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长发说到这里,来到叶鑫金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如同好兄弟那般,又说道:“老叶,你想一想,这次要赔得你底朝天。”
“你人不在了,矿山就让陈默那个狗日的收走吧,反正死了这么多人,你那个矿山够不够赔的,难说。”
“老叶,不是我们心狠,是这个时候了,你不死,谁他妈的都不安全。”
熊长发和叶鑫金这些年来互相勾搭在一起,还是有感情的。
到了这一步,熊长发确实愿意帮叶鑫金把藏起来的钱替他洗白,照顾好他的老婆和孩子。
“让我死?还要我背黑锅?”
叶鑫金顿时绝望地冲着熊长发吼叫起来。
“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扛?凭什么?”
熊长发见叶鑫金这般情绪失控,冷冷地说道:“老叶,就凭现在只有你是最合适的替罪羊,给你十分钟考虑。”
“要么你自己动手,保家人平安。”
“要么我们现在就把你老婆孩子带到那口废井里,让她们跟那些被你抛弃的尸体作伴。”
熊长发的这话像一把尖刀刺穿了叶鑫金的防线,他知道熊长发的人说到做到,那些被抛弃的尸体是他们所有人的把柄,也是最狠的威胁。
叶鑫金瘫坐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嘴里喃喃说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熊长发揽住了叶鑫金的肩膀,把笔和遗书塞到他手里说道:“老叶,时间不多了,我也不甘心变成现在这样的。”
“但现在除了你能保全大家外,你自己想想,还有谁能保全大家?”
“老叶,你放心,我熊长发和你相信了小十年,我不是个抹面无情,不讲义气的人。”
“我答应你的事情,我熊长发要是做不到,你去那边后,天天缠着我,让我不得安生。”
“这样的诅咒,老叶,你该放心了吧。”
“这些年来,我老熊也没亏待你是吧,你争地盘,争矿山,都是我站在你身后替你大打出手。”
“如今,形势逼人,老叶,我也是没法子。”
“等缓过劲来,老子一定替你报仇,弄废陈默这个狗鸡八日的!”
熊长发的一番话,让叶鑫金清楚,他没有退路了。
叶鑫金再不甘心,还是重重点头的同时,抓住熊长发的手说道:“老熊,我信你。我老婆、孩子就交给你了。”
“我走后,你一定要善待他们,不要让别人欺负他们。”
熊长发见叶鑫金同意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应道:“老叶,你都是要走的人,我熊长发再浑蛋,也不会去骗一个要走的人。”
“你在遗书里写清楚,是你违规开采、瞒报矿难,还指使孙伟山等人伪造伤员,所有罪责你一人承担。”
叶鑫金没再说话,颤抖着拿起笔,视线模糊地看着遗书上的字。
叶鑫金每写一个字,手就抖得更厉害,仿佛那不是笔,而是索命的利器。
二十分钟后,叶鑫金把抄好的遗书递给熊长发后说道:“老熊,把你的人从我家撤走吧,别吓着我老婆和孩子了。”
熊长发给身边的护林队员丢了一眼色,他很快拿出手机就打电话。
熊长发在这个时候检查了一遍遗书,满意地看着叶鑫金问道:“老叶,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叶鑫金摇摇头,但他很快想到了他让老婆送钱的事,立马又看着熊长发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给老婆打个电话,和她说几句话。”
“老熊,你放心,我只是同老婆告个别,让她好好照顾孩子。”
熊长发也没为难叶鑫金,但还是让两个护林队员把麻绳系在房梁上,打了个死结,又搬来一把椅子。
熊长发最后看着叶鑫金说道:“老叶,这是你最后能为家人做的事了。”
叶鑫金抬头看着那根悬在半空的麻绳,又想起视频里儿子哭着喊“爸爸”的样子,便上了椅子后,拿出了手机。
熊长发见状,带着他的两个人离开了这个废弃的调度室。
叶鑫金的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人之将死,原来是这样的。
叶鑫金再多的悔恨,都迟了。
叶鑫金终于是拨通了老婆的电话,电话一通,他差点就要失声痛哭了,但他清楚,他不能,他压住所有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手机另一端传来了老婆的声音:“老公,刚刚来我家的人已经走了,他们啥也没说。”
“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你到底得罪谁了?”
“我已经给我妈打了电话,她等来照顾儿子后,我就给你送钱。”
“老公,你,你这次能躲得过去吗?”
“死,死了那么多人,我,我怕,老公,我好怕。”
听着老婆的话,叶鑫金又想哭啊,果然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早知道今日,又何必当初!
“老婆,你听着,我没事,孩子们以后就靠你了,两个女儿都懂事了,我就是担心儿子太小,受人欺负。”
“老婆,以后有什么事,找熊哥帮你,有熊哥在,想欺负你和孩子的人也不敢的。”
“老婆,好好活着,替我活着,你不要找我。”
叶鑫金咬着牙才没哭出声,椅子在脚下轻轻晃了晃,他盯着房梁上的麻绳,无奈地苦笑起来。
别了,这个世界。
别了,他害死的那么多矿工们,是他对不起他们。
“老公,你说啥呢?你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你跟我说清楚啊,老公,我现在就送钱给你,你快逃,快逃。”
“家里的事有我,大不了把矿山卖掉了,该赔的我们赔,你出去躲过风头,再回来。”
“老公,老公……”
叶鑫金的老婆泣不成声地叫着。
“傻娘们,别哭了。”
叶鑫金突然就笑了起来,可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这辈子对不住你,没让你跟我享过几天福。”
“以后别太省,多顾顾自己。”
“别恨我,也别想我,带着孩子们好好过。”
叶鑫金越这么说,电话那头的老婆,越是哭得撕心裂肺。
叶鑫金不敢再听下去,他挂掉了电话,把绳子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踢翻了脚下的椅子。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后,熊长发带着他的人再次推门进了调度室。
熊长发的人检查了一下叶鑫金,确认人已经死了,遗书压在破旧的办公桌上。
熊长发让两个人擦了擦现场留下的指纹,这才说道:“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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