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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广东灭门惨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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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的夏夜总是带着黏腻的湿热,风裹着江水的潮气吹进分局临时办公室,却吹不散满室的凝重。墙上的白板贴满了案件资料,五张空白的死者信息卡格外刺眼——因为头颅被带走,dNA比对还在等待数据库反馈,这家人的姓名、职业、甚至过往经历,至今仍是一团迷雾。龙亦瑞指尖按在白板上,顺着案发现场照片的边缘划过,声音沙哑:“从昨晚到现在,东莞分局的同事已经排查了案发现场周边三公里的住户,没有任何目击者,监控也只拍到几个模糊的身影,根本无法辨认。”

杨媛媛将刚打印好的尸检初步报告放在桌上,目光落在王奕写的批注上:“王法医那边有新发现,死者身上除了颈部的致命伤,没有其他抵抗痕迹,说明凶手很可能是熟人,或者用某种方式让受害者放松了警惕。另外,女童尸体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微量的纤维,成分是一种进口的羊毛,目前正在排查本地售卖渠道。”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王奕带着韩家乐和徐楚雯走了进来,三人脸上都带着疲惫,白大褂上还沾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停尸房那边的二次尸检有了点进展,”王奕将一份报告递给龙亦瑞,“我在两名成年死者的手腕处发现了极其细微的勒痕,不是绳索造成的,更像是某种柔软的布条,而且勒痕处有轻微的皮肤组织脱落,应该是凶手在控制受害者时留下的。另外,女童的胃容物里检测出了少量安眠药成分,剂量不大,刚好能让孩子陷入沉睡,凶手对孩子似乎……有过短暂的‘手下留情’?”

这个发现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郝婧怡皱着眉:“可他连六岁孩子都没放过,最后还砍了头颅,怎么会突然‘留情’?会不会是为了防止孩子哭闹,影响他作案?”

“有这种可能,但需要证据支撑。”王奕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让家乐去查了本地能买到这种安眠药的药店,徐楚雯在整理受害者家的残留物品清单,看看能不能找到和安眠药相关的线索。”

徐楚雯立刻递上手里的清单:“案发现场被凶手打扫过,大部分物品都被带走了,但厨房的橱柜里还剩下一些食材,都是新鲜的,生产日期集中在案发前三天,说明这家人平时生活规律,而且很可能有固定的采购习惯。另外,客厅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踩碎的玩具车,上面有模糊的指纹,已经送去比对了。”

就在这时,张昕和蒋舒婷匆匆跑了进来,两人手里拿着平板,脸上带着一丝兴奋:“龙队!我们查到了!案发现场所在的小区是三年前建成的,业主信息里有一户姓赵的人家,登记的住址就是案发的那套房子,户主叫赵建国,五十八岁,是做建材生意的,妻子叫刘梅,五十六岁,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赵雅二十六岁,在本地一家设计公司上班,小女儿赵晓十八岁,是高中生,还有一个六岁的外孙女,叫妞妞,是大女儿赵雅的孩子。”

“终于确定身份了!”杨媛媛立刻拿起笔,在白板的空白信息卡上填上名字,“赵建国做建材生意,会不会是因为生意纠纷结了仇家?”

“我们还查到,赵建国在半年前因为一笔两百多万的货款和合作伙伴闹翻了,对方叫李大海,是本地另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板,两人还在办公室吵过架,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蒋舒婷补充道,“而且李大海在案发当晚有不在场证明,他说自己在外地谈生意,但我们查了他的行程,发现他订的是案发次日早上的机票,也就是说,案发当晚他很可能还在东莞。”

龙亦瑞立刻站起身:“郭爽、姜杉,你们现在去李大海的公司,了解一下他和赵建国的纠纷细节,顺便核实他的不在场证明。林舒晴、农燕萍、朱怡欣,你们去赵雅的设计公司和赵晓的学校,问问她们平时的人际关系,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明白!”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龙亦瑞、杨媛媛、王奕三人。

“王法医,你觉得李大海会是凶手吗?”杨媛媛问道。

王奕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目前来看,他有动机,但凶手的作案手法非常冷静,而且具备一定的解剖知识,李大海只是个生意人,不太可能有这样的能力。不过,也不能排除他雇凶杀人的可能。”

龙亦瑞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李大海都是目前最重要的嫌疑人,我们必须尽快核实他的行踪。对了,王法医,dNA比对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应该快了,我已经跟市局的实验室打过招呼,让他们优先处理,估计今天下午就能有结果。”王奕说道。

下午两点,dNA比对结果出来了,确认了死者就是赵建国一家五口。同时,韩家乐也带来了一个重要线索:“王老师,我查到了!那种进口羊毛纤维,本地只有一家高端服装店有售卖,而且销量很少,最近三个月只有五个人买过,其中一个就是赵雅的同事,叫陈莉。”

“陈莉?”王奕立刻拿起赵雅公司的员工名单,找到了陈莉的名字,“她和赵雅是什么关系?”

“根据我从赵雅同事那里了解到的情况,陈莉和赵雅是竞争关系,两人都在争取一个去国外深造的名额,赵雅的胜算更大,陈莉为此还跟赵雅闹过矛盾。”韩家乐说道。

龙亦瑞立刻决定:“杨媛媛,你和我去会会这个陈莉,王法医,你和徐楚雯再去案发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案发现场已经被封锁,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王奕戴上手套,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徐楚雯则在一旁记录。突然,王奕的目光停在了客厅的地板上,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她蹲下身,用手电筒照亮划痕,发现划痕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凹陷,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徐楚雯,拿镊子来。”王奕说道。

徐楚雯立刻递过镊子,王奕小心翼翼地将凹陷里的东西夹了出来,是一小块银色的金属碎片,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L”字母。

“这是什么?”徐楚雯好奇地问道。

王奕仔细观察着金属碎片:“看起来像是某种饰品上的碎片,可能是项链或者手链上的。凶手在作案时不小心弄掉的,因为现场被打扫过,所以没有被发现。”

就在这时,龙亦瑞的电话打了过来:“王法医,我们在陈莉的家里找到了一件和羊毛纤维成分一致的外套,而且她无法提供案发当晚的不在场证明。不过,她否认自己杀了人,说只是因为和赵雅有矛盾,才在案发当晚去了赵家楼下,想找赵雅理论,但没敢上去。”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小块金属碎片,上面有一个‘L’字母,你们可以问问陈莉有没有这样的饰品。”王奕说道。

过了一会儿,龙亦瑞的电话再次打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陈莉说她没有这样的饰品,而且我们也搜查了她的住处,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不过,我们在她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聊天记录,她和一个叫‘老鬼’的人联系频繁,聊天内容很隐晦,提到了‘解决麻烦’、‘钱’、‘不留痕迹’等字眼。”

“老鬼?”王奕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外号,你们有没有查到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还没有,这个‘老鬼’很狡猾,用的是虚拟号码,我们正在追查他的Ip地址。”龙亦瑞说道,“另外,郭爽和姜杉那边也有了新发现,李大海在案发当晚确实在东莞,而且有人看到他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家酒吧见面,那个陌生男子的体型和监控里拍到的模糊身影很像。”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李大海、陈莉、神秘的“老鬼”,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凶手到底是谁?王奕站在案发现场中央,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仿佛能看到赵建国一家五口曾经在这里生活的场景,他们或许也曾有过欢声笑语,可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尸体和无尽的谜团。

“徐楚雯,我们再去停尸房看看,”王奕突然说道,“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

回到停尸房,王奕再次掀开了赵建国的尸体白布,仔细检查着他的颈部切口。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切口的一处细微的不规则处,那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她立刻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起来,发现那个缺口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牙印!

“徐楚雯,快,拿相机过来!”王奕兴奋地说道,“我在赵建国的颈部切口处发现了一个牙印,虽然很淡,但可以确定是人类的牙印!这很可能是凶手在作案时不小心留下的!”

徐楚雯立刻拿起相机,拍下了牙印的照片。王奕说道:“我们现在就把这个线索交给龙队,只要对比一下李大海和陈莉的牙印,就能知道他们是不是凶手了!”

当龙亦瑞和杨媛媛看到牙印照片时,都激动不已:“太好了!王法医,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现在就去比对李大海和陈莉的牙印!”

然而,比对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李大海和陈莉的牙印都与案发现场发现的牙印不符。

“难道我们又错了?”杨媛媛沮丧地说道。

龙亦瑞却没有放弃:“不,这说明凶手另有其人,李大海和陈莉很可能只是帮凶,或者只是被利用了。那个‘老鬼’,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

就在这时,林舒晴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急促:“龙队!不好了!陈莉不见了!我们去她家里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收拾东西跑了!”

“什么?”龙亦瑞脸色一变,“立刻封锁所有出城路口,一定要把陈莉抓回来!她肯定知道什么!”

一场紧张的追捕行动就此展开,东莞的大街小巷都布满了警察,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找着陈莉的踪迹。而王奕则坐在实验室里,看着那个小小的牙印照片,陷入了沉思。凶手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杀害赵建国一家五口?又为什么要带走他们的头颅?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夜幕再次降临,东莞的街头灯火辉煌,可对于重案组的众人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们深知,陈莉的逃跑,意味着凶手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接下来的调查,将会更加艰难。但他们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找出真凶,才能告慰赵建国一家五口的在天之灵,才能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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