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谁也别争了,全家一起去。”
议事厅的烛火猛地跳了跳。面对朵拉如此出乎意料的答案,阿罗皱眉表示:“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话音未落,马库斯红眸里已浮起赞同的微光,他甚至微微前倾了身体。显然觉得这提议正合心意。
朵拉没理会阿罗的愠怒,耐心补充解释:“互相监督是其一,谁也别想借着执行任务的名义搞小动作。”
她含笑,慢慢将目光扫过三人,“其二,卡伦家族本身人数众多,家族成员有七人,而同样涉案的德纳利家族,除了在押的艾瑞娜,还有四人。
更别说混血儿事件背后还缠着罗马尼亚余孽的尾巴,谁知道藏在暗处的还有多少势力?”
她顿了顿,看向凯厄斯时语气多了几分揶揄:“按惯例该凯厄斯去,可他那脾气,遭遇罗马尼亚余孽,必是要见血,掀翻半个世界。”
凯厄斯挑眉想反驳,却被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哎呀,我可不放心他,也不舍得任何一个首领去冒险。”
“全体出动,首领齐聚,既能镇住场面,也能保证彼此安全。总好过谁落了单被人算计。”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语气柔和了些:“再说,马库斯和苏尔庇西亚多久没踏出沃特拉城了?”
她侧头看向马库斯,“外面早不是千年前的模样,去看看也好,免得对现世的认知还停留在旧时光里。”
话音刚落,她悄悄抬眼,飞快地给苏尔庇西亚递了个眼色,眼底藏着狡黠的笑意。
那眼神再明白不过:你总被阿罗锁在地宫里,这千载难逢的出门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苏尔庇西亚绝美的脸颊泛起微不可察的笑意,指尖轻轻绞着裙摆,却还是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觉得……也好。”
马库斯立刻附和:“朵拉说得对,闭门造车太久,确实该看看外面的变化。”
凯厄斯则摸着王座扶手哼了一声,算是默认。朵拉对他的安危看重,让他心里熨帖不少,去哪儿,和谁去没什么差。
三人异口同声的赞同像道无形的墙,将阿罗剩下的反驳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苏尔庇西亚眼底那抹难得的期待,又看看马库斯的坚持和凯厄斯的跃跃欲试,终是重重吐出一口气,红眸里的怒火渐渐敛成无奈的冷哼:“……随你们。”
议事厅里紧绷的空气骤然松弛,连烛火都仿佛柔和了许多。
朵拉暗自勾了勾唇角。她坐下时,悄悄碰了碰苏尔庇西亚的手,眼底带着笑意。
苏尔庇西亚快看,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你也可以参与。
议事厅里的低气压散了些,守卫们静静伫立,心底都暗自松了口气。只要这三位首领能达成一致,总比互相针锋相对,拆台要好。
深夜的书房弥漫着陈年羊皮纸与冷冽空气混合的气息,烛火忽明忽暗,将阿罗僵坐的身影投在墙上,像尊沉默的石像。
“你到底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凯厄斯的声音撞碎了寂静,他随手带上门,猩红的眸子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苏尔庇西亚那事,你就没想过要解决?”
阿罗指尖在卷宗边缘掐出浅痕,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始终没抬眼。
凯厄斯嗤笑一声,仿佛早就料到他这副模样:“不说话?我就知道。你还是觉得自己半点错处都没有,是吧?”
“我保护她有错?”阿罗终于开口,喉咙深处碾出倔强的的低吼。
“外面的危险比她想象的多一百倍,罗马尼亚的余孽还在暗处窥伺,那些隐藏的家族哪个不是见缝插针的豺狼?
我把她放在地宫,是让她远离所有风险……”
“风险?”凯厄斯猛地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人关在地宫里几百年,连阳光都难得见一次,这叫保护?
阿罗,你那点偏执早就盖过理智了!谁让你把她放出去满世界跑了?我们在说的是你的态度!”
他指着门口的方向,语气尖锐如刀:“你把她当易碎的瓷器锁起来,却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懒得给;她稍微流露出一点不满,你就觉得是在质疑你的权威。
你以为她是以前那个只会听你安排的人类少女?她是活了几千年的血族,不是需要你圈养的宠物!”
“她以前从不这样。”阿罗猛地抬头,红眸里翻涌着怒意,
“以前她只会安心等我回去,从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有你,凯厄斯,你以前从不觉得我这样做有问题!这一切都是从朵拉来之后开始的!”
“你放屁!”凯厄斯的怒吼几乎震得烛火熄灭,他一把攥住阿罗的衣领,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你少把所有破事都推到朵拉头上!苏尔庇西亚心里憋着多少不满,你自己感受不到?我和马库斯早就看在眼里,只是拉不下脸跟你撕破脸!
她忍了你几百年,朵拉不过是让她敢说出心里话的人,反倒成了你的出气筒?”
他猛地松开手,阿罗被带得撞在椅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最好搞清楚,”凯厄斯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不是苏尔庇西亚离不开你那座破地宫,是你离不开‘掌控她’的感觉。再这么耗下去,等她真对你彻底死了心,到时候别来跟我们哭丧。”
说完,他转身就走,厚重的铁门被“砰”地甩上,震落了石台上积着的薄尘。
书房里重归死寂,阿罗坐在阴影里,红眸死死盯着跳动的烛火,指尖深深嵌进掌心。
凯厄斯的话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最不愿承认的地方。或许,他真的把“保护”,活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不得不说,朵拉和凯厄斯二人,为了苏尔庇西亚和阿罗的夫妻关系,可谓是殚精竭力。
朵拉和苏尔庇西亚,停在马库斯独居的书房门外。这里比城堡中任何地方都要安静得多。
“马库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朵拉推开门时,马库斯正对着一幅星图出神,猩红地眼眸里映着细碎的光点。
苏尔庇西亚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花纹。
朵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对马库斯说:“你能帮她看看,你眼中的‘关系’吗?”
马库斯了然地抬眼,目光在苏尔庇西亚身上停顿片刻,又转向地宫深处阿罗所在的方向。
他眼底的雾霭渐渐弥漫开来,像有无数条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交织、缠绕。
他轻声温和地保证,“你和阿罗之间的线,比城堡的基石还要坚韧。颜色从未变过,那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词,“是从罗马时代就烧熔在一起的金红,牢不可破。”
苏尔庇西亚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掠过一丝松动。
“他对你的爱,和千年前在台伯河畔给你摘无花果时,没有半分不同。”
马库斯收回目光,红眸里的雾霭散去,“只是迪黛米死后,我那时的自毁和颓废,像根刺扎进了他心里。他怕……怕再失去任何一个重要的人。”
他看着苏尔庇西亚:“他把你藏起来,一半是恐惧,一半是愚蠢的偏执——他以为只要隔绝所有危险,就能永远留住你,却忘了你想要的不是金丝笼。”
“可他……”苏尔庇西亚的声音很轻,带着委屈,“他连解释都不肯好好说。”
“这就是他的问题。”马库斯毫不犹豫地站了队,“我会找他谈谈。伴侣不是需要被看管的珍宝,是该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尊重比保护更重要,这点他必须明白。”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放心,这次我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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