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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提瓦特的大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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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梅洛彼得堡原始胎海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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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白淞镇的事情,左钰的身影出现在枫丹廷的公寓里。这里是他临时的住处。一个普通的二层公寓,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它不像壁炉之家那样,空气里都弥漫着纪律与戒备。它也不像沫芒宫,每一块砖石都透着权力的宏伟。这里很平凡。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光线落在木质地板上,形成一块块温暖的光斑。空气里有尘埃在慢慢浮动。一切都很安静。这种平凡和安静,与他刚刚的经历形成了对比。那趟格式塔的旅程,充满了足以颠覆世界认知的奇诡。

他走向客厅的沙发。他把自己扔了进去。沙发很软,身体深深地陷在里面。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上的消耗几乎没有。精神上却感到了一丝疲惫。应付阿蕾奇诺,重塑雷内,这些事情比单纯的战斗更耗费心神,哪怕左钰已经进阶法神,精神力大幅增加,但还是习惯按照普通人的方式思考。他闭上眼睛。一个冰冷的、熟悉的界面在他脑海中浮现。这是他的系统。他需要盘点一下这次的收获和消耗。

界面上,有一行数字格外醒目。

“纠缠之缘:100”

看到这个整数,左钰的心里安定了一些。他不久前才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消耗。一百次抽取。他用这一百抽,换来了两件东西。阿戈摩托之眼。还有一根“能力吸收棒”。他觉得这笔交易是值得的。这两件金色传说级别的道具,给了他资本。让他在这个世界做到更多的事情。剩下的这一百抽,他暂时不打算动。他要把它们留作底牌。未来或许会发生一些突发状况。一些连他都觉得棘手的状况。那时候,这些纠缠之缘就能派上用场。

他的注意力从纠缠之缘上移开。他看向那一百抽附带的“添头”。十几件紫色品质的物品。大部分都是提瓦特大陆上已经存在的东西。他看到了一把西风长枪。它的精炼等阶是满的。他还看到了一套圣遗物。绝缘之旗,属性还不错。这些东西对他自己没有用。但它们可以成为不错的礼物。未来可以送给他的伙伴们。

在这些熟悉的物品里,他发现了一对小玩意儿。这对东西很有趣。它们是通讯器。造型很精巧,像两只金属制作的胸针。系统的说明文字在他脑海中浮现。只要向通讯器里注入自己的法力。然后把其中一只交给另一个人。无论他们相隔多远,都能进行通讯。即使身处不同的空间维度,比如深渊,或者尘歌壶。通讯是即时的。点对点。内容会被一种无法破解的法则加密。只有持有者才能在脑海中听到。这能完全杜绝被窃听的可能。

“这东西不错。”左钰在心里想。

他立刻想到了两个人。荧和派蒙。她们现在应该还在梅洛彼得堡。那座水下的堡垒,情况很复杂。虽然有莱欧斯利在那里。但变数太多。荧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她也会遇到难题。如果她在里面需要参谋,这个通讯器就很有用。沟通会方便很多。

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一团能量在他掌心汇聚。这团能量很柔和,是纯粹的混沌魔法。他没有去捏造什么复杂的机械造物。他的心念一动。那团能量开始变形。它变成了一只蝴蝶。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蝴蝶的身体是半透明的。通体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它的翅膀薄如蝉翼。翅膀的表面,铭刻着无数符文。这些符文肉眼难以察觉,结构极其复杂。它们是空间道标。

左钰从系统空间里拿出那对金属通讯器。他拿起其中一只。他向里面注入了一缕自己的法力。然后,他把这只金属蝴蝶,轻轻地放在了那只光之蝴蝶的背上。

“去吧。”他轻声说道。“把这个小玩意送给荧。”

那只光之蝴蝶仿佛听懂了他的指令。它的翅膀轻轻振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的身体穿透了公寓的墙壁。它化作一个微不可见的光点。它朝着梅洛彼得堡的方向飞去。速度很快。沿途的所有物理障碍,都被它无视了。

做完这件事,左钰的目光投向窗外。枫丹廷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他再次靠回沙发上。他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一个木匣。那个匣子里,温养着厄歌莉娅的灵魂。匣子入手温润。他能感觉到,那股纯净的生命气息,比之前强盛了很多。

他在原始胎海内部的时候,顺手做了一些事。他收集了大量的原始胎海之水。那些都是最精纯的部分。厄歌莉娅的本质,是一颗心脏。是初代水龙王死后,生之执政纳贝里士创造的。目的是为了填补权柄的空缺,稳定原始胎海。这些与她同源的海水,对重塑她的形体很重要。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材料。

现在,灵魂温养得差不多了。重塑形体的材料也准备齐全了。复活的条件,已经成熟。但是,他并不打算立刻动手。

时机未到。

左钰的计划很明确。他要等。等到枫丹的末日危机彻底解决。等到芙卡洛斯献祭自己。等到她将所有的权柄,都归还给水龙王那维莱特。那之后,才是厄歌莉娅重现于世的最佳时机。

他想到芙卡洛斯。那个扮演了神明五百年的、孤独的灵魂。到了那一刻,她不必再背负欺骗天理的沉重宿命。她和她的人类分身芙宁娜,可以真正地活一次。这对孤独了五百年的“姐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卸下所有的重担。去过真正属于她们自己的生活。一种平凡的、幸福的生活。

他又想到了那维莱特。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当他拥有了完整的古龙大权之后,或许会感到孤独。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让复活的厄歌莉娅留在他身边,或许是个不错的安排。可以让她隐瞒身份。作为他的助理。一个创造了枫丹人。一个审判着枫丹人。他们之间,应该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左钰将那个温润的木匣收好。他再次把自己扔回沙发里。他暂时闲了下来。他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原始胎海之水会因为公子和巨鲸的战斗而失控。白淞镇会被淹没。这个事件的发生,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而且,他已经处理了白淞镇的问题。他在那片海域设下了绝对的封印。就算原始胎海真的暴动,那里的居民也不会有事。

至于梅洛彼得堡内部的骚动,左钰懒得去管。总要给那些人找点事情做。莱欧斯利、那维莱特、还有荧他们。如果什么事情都被他这个“外挂”解决了。那这个“游戏”,就太无趣了。他更像一个玩家。一个掌握了最终攻略的顶级玩家。他会偶尔出手。修正一下剧情的走向。确保自己喜欢的角色,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然后,他就会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欣赏主线故事的正常推进。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现在的位格的影响,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一种置身事外,却又掌控一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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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呼啊…发生了这么多事,一放松就觉得累得要命呢…”

她揉了揉眼睛,小小的身体在空中晃了晃,像一片快要落下的叶子。“荧,我好困,你是不是也很累了…”

荧点了点头。“是啊,有点困了。”

她确实感觉到了疲惫。这种疲惫不只是身体上的,更多是来自精神。莱欧斯利带她看到的秘密实在是太沉重了。那道巨大的闸门,那个不断向危险区域转动的仪表盘,还有那艘停泊在秘密船坞里的、承载着一线生机的巨船。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梅洛彼得堡,这座水下的堡垒,就像一个精美的沙堡,随时可能被看不见的浪潮吞没。

派蒙已经撑不住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呼…嗯…”

荧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这家伙总是这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派蒙这家伙,居然一下就睡着了。”荧在心里轻声说道。

“唔…好吃,再要一碗…我不付钱!”派蒙在梦里砸了咂嘴,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美食。

荧帮她拉了拉被角,自己也躺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莱欧斯利那张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和他说出的那些让人脊背发凉的话。

“晚安。”她轻声对自己说,希望能把那些纷乱的思绪都关在门外。

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一阵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远处传来,像是隔着厚厚的墙壁和冰冷的海水。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混乱。

“快让开!走开啊!”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跑什么?”

“不知道,好像出事了,哎呀别问了…”

派蒙被吵醒了,她不满意地哼唧着,翻了个身。“唔…?谁在吵…我还要睡…”

荧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坐起身,侧耳倾听。那不是普通的喧闹,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慌和混乱,是人们在逃命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什么声音?”她心头一紧,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了上来。

她立刻推了推还在睡梦中的派蒙。“派蒙,别睡了!出去看看!”

两人匆匆穿好衣服,推开房门。外面的走廊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囚犯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脸上都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警报声并没有响起,但这种无声的混乱比刺耳的警报更让人心慌。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乱成这样…”派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飞到半空中,试图拦住一个从身边跑过的囚犯。“喂!你们在干嘛?”

那个囚犯只是惊恐地看了她们一眼,根本没时间停下来。“没空跟你解释了!再见!”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冲进了人群。

“欸?喂,喂!”派蒙气得直跺脚。“一个两个都没空理我们,真是的!”

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儿呢!”库斯图气喘吁吁地说道。

“太好了。”他旁边的拉韦兰也松了口气。

“库斯图?拉韦兰?你们知道这里出什么事了吗?”派蒙看到熟人,赶紧问道。

“哎呀,专程来找你们俩的。”库斯图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好像刚才出了点问题,公爵让大家尽可能向外撤离!”

“拉韦兰这家伙说,你们两个初来乍到,没人罩着,很容易就被忘了。”库斯图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不是经常有那种事吗?逃亡结束清点发现少了一两个人…”

“怎么是我?明明是你自己…”拉韦兰小声反驳。

“闭嘴!”库斯图瞪了他一眼。

拉韦兰立刻缩了缩脖子。“好吧。总之,跟我们走。”

荧一直安静地听着,她抓住了库斯图话里的一个关键信息。“公爵说「向外」撤离?”

“对,他说尽可能向上向外走。”拉韦兰肯定地回答。

向上,向外。荧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个指令太明确了。梅洛彼得堡的结构是垂直的,越往下越接近核心区域。向上向外撤离,那就说明问题发生在下层。而梅洛彼得堡的最底层,是那个禁区,是那道封锁着原始胎海的巨大闸门。

“那就说明问题发生在下层…梅洛彼得堡的最底层,是那个闸门?!”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糟了,难道是那个!”派蒙也反应了过来,小脸吓得没了血色。

“什么?欸!你们去哪儿啊?”库斯图看到她们突然转身,朝着与人群相反的方向跑去,不由得大声喊道。

“我们有事找公爵!你们俩先走吧!别管我们啦!”派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喂!喂!…注意安全啊!”拉韦兰在后面嘱咐道,但她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通往更深处的走廊尽头。

越往下走,周围就越安静。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走廊,现在变得空无一人,只有她们急促的脚步声在金属通道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墙壁上的扩音器里,开始传来莱欧斯利那沉稳却带着一丝紧迫感的声音。

“各位,听到广播请马上去避难!向外撤离、向外撤离!先向上,如果已经抵达最高层,就继续向外!”

这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灾难敲响丧钟。

荧和派蒙一路狂奔,最终冲进了那个熟悉的、通往禁区的入口。眼前的一幕让她们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禁区尽头,那道巨大的闸门正在不住地剧烈震颤,仿佛有一头远古的巨兽正在门后疯狂地冲撞。门上那个老旧的仪表盘,指针正疯狂地在临界点战栗般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站在门前,他们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凝重。莱欧斯利已经脱掉了他那件总是穿得一丝不苟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结实的黑色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恶战。克洛琳德则安静地站在他身侧,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沉默而又致命。

突然,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闸门的四角再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水压,被猛地冲破。强大的水流像四条狂暴的水龙,轰开了最后的禁锢。汹涌的、带着不祥气息的胎海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了房间。

“该死!”莱欧斯利低吼一声,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他双拳紧握,冰蓝色的寒气在他拳上凝聚。他奋力挥出数拳,每一拳都带着足以冻结一切的极寒之力,将那些喷涌而出的海水瞬间冻成了巨大的冰柱。

“滋啦——”

冰与水剧烈地碰撞着,发出刺耳的声响,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白色的寒气。

但场面只稳住了一小会儿。更多的海水源源不断地从破口处涌出,疯狂地冲击着脆弱的冰层。冰面上开始出现裂痕,莱欧斯利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很清楚,这种拖延战术已经到了极限。

他猛地转身,朝着隔离门的方向冲了过来,同时对克洛琳德大吼道:“就是现在!”

克洛琳德的动作快如闪电。她挡在荧和派蒙身前,在莱欧斯利冲出禁区的同时,毫不犹豫地拔出了枪。她没有瞄准敌人,而是依照之前的约定,精准地射向了闸门旁的控制装置。

“砰!”

一声枪响,控制装置爆出一团火花。

为阻挡外溢的海水,三道厚重的隔离门开始依次重重落下。

“轰!轰!轰!”

巨大的金属门砸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最后一刻,莱欧斯利从最后一道隔离门下成功地翻滚了出来,动作有些狼狈,但总算是逃出生天。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那三道随时可能被冲破的隔离门,脸上没有丝毫轻松。他转向荧,语气急促而又郑重。“听着,旅者。这里撑不了多久。你必须立刻去水上,找到那维莱特。只有他,才能解决这场危机。”

“那你和克洛琳德呢?”派蒙焦急地问道。

“我们?”莱欧斯利回头看了一眼那道正在不断发出巨响的隔离门,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们会留在这里,成为最后的防线。”

克洛琳德一言不发,只是重新装填好了子弹,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情况紧急,荧没有再多问。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拉着派蒙,转身就向着水上的方向冲去。

她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水上,冲出梅洛彼得堡的入口,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她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她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那维莱特?!”派蒙惊讶地叫出声来,“你怎么在这里?”

那维莱特站在那里,神情严肃,仿佛已经等候多时。他那双如同深海般幽邃的眼眸,正平静地注视着她们。

“荧,我需要你马上前往歌剧院。”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直接下达了指令。

“再过不久芙宁娜将在那里会见「仆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请你务必保护好芙宁娜,不要让她跟「仆人」独处太久。”

荧愣住了。梅洛彼得堡的危机迫在眉睫,整个枫丹都可能被淹没,而那维莱特却让她去处理另一件事?但她看着那维莱特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瞬间明白,眼前的这件事,其重要性恐怕丝毫不亚于地下的那场灾难。

“好,其他的事以后再对我解释!”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她选择相信这位水龙王的判断。

“一定。”那维莱特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衷心感谢你。”

告别了那维莱特,荧和派蒙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歌剧院。

歌剧院门前的广场上,气氛异常紧张。一群穿着愚人众制服的特工和一队身着沫芒宫制服的护卫,正泾渭分明地分列在道路两侧,彼此对峙着。他们虽然没有动手,但那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看,那边围着愚人众和沫芒宫的人!”派蒙小声说道,“她们是不是都到了,我们得抓紧!”

一个接待员快步迎了上来。“两位就是荧和派蒙吧?那维莱特大人吩咐过了,请跟我来。”

她领着她们穿过对峙的人群,走向歌剧院的侧厅。

“相信那维莱特大人已经对两位传达过了,”接待员的语气很专业,但声音里还是透着一丝紧张,“稍后不会是个随时动武的场合,但也请你们尽力保护芙宁娜大人。”

荧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表情冷峻的愚人众特工,心中感到一阵压力。她知道,即将面对的,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四席,「仆人」阿蕾奇诺。一个连公子和散兵都感到畏惧的、真正的危险人物。

“我会尽力。”她沉声回答。

荧和派蒙走进会客室。

房间里的气氛很奇怪。

芙宁娜一见到她们,就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噢,原来芙宁娜小姐说的贵客是你们二位。”一个平稳的女声响起。

声音来自沙发的另一侧。

那个女人坐在那里,姿态优雅,交叠的双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她的眼神很特别,瞳孔是红色的,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十字。那双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她们,像是在评估什么货物。

“当然当然。”芙宁娜的声音有些过于响亮,她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戏剧化的欢迎姿势,“这里怎么能少了他们呢?我的甜点桌前客人不能少于两位,否则就太寂寞了,不符合我的身份。”

“很高兴见到你,荧。”那个女人开口,目光从派蒙身上移开,完全聚焦在了荧的身上,“久仰了,我是愚人众执行官「仆人」。”

荧的心沉了一下。

这就是「仆人」,壁炉之家的领袖,林尼他们的「父亲」。她看起来比传闻中更加不好对付。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好。”荧简单地回应。

“很高兴见到你。”她又补充了一句,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我早就为你们备好了座椅,来吧,坐到我身边来。”芙宁娜热情地招呼着,像是要用自己的声音填满整个房间的尴尬。

荧和派蒙在芙宁娜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柔软的沙发没能让她们放松下来。

“不知道两位是否知道我跟芙宁娜小姐的习惯。”「仆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端起面前的红茶,动作缓慢而优雅,“其实,前不久我们约定过,有时间就一起喝茶。”

荧注意到,芙宁娜在听到这句话时,端着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

“你看,这是芙宁娜小姐非常喜欢的蛋糕,每天只限量发售十六片,错过就没有了。”「仆人」的视线落在桌子中央那个精致的蛋糕上,语气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荧和派蒙也尝尝吧。”

荧看着她。

「仆人」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淡的、公式化的微笑。她的表情看起来还算友好。但这绝对不是一次简单的茶会。这个女人手腕很强,荧必须小心应对。

“荧,你觉得蛋糕怎么样?”芙宁娜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找了个话题。

“还不错。”荧拿起叉子,尝了一小口。味道确实很好。

“好吃,派蒙也喜欢。”派蒙已经吃掉了一大块,嘴边还沾着奶油。

“那我就放心了。”「仆人」轻轻放下茶杯,杯子和茶托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果然「公子」说得没错,你的口味和我跟芙宁娜差不多。”

荧握着叉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不对,「公子」没有道理会和「仆人」说这些。这是一种试探。一个编造出来的、微不足道的共同点,被她用来拉近距离,同时又把那个失踪的执行官的名字,自然地带入了谈话。

“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如何。”「仆人」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像是在谈论天气,“你们几位应该都听说了吧?「公子」失踪了。真叫人担心,但愿他擅长游泳。”

荧没有立刻回答。她在思考对方的意图。

“呃…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也得补充一句,他的武艺应该还是不错的吧,嗯。”芙宁娜清了清嗓子,试图表现出自己作为神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荧能感觉到,芙宁娜很紧张。她和「仆人」之间一定有问题。那维莱特让她来保护芙宁娜,看来是完全正确的决定。

“听起来芙宁娜小姐也知道他这方面情况?”「仆人」的目光转向芙宁娜,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噢对,差点忘了,他就是在你面前受到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制裁。”

芙宁娜的脸色微微变了。

“我的这位同事放在别处可算是好手,只是没想到对上了那样的人物…”「仆人」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赞扬还是讽刺,“对那维莱特先生,实在得说一句佩服。”

荧决定主动出击,把话题的焦点从芙宁娜身上引开。

“「公子」的情报,我这里调查到了。”

「仆人」的目光终于从芙宁娜身上移开,重新落回荧的脸上。

“嗯。”她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如果是你,确实可以查到。”

“欸?还以为这些消息能让你高兴一些呢。”芙宁娜像是松了口气,连忙插话。

“当然,就是有一点可惜。”「仆人」的视线再次扫过芙宁娜,那眼神让芙宁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如果能来得更早些,就更让人高兴了。要知道现在距离「公子」失踪已经过去很久了。”

芙宁娜的神色明显不安起来。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茶杯,不再说话。

“……”

“呃…啊,但是,「公子」还活着!请你放心!”派蒙看到气氛不对,赶紧大声说道。

“哦?”「仆人」的眉毛微微挑起,她似乎一直在等这句话,毕竟通过左钰的信息,她对「公子」的近况了如指掌。“如何确定的呢?”

“因为…因为我们找到了他离开梅洛彼得堡的线索!”派蒙得意地宣布。

“线索通往何处?”

“呃…”派蒙卡住了。

荧在心里叹了口气。

糟了,派蒙的话有很大破绽。她们只知道菲米尼在水下遇到了危险,根本没有找到「公子」离开的线索。

“梅洛彼得堡位于水下,「仆人」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只要不是从大门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他就只能走水路。你们找到他安全离开海底的证据了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派蒙刚刚吹起的牛皮。

“…确实还没有。”荧只能承认。

“但也没有遭遇不幸的证据。”她立刻补充道,试图稳住局面。

“啊,那倒是一件好事。”「仆人」点了点头,她靠向椅背,姿态放松下来,仿佛刚才的逼问只是随口的闲聊,“他妹妹冬妮娅前些日子还往枫丹寄了信,可惜他不在,我代收的。”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荧,语气变得像是在请教一个难题。

“请教一下,他一般回信怎么写来着…「亲爱的冬妮娅,见信如晤,我正在歌剧院前欣赏街景」,是这样吗?”

荧的心猛地一紧。

她一直在加压。她知道自己不一定能说赢她。但她必须把这些针对芙宁娜的压力,全部转移到自己这里。

“这样写应该没错。”荧平静地回答。

“书信无非就是那几种固定格式。”芙宁娜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开口的机会,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权威感,“只要信里内容准确,写成什么样、以何种措辞都…嗯?”

她的话突然停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面前那杯红茶。

杯中的水面,正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轻微地摇晃着。

“……”

“咦,茶杯里的水在抖…?”派蒙也注意到了,她惊讶地飞了起来。

细微的、清脆的碰撞声在安静的会客室里响起。是桌上的瓷器在互相碰撞。

「仆人」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杯摇晃的红茶,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荧能感觉到,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

震动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很快就平息了。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想必这也是某种预兆呢,芙宁娜小姐。”「仆人」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死寂的湖面。

“嗯?啊,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样说…”芙宁娜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努力维持着镇定。

「仆人」的身体微微前倾,她那双红色的、带着十字的眼眸,死死地锁定了芙宁娜。

“——预言进入下一个阶段了么?”

芙宁娜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与此同时…

在荧和派蒙冲向水上世界的时候,梅洛彼得堡的禁区深处,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克洛琳德与莱欧斯利仍然坚守在这里。他们面前那道被冲破的闸门,已经被莱欧斯利的拳头冻结成了一堵巨大的冰墙。冰墙的表面凹凸不平,峥嵘的冰刺向外生长,像某种怪物的骨架。

寒气从冰墙上散发出来,让整个空间都像是冰窖。冰层内部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那是被关在后面的原始胎海之水在发怒。冰墙上,细密的裂痕正在像蛛网一样蔓延。

“撑不了多久了。”莱欧斯利呼出一口白气,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禁区里显得有些疲惫。他一直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冰元素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出去,加固着那道随时可能崩溃的防线。

克洛琳德没有说话,她站在莱欧斯利的身侧,已经换上了一把备用的枪。她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紧紧地盯着冰墙上的每一道裂缝。只要有任何一道裂缝扩大,她就会在第一时间开枪,用特制的子弹尝试进行物理封堵。虽然她也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某种固定的节拍上,在这片充满了断裂声和水流怒吼声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不协调。

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同时回头。

那维莱特正缓步走来。他身上那件最高审判官的礼服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只是走着,周围混乱的能量似乎都在主动为他让路。

“你们可以退下了。”那维莱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莱欧斯利终于松开了紧绷的拳头。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脸上扯出一个混合着揶揄和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打算在上面处理完所有文书工作再下来呢。”他开玩笑般地说道。

那维莱特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走到了那堵巨大的冰墙前。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冰冷的墙面。

“离开这里。”他又重复了一遍。

莱欧斯利耸了耸肩,他看了一眼克洛琳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克洛琳德会意,收起了枪,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莱欧斯利一边向后退,一边说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大审判官。希望你的解决方法比我的冰块管用。”

他很快就和克洛琳德一起退出了这片危险的区域,三道厚重的隔离门在他们身后缓缓落下。

现在,这片危险的禁区里,只剩下那维莱特一个人了。

他抬起头,仰望着面前这堵巨大的冰墙。墙体内部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狂暴。

“咔嚓——”

龟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冰墙上那细小的裂痕瞬间扩大,变成了狰狞的伤口。

下一刻,冰墙再也无法承受那恐怖的压力,轰然碎裂。

如同远古凶兽般的胎海水终于挣脱了最后的束缚。深蓝色的、粘稠的水流冲破了禁锢,带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气势,向那维莱特汹涌而来。整个空间在瞬间被填满,巨大的水压足以将钢铁碾成粉末。

那维莱特平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那狂暴的水流将自己吞没。

在深不见底的、混乱的水中,他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只是站在那里,仿佛一座永恒的灯塔。他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心向前,淡蓝色的波纹在他的指尖涌动。

那一瞬间,四周狂暴奔涌的胎海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停滞了下来。

“就像预言所说的那样,这一天或许迟早会到来…”他的声音在水中回响,清晰地传入自己的耳中,“但不应该是现在。”

他向前迈出一步。

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前的胎海水像是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天敌,惊恐地向后退却。他稳步向前走着,周围的海水就不断地向后方退去,最终全部被逼回了那扇已经彻底损坏的闸门之后。

那维莱特站在破损的闸门前,再度挥了挥手。

庞大的水元素力从他体内涌出,在他的面前交织、压缩、凝聚。它们不再是狂暴的洪水,而是温顺的工匠,用最纯粹的能量,在闸门的缺口处构建起一道全新的、闪烁着微光的封印。

封印成型,稳稳地嵌入了破损的结构之中。

水元素力的潮汐飞速高涨,最终又缓缓趋于稳定。闸门后方,那片狂躁不安的原始胎海,也终于暂时恢复了平静。

在第三道隔离门的另一边,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正沉默地等待着。

刚才那声冰墙破碎的巨响,还有随后传来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轰鸣,让他们都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一切又都归于了寂静。

“看来,里面的问题已经平息了。”克洛琳德开口说道,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紧握着枪柄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我猜,我们暂时安全了?”莱欧斯利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就在这时,他们面前的隔离门传来一阵机括运转的声音,缓缓升起。

那维莱特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衣服湿透了,水珠顺着他的发梢不断滴落,但他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是的,暂时。”那维莱特回答了莱欧斯利刚才的问题。

“哈,我就知道。”莱欧斯利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这么说,这次是我赌赢了。你得送我礼物才行。”

“你们打赌了?”那维莱特看着他们,那双紫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困惑。

“没错。”莱欧斯利走到他面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我赌你会一个人来,克洛琳德觉得你不该这么单枪匹马,至少也该带一队特巡队来走个形式。”

克洛琳德看了一眼莱欧斯利,淡淡地解释道:“我只是认为从程序上来说,应该如此。这次事件的保密级别,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你也应该习惯保密级别高的工作了吧,”莱欧斯利转向她,调侃道,“毕竟,沫芒宫和审判庭就是这样的地方。”

那维莱特似乎对他们的对话内容产生了兴趣。“所以…赌输的人,需要送出什么礼物?茶叶吗?”

“公爵的办公室里有的是茶叶,”克洛琳德的目光转向莱欧斯利,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还是送一本最新的枫丹法典给他比较好。”

莱欧斯利听到这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应该不是在讽刺我法律意识薄弱吧?”

“公爵肯定不会把梅洛彼得堡当作法外之地的。”克洛琳德回答。

“我以为这里不会有太多人关注法典的内容…”那维莱特若有所思地说道。

“很明显,刚才那只是句玩笑话。”莱欧斯利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他觉得这位大审判官有时候实在太较真了。

那维莱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理解“玩笑”这个概念。

“水上,还有没有处理完的麻烦事,是吗?”莱欧斯利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他知道那维莱特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

克洛琳德也点了点头。“如果你有急事,不妨先回去。我们都知道,你不能离开沫芒宫太长时间。”

“……好。”那维莱特应了一声。

他想起了荧,想起了那位正在扮演着神明的、孤独的芙宁娜。壁炉之家的「仆人」,绝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角色。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希望那边,也一切顺利。”他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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