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一听,连忙按着徐顺的脑袋往下磕:“还不快谢谢江大人!谢谢大人给你一个机会!
徐顺被强按着磕了个头,挣扎着抬头道:“我不跟你们走!在这里,我才有归属感!黄泉大人答应过我,只要立下功劳,就……”
不等他说完,我朝张诚使了个眼色。
张诚会意,转身出去。
片刻后便提着一个布包裹回来,手臂一扬,重重扔在徐顺面前。
包裹落地散开,一颗人头从中滚出,停在徐顺的膝前。
正是那黄泉使者!
“啊!”
徐顺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
他双眼圆瞪,指着那人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俯视着他,“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寄予厚望的黄泉大人。”
旁边被捆的两个年轻弟子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晕厥过去。
徐顺脸色惨白,喘着粗气,道:“跟你们走也行!但得放了我这两个兄弟!”
我闻言,倒是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讲义气。可以。”
我挥了挥手,王武上前割断了那两名弟子身上的绳索。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来,对着徐顺作了个揖,话都说不利索:
“顺……顺子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说完,生怕我们反悔一般,头也不回地冲出客栈,瞬间就跑得没了踪影。
我转身向外走去。
杜清远来到徐顺面前,笑嘻嘻道:“小子,走吧!”
……
一路上,徐顺低着头,牵拉着脑袋跟在队伍末尾。
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服气和不甘心!
嘴唇抿得死死的,偶尔看向我们的眼神,混杂着恐惧和叛逆。
但他不敢造次。
李长风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抱剑而行,一言不发。
周身散发的剑气却如同冰针,让他所有的小心思都只能死死摁在心里。
中途休息时,徐福趁着众人歇脚的空挡,找到了我。
他唉声叹气道:“江爷,四爷私下跟我说,您是有大本事的人。这孩子我是真管不了了,他娘去得早,我就把他托付给您了!要打要骂,只要能让他走回正路,您尽管下手!只求留他一条性命!”
徐顺恰好走过来,听见最后几句,怒道:“爹!求他做什么!我不用他管!大不了就是一死!”
“混账东西!你……”徐福气得抬手又要打。
我却笑了笑,抬手阻止了徐福,目光落在徐顺那倔强的脸上,“无妨。”
指了指不远处一棵老槐树,“天气炎热,休息一个时辰再赶路。”
众人依言在树荫下散坐休息。
徐顺起初还强撑着精神,瞪着眼警惕地瞅着我们,但连日的惊吓和奔波已让他疲惫不堪。
没过多久,他的眼皮便开始打架,靠着树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睡了过去。
我则在不远处闭目养神,意识却沉入一片特殊的梦境空间。
“紫魇。”
一道紫色的窈窕身影恭敬地浮现:“主人,有何吩咐?”
“交给你个任务……”
……
约莫半个时辰后。
“啊!别过来!滚开!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一声凄厉尖叫划破了老槐树下的宁静!
只见徐顺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
他脸色惨白得像纸,瞳孔放大到极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甚至干呕了几下,仿佛经历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事情。
所有人都被他的动静惊动,看了过来。
我缓缓睁开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淡淡道:
“怎么?黄粱一梦,看来你的黄泉大人,并没如你所愿那般‘重用’你?”
徐顺强自争辩道:“你……你搞的鬼?只是梦而已!都是假的!”
虽然嘴硬,但是那惊惶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他。
我无需知道梦境的具体细节,但看他的反应就知道,紫魇的任务,已然奏效!
“哦?假的吗?”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多言,“休息够了,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路程,徐顺果然老实了许多。
他虽然依旧沉默,但那种外露的倔强和不服气却消散了大半。
他不敢再与我对视,偶尔目光接触,也会迅速移开。
走路时也下意识地离李长风更远了一些。
……
次日中午,我们一行人风尘仆仆,终于进入了蜀中地界。
远远已能望见成都府那高大却略显斑驳的城墙。
唐不咸一勒缰绳,对我道:“老弟,到了咱的地头,就别见外了!直接跟我回唐家堡住下,保证比那破落衙门舒坦百倍!”
我摇了摇头,拱手谢绝:“四哥美意,心领了。公务在身,需先往镇武司交割文书,待诸事稍定,必当亲赴唐家堡拜访。”
唐不咸闻言,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啧,那破地方,晦气!老子才不去沾那霉运。”
他也不再勉强,扬鞭一指前方,“那行,我先带你们去悦来居安顿,那是我们唐家的产业,清净安全!”
悦来居掌柜看到唐不咸,连忙出来迎接,“四爷来了!”
唐不咸道,“我记得浣花苑空着,收拾出来,给我兄弟住,挂我账上!”
他随即对我咧嘴笑道:“回到了蜀州,就当你自己家!千万别跟我客气,不然让我二哥知道我怠慢了贵客,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见他如此热情,我也不再推拒,点头道:“那便叨扰四哥了。”
心中却想,这份人情暂且记下,日后寻机会还上便是。
……
浣花苑果然清雅。
小桥流水,竹影婆娑,与外面的喧嚣仿佛是两个世界。
安顿好后,唐不咸便风风火火地先行赶回唐家堡报信去了。
我略作休整,吩咐张诚、王武通知陈、沈二人我们已抵达成都的消息,让他们尽快汇合。
旋即又道:“走吧,现在去镇武司衙门!”
我转身而出。
杜清远敲了敲徐顺脑袋,“小子,愣着干嘛,带路啊!”
站在衙门口,众人皆是一愣。
但见门庭冷落,漆皮剥落。
门楣上代表镇武司权威的獬豸徽记甚至缺了一角,蒙着厚厚的灰尘。
两只石狮子也被鸟粪糊了半边脸,显得无精打采。
院门虚掩着,连个门吏都没有!
踏入院内,更是萧条。
落叶满地,无人打扫,踩上去发出沙沙的枯碎声,角落甚至结着蛛网。
几间厢房的门窗歪斜,窗纸破烂,随风发出呜呜的轻响,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
我心中不由暗叹。
同样是镇武司,在其他州府乃是令江湖宵小闻风丧胆的所在,威风凛凛,何等肃杀。
没想到这蜀州镇武司,竟破败涣散至此。
简直如同一盘散沙,毫无衙署该有的气象。
我们穿过空旷的庭院,接连走过几个房间。
要么空无一人,要么只有一两个老弱胥吏趴在桌上打盹,对于我们的到来毫无反应。
在一片死气沉沉中,忽然,从侧面一间厢房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开!开!开!”
“哈哈哈!豹子!通吃!”
“妈的!邪了门了!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其间还夹杂着骰子在碗中滚动碰撞的清脆声响。
我眉头微皱,示意众人停下脚步。
徐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似乎对这种场景既熟悉又感到不安。
只听里面一个声音喊道:“妈的,没钱了!老子把这镇武司的腰牌压上!赌下一把翻本!”
另一个声音笑骂道:“刘三,你他娘的输昏头了?这破牌子顶个屁用!出去吓唬叫花子都没人信!”
“少废话!你就说敢不敢要吧!”
听到这里,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喜欢这个江湖:真气要交税请大家收藏:(m.ququge.com)这个江湖:真气要交税趣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