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一路向东。韩牧野伤势痊愈,精神饱满,沿途不断观察着官道修缮、商旅往来情况,心中对凉州未来的交通规划又有了新的想法。
苏月禾则整理着带给弟弟、王爷以及父亲、红姨的礼物,心中既有对弟弟前程的期盼,也有对京城旋涡的警惕,更有即将见到亲人的温暖。
十数日后,巍峨的京城城墙映入眼帘。繁华依旧,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紧张与期待——春闱在即,举子云集,暗流涌动。
他们没有先去逍遥王府,而是低调地住进了韩牧野在京城的一处隐秘产业——一座清幽雅致的别院。安顿好后,韩牧野立刻派人给逍遥王府递了帖子。
翌日,逍遥王府。相较于大婚时的喧嚣,此刻的王府显得宁静而庄重。石昊磊亲自在二门迎接,看到韩牧野精神矍铄、苏月禾气色红润,他眼中流露出由衷的喜悦和如释重负。
“师父!师娘!一路辛苦!”石昊磊快步上前,深深一揖。他身着亲王常服,气度雍容,眉宇间比在凉州时多了几分沉稳,也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石头,不必多礼。”韩牧野扶住他,上下打量,“嗯,气色尚可。看来这新婚燕尔,也没把你掏空。”难得的调侃,让气氛轻松不少。
石昊磊俊脸微红,随即笑道:“师父说笑了。快请进,星澜已在花厅等候。”
步入布置雅致、带着淡淡异域熏香的花厅,一位身着大胤王妃服饰、却难掩异域风情的绝色女子盈盈起身。
她身姿高挑,肤若凝脂,一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眸如同秋日的湖泊,沉静而带着一丝好奇。正是多罗国公主,如今的逍遥王妃——多罗星澜。
“星澜见过师父、师娘。”多罗星澜的汉话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清晰悦耳。她依着大胤礼仪,微微屈膝行礼,动作优雅流畅,显然下过苦功。
“王妃快快请起!折煞我们了!”苏月禾连忙上前扶住,近距离看着这位闻名已久的异国公主,心中亦是赞叹不已。
星澜的美,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与石昊磊的英挺沉稳相得益彰。“一别数月…王妃依然美若天仙。大婚之时,未能亲至道贺,实因夫君重伤在身,还请王妃见谅。”
“师娘言重了。”多罗星澜微微一笑,如同春雪初融,“王爷时常提起师父师娘,言及凉州种种,神往不已。星澜亦知师父为王爷、为凉州百姓所受之伤,心中唯有敬佩与感激。今日能见师父康复,师娘安好,星澜心中欢喜。”
她的态度落落大方,对苏月禾是真心喜欢,当年若不是他们相助,自己和王兄只怕早已被二王兄害了。
多罗星澜真诚而亲切,丝毫没有王妃的架子,瞬间赢得了苏月禾的好感。
四人落座,侍女奉上香茗。石昊磊简要介绍了韩牧野夫妇的身份以及与自己的情谊。多罗星澜听得认真,不时点头,偶尔问及凉州的风土人情,对那片她即将扎根的土地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师父师娘此来,是为岩青春闱之事?”石昊磊切入正题。
“正是。”韩牧野点头,“岩青年轻,虽有才学,但京中局势复杂,我与月禾放心不下,特来为他坐镇。另外,也打算接岳父和红姨同往凉州定居。”
“岩青才学,本王深知。考场内外,本王已做了安排,必不让人暗中作祟,师父师娘大可放心。”
石昊磊语气笃定,“至于苏老和红姨,接来凉州确是好事。凉州百业待兴,新城建设如火如荼,正需苏老大人这般德高望重的长者坐镇指点。本王会安排得力人手,协助搬迁事宜。”
苏月禾感激道:“多谢王爷费心!凉州能有今日,全赖王爷鼎力支持。新城建设已有雏形,鹰扬庄也初具规模,等父亲和红姨到了,看到那番景象,必定欣慰。”
话题自然转到了祁云新城。韩牧野取出宇文殇绘制的核心区域规划图和几张建设中的草图。石昊磊和多罗星澜凑近细看,都被那宏大的构想和精妙的设计所震撼。
“宇文之才,鬼神莫测!”石昊磊抚图赞叹,“这磐石区,固若金汤;这引水机关,巧夺天工!星澜,你看,这便是我们未来的家!”
多罗星澜看着图纸上山环水绕、机关森严的雄城雏形,眼中异彩连连:“王爷说得对,这真是…太了不起了!凉州,比我想象的更有生机,更有希望!真想早日去看看。”
苏月禾笑道:“王妃放心,新城建设虽需时日,但基础已定。待王爷就藩之时,定能看到一座初具规模、生机勃勃的祁云新城!丽娘姐和青霜妹妹还等着王妃去参观她们的织造工坊和医药学堂呢!”
提到丽娘和叶青霜,苏月禾又将两姐妹的近况,特别是丽娘即将临盆的消息告知。多罗星澜听得津津有味,对大胤女子也能如此有主见、有事业心感到新奇又钦佩。
离开王府后,韩牧野夫妇立刻前往苏父在京城的居所——竹溪庄园在京城的别院,他们早已在此等候。
得知女儿女婿到来,苏父和红姨早已在厅堂等候多时,一别一年多,看到韩牧野伤势痊愈,精神饱满,苏父老怀大慰,红姨更是喜极而泣。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父拉着韩牧野的手,连声说道。
“牧野啊,你可吓死红姨了!”红姨抹着眼泪,又拉着苏月禾的手仔细端详,“月禾也瘦了,凉州苦寒,定是吃了不少苦。”
“爹,红姨,我们没事了。”苏月禾笑着安抚,“凉州虽在边塞,但如今已大不相同。王爷即将就藩,牧野得了皇商封号,我们在祁云山下正建一座新城呢!这次来,就是想接您二老一起去凉州,咱们一家人团聚,共享天伦!”
苏月禾将凉州的变化、祁云新城的宏伟蓝图、鹰扬庄的安置计划,以及丽娘、叶青霜待产等事,细细说给二老听。韩牧野在一旁补充,语气沉稳而充满信心。
苏父起初还有些犹豫,毕竟在南边生活了大半辈子。但听到女儿女婿描绘的凉州新貌,听到那些充满希望的建设,特别是听到要安置鹰扬卫遗孤,他深知女婿对此事的执念,这位经历过风浪的老人眼中也燃起了光亮。
“好!好!”苏父拍案而起,“老夫虽老,尚能饭!去凉州,看看你们年轻人如何开天辟地!等岩青春闱之后,咱们就收拾东西,跟月禾、牧野走!”
红姨更是早就向往一家人团聚,闻言立刻应下:“哎!老爷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竹溪庄园那边,老管家来信说东西都归置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启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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