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警局的办公区里，键盘敲击声与电话铃声交织成一片忙碌的节奏。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无形的紧张——重案组的警员们刚结束一起连环盗窃案的收尾工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新的警情就像悬在头顶的阴云，悄然逼近。
“龙队，城西那起失踪案的资料整理好了。”杨媛媛将一叠文件放在龙亦瑞的办公桌上，额角还带着细碎的汗珠。龙亦瑞刚拿起文件，接待台的方向就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值班警员的声音：“大爷您别急，我帮您叫我们队长。”
龙亦瑞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八旬老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背站在门口，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脸上满是焦灼与不安。老人身上的中山装洗得有些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依旧整洁，看得出来是个生活严谨的人。
“老人家，您过来坐。”龙亦瑞快步迎上去，扶着老人走到接待椅旁，“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急。”他的声音刻意放得温和，常年处理凶案的锐利眼神中多了几分耐心。
老人刚坐下就急切地攥住龙亦瑞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警官，我要报案！我孙女……我孙女好几天没回家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浑浊的眼睛里泛起红血丝，“她平时很乖的，每天放学都会准时回家给我做饭，这都四天了，电话打不通，学校说她没去上课，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杨媛媛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轻轻放在老人面前的桌上：“大爷，您先喝口水润润喉，慢慢说。您孙女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她抽出笔记本，握着笔的手悬在纸页上方，随时准备记录。
老人颤抖着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才稍微平复情绪：“她叫林晓雅，十七岁，在市三中读高二。四天前早上她说去学校参加早自习，我送她到巷口，看着她背着书包走的，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哽咽起来，“这孩子从小跟我长大，她爸妈走得早，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龙亦瑞的心沉了沉，十七岁的女孩失踪四天，这本身就不是好兆头。他刚想追问更多细节，桌上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接待室里沉重的气氛。
“喂，我是上海刑警重案组龙亦瑞。”他按下接听键，语气瞬间切换成职业性的冷静。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充满惊恐：“警察同志……你们快来！我叫李丽丽，在……在城郊的月牙河这边……我来河边钓鱼，以为钓上了一条大鱼，结果收杆的时候……拉上来的是一具尸体！是个女的，没头……尸体都烂了……你们快来啊！”
“你待在原地不要动，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到。”龙亦瑞的眉头瞬间拧紧，“告诉我具体位置，是不是靠近废弃码头的那片浅滩？”
“是！是那里！你们快点来……我一个人不敢待了……”李丽丽的声音里还在发抖。
挂断电话，龙亦瑞深吸一口气，看向一脸茫然的老人。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膝盖：“大爷，您先在这儿等一下，或者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我们现在有紧急警情需要出队。您孙女的事我们记下来了，一有消息我立刻联系您，好吗？”
老人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龙亦瑞严肃的表情，还是点点头，颤抖着报出一串电话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警官，你们一定要帮我找找小雅啊……”
“您放心，我们会的。”龙亦瑞让值班警员先陪着老人，转身快步走向办公区，扬声下达命令：“重案组全体集合！城郊月牙河废弃码头发现女尸，立刻出警！”
“收到！”办公室里瞬间响起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杨媛媛、郝婧怡、郭爽、蒋舒婷、张昕、姜杉、林舒晴、农燕萍、朱怡欣迅速集结，每个人都默契地抓起装备包，脸上的疲惫被职业性的警惕取代。
“杨媛媛，联系技术科，让他们带上探测仪和照明设备；郝婧怡、郭爽，你们带两组人负责现场外围警戒和搜索；张昕、姜杉去调取沿途监控，重点查最近一周经过月牙河的车辆和行人。”龙亦瑞一边快步走向警车，一边快速分配任务，“所有人注意，现场可能存在重要物证，任何物品未经允许不准触碰。”
“明白！”众人齐声应答，迅速分组上了警车。警笛声划破警局上空的宁静，三辆警车依次驶出大门，朝着城郊的方向疾驰而去。路上，龙亦瑞拨通了法医部的电话：“王奕，城郊月牙河发现一具无头女尸，需要你们立刻到现场协助验尸。”
“收到，我们马上出发，五分钟后在路口跟你们汇合。”电话那头的王奕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五分钟后，警车在城郊的路口与法医部的车汇合。王奕带着韩家乐、徐楚雯跳上龙亦瑞的车，三人都穿着深蓝色的法医制服，工具箱放在脚边。“具体情况怎么样？”王奕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工具箱的锁扣。
“报警人说是在河边钓鱼时发现的，无头女尸，腐败程度不明。”龙亦瑞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报案人情绪很不稳定，现场可能有破坏，我们得抓紧时间。”
王奕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眼神沉了沉。车子很快抵达月牙河废弃码头，浑浊的河水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灰绿色，岸边散落着破旧的渔网和废弃的塑料桶，空气中弥漫着水腥气和隐约的腐臭味。报警人李丽丽正蹲在岸边，由两名先期赶到的巡警安抚着，看到警车到来，她立刻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浅滩：“在那里……尸体在那里……”
龙亦瑞示意巡警将李丽丽带到一旁做笔录，自己则带着众人穿过杂草丛生的河岸，走向浅滩。只见一具女性尸体半浸在水中，上半身趴在岸边的淤泥里，下半身还泡在水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水泡得发胀，看不出原本的样式。最触目惊心的是，尸体的脖颈处空荡荡的，切口异常平整，显然头颅是被人为砍下的。
“所有人退后，保持现场原状。”龙亦瑞挥手示意警员们在周围拉起警戒线，“郝婧怡、郭爽，带你们的人从浅滩开始，向周围扩大搜索范围，重点寻找死者的头颅和可能的凶器，注意保护足迹和可疑物品。”
“是！”郝婧怡和郭爽立刻带着队员散开，沿着河岸仔细搜索，每个人都压低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地面的杂草和石块。
王奕、韩家乐、徐楚雯戴上口罩和手套，提着工具箱走到尸体旁。王奕蹲下身，先是观察了尸体周围的环境，又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开尸体附近的水草：“死亡时间初步判断超过七十二小时，尸体腐败程度中等，但切口边缘相对新鲜，可能是死后被斩首，也可能是濒死状态下……”她的声音顿了顿，手指轻轻触碰尸体脖颈的切口，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即使经手过无数凶案，这样残忍的手法依旧让人心里发紧。
“老师，我来帮您。”韩家乐看出王奕的异样，立刻上前，拿出尺子测量切口长度，“切口非常整齐，边缘没有撕裂痕迹，应该是被锋利的刀具一次性砍下的，凶器可能是砍刀或者类似的重型刀具。”她一边记录一边补充，“尸体手臂上有异常痕迹，您看这里。”
王奕顺着韩家乐的指向看去，只见尸体右臂的手肘处有一个细小的针孔，针孔周围的皮肤微微发青。徐楚雯立刻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这是典型的注射器针孔，针孔边缘有轻微的皮下出血，说明注射时死者可能还有生命体征，或者刚失去生命不久。”
“提取针孔处的皮肤组织和血液样本，回去化验。”王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针孔通常是注射药物留下的，结合切口情况来看，凶手很可能先给死者注射了药物，再动手斩首。”她顿了顿，眼神凝重，“如果我没猜错，注射的应该是肌肉松弛剂——这种药物能让肌肉失去张力，但不会导致昏迷，也就是说，死者在被斩首时，很可能还是有意识的。”
“有意识的情况下被斩首？”旁边的杨媛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有些发白。
龙亦瑞的脸色也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望着不远处正在焦急等待的老人的方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王奕，能不能尽快确定死者身份？我担心……这可能就是刚才那位老人要找的孙女。”
王奕点头：“我们会提取指纹和dNA样本，跟失踪人口库比对，最快今晚能有结果。不过尸体腐败程度较高，指纹提取难度很大，可能需要更多时间。”
“杨媛媛，你带几个人去走访附近的居民，看看有没有人最近见过年轻女孩在这一带活动。”龙亦瑞立刻安排，“身份确认的事就辛苦王法医你们了，有任何线索第一时间联系我。”他望向郝婧怡和郭爽搜索的方向，岸边的风带着腐臭味吹过，让每个人的心都沉甸甸的——无论是失踪的女孩，还是这具无头女尸，背后都藏着难以想象的黑暗，而他们必须在这片黑暗中，找到真相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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