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听说京城有位奇特的主考官,专出怪题,难道这题出自他手?”
“我觉得很有可能。”
“我也这么觉得,一般人想不出这种怪异的考题。”
“幸亏我们当初科举时,没碰到那人出题……”
最后一句,引起了众监考官的共鸣。
此刻,众监考官心中暗自庆幸。
幸亏当初科举,没碰到叶轩出题!
不然,头疼的就是他们了。
这谁能答得出来?
各县试考场内,一片死寂。
安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本该有翻动试卷和书写时的细微声响,但此次县试,却安静得让人害怕。
考生们如同木偶,双眼空洞地盯着试卷,面无表情。
这题,到底要怎么解,怎么答啊!
他们在心中哀嚎。
整个人仿佛要陷入绝望的深渊。
这太煎熬了。
为何县试会有如此古怪的题目?
以往的县试只考儒学经义啊。
考生们几近崩溃。
亭子内,更香在香炉中冒着猩红的火星,缓缓燃烧,一道灰白的烟雾袅袅升起。
知县望了一眼计时用的更香。
时辰已过半。
他转向下方巡视的监考官,以眼神询问。
监考官微微颔首。
终于,有人开始动笔了。
足足等待了半个时辰。
知县与监考官们皆松了一口气。
若考生皆交白卷,他们难以向上级交代。
角落的棚子里,孙浩正苦思冥想。
老子与孔子起争执,该帮谁?
“孔子乃至圣先师。”
“儒学之鼻祖。”
“天下文人的楷模。”
“若要相助,我自当支持孔子。”
一番思索后,孙浩揉了揉泛红的脸庞,吸了吸鼻涕,提起毛笔疾书。
他年幼,思考不够深沉,对圣人的敬畏亦不足。
一番挣扎后,他决定支持孔子。
孔子,儒学之开创者,至圣先师……
孙浩挥毫泼墨,写下自己的观点与思绪。
与孙浩同龄的考生,要么支持孔子,要么拥护老子。
支持老子的考生认为,老子乃孔子之师。
孔子虽伟大,但尊师重道更为重要。
于是,他们选择支持老子。
东边一座破旧棚子,顶棚破洞,阳光穿透,照在试卷上,白光刺眼。
年近五十、须发皆白的周进,紧盯着考题,眉头紧锁。
他科举屡试不第,却从未放弃。
他刻苦研读四书五经,儒家经典,求教于名师。
然而,数十年过去,他仍未出人头地。
他历经两朝,从元朝考到明朝。
尽管历经风霜,经验丰富,但这些似乎并无助益。
每次县试,他依旧落第。
“唉。”
“科举之路,一走便是数十年。”
“自青涩少年至白发苍苍,我仍在考场奋斗。”
“却连最基础的童试都未能通过。”
“反观他人,年少便成状元,风光无限,而我,却深陷底层,童试屡败。”
“人与人,何以差距如此之大?”
周进长叹,满目萧然。
有人失意,亦有人得意。
忆往昔,他曾目睹少年高中,万众瞩目,而今,他依旧旁观着那些青春得意的身影。
“此次,乃我最后之试。”
“若再失利……”
“便就此作罢。”
周进自知,科举之路,或许并不适合自己。
数十年光阴,连童试门槛都未跨过,世间恐怕唯他一人矣。
他强打精神,面对试卷,眉头紧蹙,心中震撼。
“两位皆是圣人,我该助谁?”
“况且,圣人相争,必有深意。”
“我,一介童生,无功无名,学识浅薄,怎敢妄议?”
受儒学熏陶数十年,周进视孔子、老子为神圣,满心敬畏。
沉思良久,他才谨慎地写下自己的观点。
“圣人之争,岂是我这等凡人所能介入?”
“心中惶恐,又感羞愧。”
“数十年苦读,竟不及少年……”
寒风刺骨,穿透周进单薄的衣衫,他浑身一颤,低声咒骂。
这春寒,着实难熬。
他未料到今年春寒如此猛烈,衣衫单薄,只能以肉身与薄衣抵御严寒,颤抖着继续答题。
寒风呼啸,不断侵袭着考棚,考生们皆以血肉之躯,与寒风抗争。
乌云密布,遮蔽了阳光,天地间变得昏暗,气温骤降。
知县仰望苍穹,心中暗叹:
天气真差。
但愿别下雨。
他转而注视下方排列的旧棚,这些历经风霜的棚子显然难以抵挡风雨,若雨至,考生们必将苦不堪言。
瞬间,大雨倾盆而下,阴冷潮湿,烟雨迷蒙。
“真倒霉。”
“还真下雨了。”
知县躲进了亭子避雨。
监考官们则纷纷撑伞,继续监考。
白伞在烟雨中若隐若现。
雨点猛烈地打在棚子上,声音如雷,气温因雨水更低,寒意更浓。
一些选了破旧棚子的考生,既要应对滴水,又要保护试卷,还得答题,艰难万分。
解缙较为幸运,他的棚子虽脏,但顶棚完好,能专心答题。
然而,这题目却让他颇为头疼,他眉头紧锁,棚顶雨点的敲击声已被他忽略。
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是因德高望重。
孔子与老子,这两位圣人会争吵吗?
不会。
解缙认为,圣人境界高远,不会争吵,或许只是在论礼。
毕竟孔子曾向老子求教于礼。
两人只是在探讨“礼”。
解缙眉头舒展,提笔书写。
考生们面对此题,各执一词,有的支持老子,有的拥护孔子,有的中立不敢站队,有的则颂扬孔子与老子的地位与非凡。
众人心中忐忑,将各自想法付诸笔端。
春雨匆匆而过,空气中弥漫着湿润与寒意,地面泛起片片水洼,棚檐滴水,滴答作响。
考生们埋头疾书,笔下生风。巡考官员收起雨伞,水珠如珠链般滑落。抬头间,阳光穿透云层,带来丝丝暖意,乌云渐散,天空放晴。
亭中知县背手而立,目光偶尔掠过香炉中的更香,火光渐弱,绳索悄然断裂。伴随金属球落入钵中的清脆声响,考试结束的信号响起。
知县示意,敲钟人重锤落下,钟声悠扬,回荡考场内外。
“考试结束!”
“请即刻停笔!”
“违者视为作弊!”
“试卷、答卷、草稿,请整理置桌面一角,由考官统一收取。”
“经检查无误后,方可离场!”
监考官们逐一收取试卷,核查无误,士兵开启考场大门。考生们陆续走出,议论纷纷。
“这次县试怎会如此艰涩?”
“题目太过离奇,令人摸不着头脑。”
“多年应试,从未见过这般古怪题目,简直难以理解。”
“此次县试,怕是凶多吉少。”
“再等三年吧。”
“若三年后重现此类离奇试题,该如何是好?”
考生们唉声叹气,满腹牢 * 。
众人皆感无奈。
这样的试题,
他们前所未遇。
竟然让老子与孔子争辩?
“唉——”
众考生同声长叹。
此类题目,
离奇古怪。
出题者究竟有何用意?
“你们猜猜,这试题是哪位礼部大儒所出?”
“谁知道呢。”
“以往礼部大儒出题,皆围绕四书五经,此次却大相径庭,真是令人头疼。”
孙浩混在考生之中,与他们议论纷纷,不时点头附和。
“你们如何作答?”孙浩问道。
周遭考生面面相觑。
“我支持孔子。”
“孔子乃至圣先师。”
“我自然站在他这边。”
“我则挺老子,因为老子算是孔子的老师!”
“嗤!老子哪是孔子的老师,孔子仅是向老子请教过‘礼’而已,二人并无师徒之名。”
“怎会没有!孔子求教于老子,对老子恭敬有加,行礼拜师,虽未正式行拜师礼,但名义上也算师徒!”
“你这是狡辩。”
“你才狡辩!”
“依我看,你们都错了。”
“我认为,孔子与老子皆为圣人,怎会吵架?”
“所以我未偏袒任何一方,只是颂扬二人品德高尚,思想卓越。”
“圣人亦凡人,万一他们真吵了呢?”
“人无完人,怎知他们不会争吵?”
周进劝阻这群血气方刚的考生。
“冷静点。”
“此次县试题目离奇,大家各抒己见实属正常,勿因试题而起争执。”
众考生目光聚焦于周进身上,神色各异,有的鄙夷,有的淡然。
他们知晓周进之名。
此人屡试不第,数十年未能通过童试。
着实令文人蒙羞。
众考生不顾周进,讨论依旧。
孙浩对周进颇有好感,忆起县试前夕,周进曾给予鼓励,令其安心。
“周兄。”
“你认为县试考题答案为何?”
孙浩好奇探问。
周进,年长他三十余岁,近乎祖辈,却同为县试考生。
因此,孙浩以兄弟相称。
周进抚须,摇头叹息。
“考题答案……”
“此次县试题目甚是古怪。”
“我亦不知正确答案。”
“那周兄是如何作答的?”
“我自感才疏学浅,难以助两位圣人。”
“圣人相争。”
“我等凡人岂能插手?”
孙浩闻言,再次打量周进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
此刻,他终于明白,周进为何屡试不第。
连猜测的勇气都无。
如此卑微。
自轻自贱。
缺乏自信。
如此之人,又怎能通过童试?
众考生一番热议,仍无头绪。
此题,究竟是助老子还是孔子?
助谁?
再者,孔老二人为何争吵?
他们满心疑惑。
却无人能解。
“解缙!”
“解缙出来了!”
“若问解缙,他定知答案,我们快去问问!”
“走!同去!”
见解缙走出考场,众考生一拥而上,纷纷询问。
“解兄,你才高八斗,远胜我等,县试考题定难不倒你吧?”
“此题如何解?”
“是啊,解兄,你是有名的才子,定能轻松解答,对吧?”
听着周遭的喧嚣与探询,解缙苦笑满面。
他才情出众,诗词歌赋、四书五经,无一不精。
原本自信满满,以为县试不过小菜一碟,轻易可过。
毕竟,那不过是区区县试。
然而,县试的题目却让他措手不及,一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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