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砸落的瞬间,云逸的手指终于扣住剑柄。血从掌心滑下,在剑脊上拖出一道湿痕。他翻腕一拧,借力翻身,将长剑横在胸前,挡住迎面扑来的碎岩。烟尘未散,脚下地面仍在震颤,裂口如蛛网蔓延至主峰边缘。
月璃被两名族中精锐扶起,左肩脱力,右手却仍死死攥着识渊令残片。她抬眼望向云逸,目光扫过他手中染血的剑,随即低声道:“他怕地火。”
云逸一怔,剑尖微抬。
“刚才你斩向心脉时,他反应最烈。”月璃喘息着,“断臂处黑雾翻涌,气息紊乱了一瞬。”
云逸低头看向脚下崩裂的岩层,地火自裂缝中喷出,映得他半边脸通红。灰袍人立于崩塌中心,双臂展开,灰气如潮水般卷动,竟将喷涌的地火尽数压制。他胸口焦痕未愈,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一道符文闪烁,与云逸曾在上古遗迹石壁上所见的封印纹路极为相似。
“那道符文……”云逸低语,“是封印的钥匙。”
月璃点头:“他不是在守护封印,是在利用它。”
话音未落,灰袍人猛然抬头,目光如刀刺来。他五指一抓,地面裂开,一道灰气长矛破土而出,直射云逸咽喉。云逸侧身避让,长剑横扫,将矛尖斩断。可未等落地,第二道、第三道接连破空而来,逼得他连连后退。
“别让他稳住阵脚!”月璃厉喝。
三十六名精锐同时出手,刀光如林,灵力交织成网,从四面合围。灰袍人冷哼一声,双掌下压,灰气化作巨掌,将数人掀飞。一人撞上岩壁,口吐鲜血,手中兵刃脱手。
云逸抓住空隙,剑锋点地,体内残存灵力尽数灌入剑身。幽光再起,与地火共鸣。他不再强求剑招,而是以剑为引,将地火之力汇聚于一点。
“攻他胸口!”云逸低吼。
月璃会意,识渊令残片脱手飞出,悬于半空,残光如丝,缠绕剑锋。其余精锐紧随其后,将灵力注入云逸剑中。剑身嗡鸣,幽光暴涨,竟在空中划出一道赤红轨迹。
灰袍人察觉不妙,双臂交叉,灰气凝成护盾。可这一次,护盾刚成,地火便从下方岩缝喷出,自下而上撕裂盾面。他怒吼一声,掌心翻转,灰气化作锁链,欲缠住剑锋。
云逸不退,反而前冲一步,剑尖直指其胸口符文。
“你动的是封印之力,不是你自己的命脉。”云逸咬牙,“一旦封印受损,你借来的力量就会反噬!”
剑锋刺入。
灰袍人瞳孔骤缩,黑雾狂涌,想要抽身后撤。可云逸早有准备,左手结印,引动残魂之力,将他身形定住刹那。剑尖穿透灰袍,刺入符文中央。
轰——!
符文炸裂,黑雾如沸水翻腾,瞬间倒卷回他体内。灰袍人仰天嘶吼,声音不似人声,倒像万千怨魂齐哭。他双臂扭曲,皮肤寸寸剥落,露出下方漆黑如墨的骨骼。地火自他七窍喷出,焚烧其形。
“不可能……我已掌控渊门……为何……”
云逸未答,反手一拧,剑锋在符文裂口处划出十字。地火顺着伤口涌入其身,由内而外焚烧。
灰袍人踉跄后退,脚下裂谷轰然塌陷。他伸手欲抓,却只捞到一把碎石。身形坠落之际,最后望向云逸,眼中竟有一瞬清明。
“你……毁的不只是我……还有……”
话未说完,地火轰然喷发,将他彻底吞没。
整座断龙脊剧烈一震,随即停止崩塌。烟尘缓缓沉降,残阳自云隙洒落,照在废墟之上。地火不再狂躁,岩层裂缝逐渐闭合,仿佛大地本身也在喘息。
月璃跌坐于地,肩头血迹未止。一名精锐递来止血丹,她摆手拒绝,只望着那处深不见底的裂口。
“结束了?”有人低声问。
“结束了。”云逸收剑入鞘,声音沙哑。
他走至月璃身边,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珠。珠子微温,表面裂开一道细纹。他轻轻放在她掌心。
“这是……”
“你给我的那枚。”云逸道,“刚才共鸣时,它震了一下。”
月璃握紧玉珠,指尖触到裂纹边缘。她忽然抬头:“他最后那句话……‘毁的不只是我’……什么意思?”
云逸未答。他望向远方,天际云层翻涌,似有异象将生。但他知道,此刻不宜深究。
“先离开这里。”
众人开始清理战场。三十六名精锐中,七人重伤,三人陨落。云逸亲自将三具遗体收敛,以火焚化,骨灰收入玉瓶。他跪地三拜,未发一言。
日落时分,断龙脊仅余残垣断壁。主峰心脉已毁,地火封印彻底断裂,但未见邪气外泄。相反,天地间灵气流动变得顺畅,仿佛长久堵塞的河道终于疏通。
“这地方……干净了。”一名精锐喃喃道。
云逸点头。他取出一枚传讯符,注入灵力。符纸燃烧,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际。这是与外界约定的信号——任务完成。
数日后,修仙界各派陆续传来消息。北域魔窟自行塌陷,妖气消散;南岭血祭坛无人再启,守坛弟子皆弃职远遁;西荒古墓群中沉睡的阴灵,一夜之间化为尘土。曾被神秘势力操控的据点,逐一瓦解。
和平的气息,悄然弥漫。
这一日,云逸与月璃立于山巅。身后,是志同道合的同伴,有曾并肩作战的散修,也有脱离大派束缚的年轻修士。他们不再依附任何势力,只信手中剑与心中道。
“接下来去哪?”一人问。
“上古遗迹还有三处未探。”云逸道,“其中一处,据说藏有失传的炼体古法。”
“那还等什么?”另一人笑,“走!”
队伍开始移动。月璃走在云逸身侧,脚步略显迟缓。她低头看着手中青玉珠,忽然道:“这珠子……最近总在发热。”
云逸侧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断龙脊回来后。”她抬手将珠子递出,“你拿着吧,或许与你那把剑有关。”
云逸接过,指尖触到珠面,果然微烫。他正欲细察,忽觉掌心一痛——玉珠裂纹深处,渗出一滴暗红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滑下,滴落在地。
泥土遇血,竟微微发烫,冒出一缕青烟。
云逸低头看去,那滴血正缓缓渗入土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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