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子呢?”
他冷冷地问道。
那名黑衣面具人,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剑。
一柄,同样漆黑,同样,没有任何反光的……剑。
那柄剑上,散发出的,不是锋锐,不是杀气。
而是一种,纯粹的,能够,吞噬一切的……“无”。
就仿佛,那不是一柄剑。
而是一道,空间的裂缝。
一个,通往虚无的,黑洞。
“你,不是天算子。”
叶孤城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从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威胁!
这种威胁,甚至,超过了,那日,他所面对的,林枫!
林枫的强,是那种,高山仰止,深不可测的,“道”的强大。
而眼前这个人的强,则是,一种,最纯粹,最极致的,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强大!
“我是谁,不重要。”
那个,沙哑,干涩,不似人声的嗓音,从面具下,传出。
“重要的是……”
“你,今日,会死在这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的身影,消失了!
没有一丝征兆!
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叶孤-城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也不想,手中的铁剑,便化作一道,圆融无碍的剑光,护住了,周身!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仿佛,是蚊虫,撞在了,玻璃之上。
叶孤城,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诡异力量,从剑身上,传来!
那股力量,不大。
但是,却带着一种,能够,湮灭一切的,恐怖特性!
他那,足以,抵挡千军万马的,护身剑罡,在这股力量面前,竟然,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道,漆黑的剑尖,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剑罡,直刺他的,眉心!
快!
太快了!
诡异!
太诡异了!
这一剑,已经,完全,超出了,叶孤城,对于“剑”的理解!
这,不是人间的剑法!
这,是来自地狱的……绝杀!
生死一瞬!
叶孤城的脑海中,却陡然,闪过了,林枫,在他离开前,所说的那句话。
“你的剑,是‘一’。”
“不是,唯一。而是,归一。”
“万法归一的‘一’!”
“嗡——!”
电光火石之间,叶孤城的眼中,爆发出了一团,璀璨至极的精光!
他,悟了!
他的剑,不再,是单纯的,防守!
而是,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一个,包容万物,亦可,磨灭万物的……剑道熔炉!
你强,我便,比你更强!
你的剑,是“无”。
那我,便用我的“一”,去包容你的“无”!
去同化你的“无”!
去,将你的“无”,也变成,我这“一”的一部分!
“天外飞仙!”
一声,清越的,长啸!
一道,前所未有,璀璨夺目的剑光,在天涯台上,轰然,爆发!
这一剑,不再,是单纯的,追求极致的美丽与速度。
而是,多了一丝,包容天地的,博大!
多了一丝,万法归一的……道韵!
这是,叶孤城,破而后立之后,所斩出的,至强一剑!
也是,他此生,最完美,最巅峰的……一剑!
天涯台上,风云变色!
叶孤城那璀璨到了极致,蕴含着“万法归一”道韵的“天外飞仙”,如同一轮皓日,从东海之上升起,要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黑暗,都尽数净化!
剑光所及,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礁石之上,被犁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直通向大海,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一剑,是叶孤城此生的巅峰!
是情,是理,是剑,是道,是所有的一切,都融入其中的,至诚一剑!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那黑衣面具人“影”,却做出了一个,让叶孤城亡魂大冒的动作!
他不闪!
不避!
甚至,不挡!
他手中的那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长剑,竟然,就那么,迎着叶孤-城的剑尖,笔直地,刺了过去!
没有剑招!
没有变化!
有的,只是最纯粹,最原始,最不讲道理的……毁灭!
以点破面!
用绝对的“无”,去对抗,那包容万物的“一”!
这,是一种,何等疯狂,何等自信的打法?!
“疯子!”
叶孤城心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念头!
下一瞬!
“叮——!!!”
一声,比之前,尖锐了千百倍,足以刺破耳膜的脆响,轰然炸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有的,只是,极致的……湮灭!
两柄剑的剑尖,精准无比地,对撞在了一起。
以那撞击点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黑白二色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
“咔嚓!咔嚓!”
脚下的天涯台,这块经历了万年海风侵蚀的巨大礁石,在这股冲击波之下,竟然,如同豆腐一般,寸寸碎裂,不断地,沉入海底!
“噗!”
叶孤城,只觉得,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空洞、死寂的力量,顺着剑身,疯狂地,涌入了自己的经脉!
那不是内力!
那是一种,比内力,更加本质,更加霸道的,毁灭之力!
他那,刚刚,因为勘破生死玄关,而变得,坚韧无比的经脉,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竟然,瞬间,就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裂痕!
他那,刚刚,攀升至巅峰的剑意,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迅速地,萎靡了下去!
他的“一”,终究,没能,包容那极致的“无”!
反而,要被那“无”,彻底地,吞噬!
“哇——!”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叶孤城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手中的铁剑,发出一声哀鸣,脱手而出!
败了!
败得,如此干脆!
败得,如此彻底!
他甚至,连对方的,一招,都没能,接下来!
“不……可能……”
叶孤城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如此诡异,如此不讲道理的剑法!
这,已经,超出了,武学的范畴!
这是,魔!
是,为了杀戮而生的,绝杀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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