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的锁链突然绷直,每节链环都渗出黑血。张云生踏上桥板时寸突然陷下三寸,天篷尺在掌心疯狂震颤,尺身雷纹映出骇人的景象 —— 桥下的忘川河正在倒流,墨绿色河水裹着无数生魂往上游冲,河床上的阴蛊被逆流卷得直立,像片抖动的黑森林。
“奶奶的!这河是要翻天啊!” 李二狗扛着史密斯往桥心退,铜钱剑往锁链一戳,剑穗七枚铜钱突然炸开,溅起的黑血落在剑身上,竟凝结成冰,“曾祖父说过,地脉逆行见时空乱,咱怕是要撞上未来的虚影了!” 他摸出怀里的摸金合符,符身刻的 “李陈” 二字正在发光,与桥板的血纹产生共鸣,试图稳住地脉。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最近的锁链,圣女血在铃身凝成薄壳。锁链突然剧烈震颤,将她的铃线往河心拽 —— 那里的逆流中突然浮出座石台,苏婉儿的虚影正站在台上,往张云生的虚影手里递汤碗,碗沿刻的守墓人咒文正在渗血,“喝了它,云生哥,忘了护脉的事吧。”
“假的!” 张云生的五方令残片突然飞向石台,雷法在残片周围凝成球状,“赤焰雷法?破!” 雷球撞在虚影上的刹那,石台突然炸开,显形出更清晰的未来:中原大地被黄泉浊气笼罩,无数生魂往奈何桥涌,苏婉儿站在桥头,追魂铃变成孟婆汤勺,腕间的银铃碎渣全是张云生的雷纹血。
“是真的未来!” 苏婉儿的引魂灯突然升空,三枚银铃碎渣在灯芯组成旋涡,“阿娘的笔记说,忘川河逆流时,时空会露出缝隙,能看见因果线的终点!” 她的指尖刚触到灯芯,就见逆流的河水突然掀起巨浪,黄泉巨蟒的残躯从河底钻出,正是前章被打散的虫卵聚合体,只是这次的鳞甲泛着紫金,显然吸收了张云生的雷法变异。
“老粽子还没死透!” 李二狗的铜钱剑舞得密不透风,剑穗铜钱缠着朱砂符咒,往巨蟒七寸掷去,“雷纹铜爆?再炸!” 黄符在鳞甲上炸开金雨,却只留下浅浅的焦痕,巨蟒的尾巴突然扫向桥尾的令台,石台上的 “忘川河” 篆字顿时亮起红光,逆流的河水瞬间暴涨三倍。
“它想撞碎令台,彻底搅乱地脉!” 张云生突然按住后颈的咒纹,那里的赤焰正顺着血管往心口爬,“苏,用你的血誓稳住灯芯!二狗,合符护住史密斯!” 他的五方令残片往眉心一按,竟将自身阳气往雷法里逼,紫金色雷光突然褪去赤焰,化作纯净的 “生魂雷耀”—— 这是透支阳气换来的变异,每道雷光都缠着无数生魂虚影,正是之前被巨蟒吞噬的守墓人魂魄。
“生魂雷耀?缚!” 雷光在巨蟒周身织成网,生魂虚影往鳞甲的缝隙钻,巨蟒顿时发出凄厉的嘶鸣,尾巴的扫击动作迟滞了半分。张云生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干裂出血,天篷尺测出他的阳气值只剩三成,比对抗虫卵尸傀时还低,“这雷法能引动被吞噬的生魂反抗,但……” 他突然咳出黑血,咒纹已经蔓延到锁骨,“撑不了三十息!”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突然缠上他的手腕,圣女血混着生魂雷耀往铃身灌:“守墓人?借阳咒!” 银辉在两人之间凝成光带,张云生的阳气值竟暂时回升到五成,而她的鬓角突然多出几缕白发,“云生哥,别硬撑!我从未来幻象里看到了破绽 —— 巨蟒的命核在逆流水泡里,就是泛着蓝光的那个!”
李二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巨蟒胸口的鳞甲裂开道缝,里面的虫卵核心被层水包裹,蓝光与忘川河的逆流产生共鸣,每跳动一下,令台的红光就亮一分。“奶奶的!这老粽子把命核藏在水泡里,难怪炸不开!” 他的铜钱剑往合符一戳,符身金光突然暴涨,在巨蟒眼前组成陈铁山的虚影,“曾祖父说过,摸金符能显至亲影,这老杂碎怕陈家的煞气!”
巨蟒果然被虚影吸引,尾巴的扫击偏了半寸,正好撞在令台侧面。石台上的 “忘川河” 篆字突然炸开,逆流的河水顿时乱成旋涡,时空缝隙里的未来幻象更加清晰 —— 张云生的虚影倒在奈何桥尽头,胸口插着半枚锁心符(编号叁),苏婉儿的虚影正往他嘴里灌孟婆汤,泪水滴在符上,显形出 “因果反噬” 四字。
“是锁心符!” 苏婉儿突然摸出编号叁的符片,圣女血在符身画出三生石咒,“阿娘的笔记说,三生石的因果能反噬施术者,巨蟒靠未来浊气变强,用这符戳它的命核,就能触发反噬!” 她的追魂铃线缠上符片,借着生魂雷耀的掩护,突然往巨蟒胸口的水缝钻去。
“苏丫头小心!” 李二狗的铜钱剑往巨蟒眼睛掷去,剑穗铜钱在蟒眼炸开,暂时逼退它的注意力。合符的金光在他周身凝成盾墙,将逆流的黑血挡在外面,“云生!再撑五息!苏丫头快得手了!”
张云生的生魂雷耀突然暴涨,紫金色雷光裹着他的阳气往巨蟒七寸钻:“天枢?碎鳞!” 雷光炸开的刹那,蟒鳞果然裂开更大的缝,露出里面泛着蓝光的命核水泡。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咒纹已经爬上脸颊,左眼的幽蓝与未来幻象里的自己重叠,“苏…… 动手!”
苏婉儿的锁心符(编号叁)突然刺入水泡,圣女血混着三生石咒往命核灌。符片与核心接触的瞬间,巨蟒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周身的鳞甲裂开蛛网般的缝,缝里渗出的不再是绿汁,而是与未来幻象相同的黑血 —— 那是因果反噬在生效,巨蟒正在被自己引发的未来浊气侵蚀。
“有效!”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符片,银辉顺着裂缝蔓延,“它的命核在溶解!云生哥,再加把劲!”
巨蟒的尾巴突然疯狂抽打桥面,奈何桥的锁链纷纷断裂,无数生魂被甩进逆流。张云生的生魂雷耀突然弱了下去,阳气值跌破两成,身体晃了晃,差点栽进河里。“云生!” 苏婉儿赶紧回身扶住他,圣女血往他眉心滴去,“守墓人?续阳咒!” 银辉在他脸上炸开,咒纹的蔓延暂时止住,但阳气值再没回升。
李二狗扛起史密斯往桥尾退,铜钱剑往合符上一劈,符身金光在地面画出结界,将断裂的锁链挡在外面:“奶奶的!这老粽子快撑不住了,咱先撤到令台后面!” 他突然指向巨蟒的命核,那里的锁心符(编号叁)正在发光,裂缝已经蔓延到七寸,“再等片刻,它就得自己炸了!”
史密斯在李二狗肩上突然睁眼,圣银匕首往巨蟒命核一指,虚弱的血色圣芒往符片钻去:“圣言?催反噬!”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手腕上的皱纹竟淡了些,“生魂雷耀引动的阳气,加上三生石咒,能让反噬加速!”
血色圣芒与银辉、生魂雷耀在命核处交织,巨蟒的身体突然剧烈膨胀,鳞甲的裂缝里喷出黑血,在空中凝成未来幻象的碎片 —— 黄泉浊气笼罩的中原,苏婉儿递孟婆汤的手,张云生倒下的背影。这些碎片撞上巨蟒,让它的挣扎越来越弱,命核的水泡渐渐透明,露出里面蜷缩的完颜洪熙残魂。
“不 ——!” 残魂在水泡里嘶吼,赤焰浊气凝成利爪,试图将锁心符拔出来,“你们改变不了因果!忘川河逆流就是天意!”
“天你娘的意!” 李二狗的铜钱剑往水泡掷去,剑穗铜钱缠着最后一张朱砂爆符,“曾祖父说过,命是自己挣的,不是天定的!雷纹铜爆?终击!” 黄符在水泡上炸开,与因果反噬的黑血缠成一团,竟将完颜洪熙的残魂硬生生从命核里拽出。
巨蟒的身体瞬间崩溃,无数虫卵核心在空中炸开,绿汁与黑血混在一起,被忘川河的逆流卷走。锁心符(编号叁)从碎片中飞出,苏婉儿伸手接住,符身的裂缝里渗出银血,与她的圣女血产生共鸣,显形出三生石的完整纹路 —— 上面刻着四人的名字,连接着奈何桥与归墟的路线。
“是第七门的因果线!”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符片,银辉在纹路上蔓延,“阿娘的笔记说,解开归墟的封印,需要我们四人同时触发三生石的共鸣,少一个都不行!”
张云生突然栽倒,生魂雷耀彻底熄灭,阳气值跌破一成,后颈的咒纹开始褪色,显形出底下的雷纹 —— 透支阳气竟暂时压制了浊气,只是代价是全身脱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云生哥!” 苏婉儿赶紧扑过去,圣女血往他心口滴去,“守墓人?还阳咒!” 银辉在他胸口炸开,却只能让他勉强睁眼,“你别吓我……”
李二狗将史密斯放下,摸出怀里的圣血补给 —— 是从酆都大帝神像底座找到的玉瓶,里面的圣血还剩小半瓶。“老史快醒醒!云生快不行了!” 他撬开史密斯的嘴,倒了半瓶圣血进去,“奶奶的!再不来帮忙,咱仨都得困在这逆流里!”
史密斯的圣骸吊坠突然亮起,血色圣芒往张云生心口钻去:“圣言?补阳!” 银红色光带在两人之间交织,张云生的阳气值缓慢回升到两成,脸色终于有了点血色,“他的雷法变异透支了生魂,普通还阳咒没用,需要归墟的地脉阳气才能彻底恢复。”
忘川河的逆流渐渐平息,但河水依旧浑浊,河床上的阴蛊开始往归墟的方向爬。令台的 “忘川河” 篆字重新亮起,在石台上显形出归墟的立体图,那里的地脉与七门相连,核心位置标着 “三生石母床” 的字样。
“是完颜洪熙的最终目标!”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指向地图核心,“阿娘的笔记说,三生石母床能改写因果,他想在那里重写未来,让黄泉浊气笼罩中原!”
李二狗的铜钱剑往地图一戳,合符的金光在归墟标上红点:“曾祖父说过,母床怕生魂聚,咱四个的生魂加起来,正好能克它!” 他扛起张云生,往桥尾的通道走去,“老史,你扶着苏丫头,咱得在逆流完全平息前赶到归墟,不然被阴蛊缠上就麻烦了!”
四人踏入通道时,奈何桥的锁链正在重组,锁环上的血纹显形出归墟的详细路线,每个岔路口都标着守墓人或骑士的符号,显然是前人留下的指引。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着张云生的手腕,每走一步就往他掌心滴一滴圣女血,那里的雷纹与血誓正产生奇妙的融合,仿佛在为归墟的决战做准备。
通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见归墟的潮汐声。张云生在半昏迷中握紧五方令残片,生魂雷耀的余威在掌心闪烁,他知道刚才看到的未来不是定数,而是警示 —— 要阻止苏婉儿递孟婆汤的悲剧,必须在归墟彻底消灭完颜洪熙,哪怕付出更大的代价。
“前面就是归墟的入口,” 史密斯的声音带着恢复后的沉稳,圣银匕首在掌心发烫,“圣骸吊坠感应到母床的位置,就在潮汐眼的中央,周围布满了黑煞教的虫卵阵。”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指向入口的阴影处,铃身刻的咒文渗出银血:“阿娘的笔记说,归墟的虫卵阵是用七门守脉人的骨粉炼的,只有对应的锁心符才能破。” 她摸出编号叁的符片,与张云生掌心的五方令残片碰了碰,“我们的符片已经产生共鸣,到了母床,应该能触发更强的因果反噬。”
李二狗的铜钱剑往入口一戳,合符的金光在地面转出漩涡:“曾祖父说过,归墟的潮汐每半个时辰反转一次,咱得趁涨潮时冲进去,不然会被卷回忘川河!” 他突然咧嘴一笑,拍了拍张云生的脸,“云生你可得撑住,不然老史的圣血就白浪费了!”
四人踏入归墟时,迎面而来的是带着咸腥的黑风,风中裹着无数虫卵,在地面组成 “黄泉七门” 的阵图。最中央的潮汐眼泛着幽蓝,三生石母床的轮廓在浪中若隐若现,完颜洪熙的残魂正站在床前,往石床上贴锁心符碎片,每贴一片,归墟的潮汐就狂暴一分。
张云生望着那道残魂,突然握紧苏婉儿的手,生魂雷耀的微光在掌心重新亮起。他知道,最后的决战开始了,而这次,他绝不会让未来的幻象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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