途?
外交司议事的结局颇为戏谑——局外人议论不休,知情者三缄其口。最出人意料的当属道衍结局:这僧人原以为难逃死罪,纵使不死也要尝遍诏狱酷刑。谁知胡惟庸竟建议朱标:\"革去官职遣返寺院,待来日需用时再启。只是切记派人盯着,莫让他接近宗室子弟。\"
道衍闻言目眦欲裂,朱标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太子竟全盘采纳,待胡惟庸拿着盖印文书扬长而去时,满城已传遍新谈资——都说胡相因交接文书拖延,当场扒了道衍官服,更将太子召至衙署痛斥。这般离奇传闻落入当事人耳中,反惹得胡大老爷抚掌大笑。
胡大老爷自己都没想到还能这么张狂?
看来距离围观群众想象中的境界还差得远啊。
还得加把劲!
可偏偏就在这时,封胡大老爷为太子少师的圣旨送到了胡府。
这下可彻底闹翻了天!
好嘛,前脚刚辞去番邦外交司郎中的官职,后脚就成了三孤之一?
这得是多大的圣宠啊!
尤其是听说这道圣旨还是太子亲笔所写,满朝文武哪个不眼红得直咽口水?
好家伙,胡大老爷哪里是老朱家的亲家,简直是老朱家的祖宗吧?
不然怎么好处一个接一个往他身上砸?
可胡大老爷自己却没什么感觉。
太子少师说白了就是个头衔罢了。
要说有用吧,半点实权都没有。
要说没用吧,但凡在官场混的,谁不梦想混个三公三孤当当?
可偏偏,到现在也只有胡大老爷被朱元璋亲自封了这么个官职。
其他人,再眼馋也只能干瞪眼。
府上照例热热闹闹摆了场宴席,庆祝胡大老爷喜获三孤称号。
作为出了名的厨艺世家,胡府的宴席自然是丰盛又热闹。
尤其胡仁彬一家子也来了,府里更是欢声笑语不断。
看着满院子坐的都是自家人,胡大老爷笑得合不拢嘴。
能坐在这儿的,全是胡府的心腹。
正因如此,向来不拘小节的胡大老爷越发自在起来。
酒足饭饱后,闲得发慌的胡大老爷实在坐不住了。
太无聊了!
或者说,能玩的花样实在太少。
正好今天天气不错,干脆出门逛逛!
刚出大门,胡大老爷抬头望了望天,突然决定去个久闻大名的地方——
西市!
其实西市并不在应天城西边。
只是自唐朝起,京城的东西两市就这么叫了。
一不小心就沿用至今。
管它在不在东西方向,反正这两大市场就得叫这名字。
西市与其说是条街,不如说是个大集市。
规模比之前的东市大多了。
毕竟东市卖的都是达官贵人用的贵重物件。
绝大多数老百姓,十有八九都是在西市采买日常所需。
所以西市虽没有东市那些精美器物,但要论热闹,西市可比东市强十倍不止!
这不,胡大老爷坐着马车刚到西市附近,还没进坊市呢,就被堵在半道上了。
胡大老爷想骂都骂不出口,挡在路中央的哪里是什么马车,尽是些驴车、牛车之类的牲口拉的车子。
周围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商贩,原本宽敞的大道顿时变得像后世城市的主干道一样水泄不通。
好在胡大老爷也不挑剔,既然马车走不动,那就步行便是。
他挥了挥手,让人把马车停到一旁,自己则大步流星地往西市里面走去。
此刻的他,看什么都新鲜热闹。
卖糖饼的、捏泥人的、耍杂技的、卖艺的……
虽说街道两旁都是商铺,可屋檐底下却密密麻麻支满了小摊。
除了商铺正门那一小块地方,其余各处早已人挤人。
耳边充斥着或温和或激烈的讨价还价声,胡大老爷听得津津有味。
这才是活生生的市井气息啊!
有意思!
胡大老爷背着手,悠闲地四处闲逛,活脱脱像个初到此地的外乡人,满脸都是新奇劲儿。
明明他就住在应天,可这会儿却把外地游客的模样演得入木三分。
引得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
在有心人眼里,胡大老爷简直是个行走的靶子!
他身上的衣裳、佩戴的首饰,在寻常人眼里或许寻常,可落在某些人眼中,那可都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上等货。
更别提他身后跟着的小厮背着的袋子,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想不注意都难。
可奇怪的是,西市里那些惯偷竟没一个敢贸然下手。
原因无他——得先摸清他的来历再说。
万一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可没人会手下留情。
如今的胡大老爷好歹练过一些基础武艺,身手也算得上利落。
要是连个动手的机会都没有,那岂不是太没面子?
所以这一路上,胡大老爷表现得格外“自觉”,仿佛光是往那儿一站就能震慑四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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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老爷边走边吃,东张西望,兴致别提多高了。
他还是头一回发现,应天城竟有如此拥挤热闹的地方。
不过……胡大老爷也是个谨慎的,不敢随便乱吃东西。
但凡入口的,都得仔细挑选,确保干净无害。
否则,他真怕自己吃出什么毛病来。
说来也怪,许多正经的古装剧里,主角从不在街上吃东西。
表面上说是顾及体面,实际上就是怕死。
这话可不是玩笑,若不小心,真可能吃出大问题来。
喝水这等小事却大有讲究!
胡大老爷出门在外轻易不碰外头的清水。
未经处理的生水,在他眼中便是害人的毒药。
《红楼梦》里贾宝玉吃口外食丫鬟便急得直哭,其中大有深意。
只因这位贵公子平日的吃穿用度,实在与常人天差地别。
单说饮水,必取府中甜水井的甘泉。
果蔬时鲜更是城外庄园现摘现送。
这般讲究,恰似贾宝玉那张刁钻的嘴。
即便贾府败落,终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纵是梁倾柱倒,那世家的体面总还要撑上三分。
胡府却另有一番光景。
胡大老爷虽不讲究,但有上等货色何必将就?
堂堂胡大老爷难道缺这几个银钱?
这话说出去怕要笑掉人大牙。
故而胡大老爷日常所用,多是自家的产出。
难得需要采买时,必是精挑细选。
今日原想着随意逛逛,谁知竟遇着件稀罕事。
猎户摊前蹲着只金毛猴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莫非是金丝猴?
胡大老爷刚要惊讶,转念想起——
这年月哪来的保护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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